“草泥马!”
陈伟出口便是国骂,抬手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扔向山神。
骂完之后,他觉得心里面舒坦了很多,恐惧感也随之消失了几分。
不过,刚做完这一套操作,他不得不调转方向,冲着山腰飞速狂奔。
因为,他扔的那团东西,是随手在地上捡的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粪便。
那边,山神见猎物穷途末路,本来已经松懈下来,再追一段,绝对有把握将他们拿下。
所以,冷不丁见其中一人反冲回来,把他也给整懵了。
大好的形式和绝对强的实力,让山神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是真的。
一直到脸上传来“吧嗒”的响声,他才反应过来。
抬手将脸上黑乎乎软腻腻的东西抠下来一看,山神的脸瞬间发黑。
“这是屎?”
如此一幕,让山神回忆起了小时候那些不愉快的经历。
以前还没成精的时候,各种鸟儿,会把他的枝干当成庇护所。
每天都有成群的鸟儿在他的身上栖息,不能奢求这些没有灵智的动物讲卫生,所以,他可以说是被鸟的粪便淋着长大的。
当时他发誓,以后能动弹了,谁敢在他头顶上拉屎,那一定要让其付出血的代价。
刚成精那会,除了汲取周围同伴的养分,每天要做的,就是将那些不知死活的鸟儿勒死。
渐渐的,也没有什么动物敢靠近他。
具体有多少年了,他也记不清楚。
谁曾想,今天强行化成人形,抱着道行倒退的危险想要美餐一顿,竟然被人往脸上扔了一坨屎?
而且味道非常冲,应该是某种食肉动物的粪便,比那些鸟儿的还要臭十倍。
这让他如何不愤怒?
所以,他舍弃掉看上去胃口更好的女娃,不要命追逐罪魁祸首。
“我今天要抽你的血,扒你的皮,再把你吃得骨头都不剩!”
山神达邦吼叫着,他的表情已经开始拟人化,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呲着牙,愤怒地扯动着脸上的每一块肌肉。
陈伟不要命地奔跑,山神的愤怒让他明白,如果真的落入对方的手里,下场会有多惨。
虎落山只有一条山路路,其他地方由于没有人走,基本上满地都是杂草。
他的裤腿已经被那些各式带刺的荆棘撕成布条,腿上也布满了错综复杂的血痕。
但是这些比起死亡带来的压力,根本不算什么。
好在人少走动的地方,树木也特别旺盛,借着不规则的跑动和障碍,身后那些呼啸而来的“触手”,竟然都被他恰到好处的躲过。
“啊啊啊!!”
眼见每次差一点就能逮住那烦人的猎物时,对方都能将将躲过,山神开始暴躁地咆哮起来。
他像一只丧失了理智的野兽,两排触手胡乱挥动。
霎时间,周围的草木被他扫得一片狼藉。
陈伟躲在一颗巨大的树干后面,没有探头去看,只敢通过声音进行辨位。
山神的方向和距离,还有对方的行为,全部都靠脑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些流着黏液的“触手”,是可以伸缩的,而且跟山神那具不太协调的身体不同,这些“触手”的灵活程度,超过了陈伟的想象。
他用手捂着嘴,将喘气的声音压到最小,一双眼睛明亮得如同夜幕上的星辰,左右晃动规划着逃跑的路线。
要让他就这么轻易地放弃生命,不可能,就算是死,也得死出点价值。
帮苏大美女拖点时间,或者多呼吸几口清新的空气,都是有意义的事情。
僵持中,陈伟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嘴角露出了不符合当前形势的微笑。
他微微转动脑袋,将耳朵对准某一方向。
“瀑布?还是大河?”
水流的声音很微弱,但是却让陈伟看到了生还的希望。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手上的剑紧了紧,等听到身后有一棵大树轰然倒塌以后,便头也不回地向着声源处冲去。
山神见那只老鼠窜出去的一瞬间,本想跟上,可是由于刚扇倒前方一棵大树,不得不稍作停留,等断树倒地后,他才欺身跟上。
“跑?只要在这虎落山,我的能量是无限的,你能跑到哪里去?”
速度上终归是有差距,要不是借着复杂的地形和杂乱的障碍物,陈伟根本撑不到现在。
那山神估摸着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最后也不管自己会不会被周围的杂木刮到,上半部的六条“触手”就跟挖掘机的机械臂一样,由内而外高速挥舞。
只要挡在他前面的一切,都被通通扫到,最后竟然直线追着陈伟而去。
距离一下子就被拉近了好几米。
陈伟一直留心背后的情况,听到嘈杂声越来越近,他也懒得蛇皮走位了,直愣愣就冲着水源处跑。
终于,在经历了长达半分钟的亡命奔跑后,前方轰隆隆的声音近在耳边。
放眼看去,不是瀑布,也不是大河,而是瀑布加大河...
急流从山腰一个涵洞中涌出,飞流直下砸进山脚一条奔流的大河中。
局势已经很明朗了,要摆脱山神的追击,跳进河里是唯一的选择。
可他所处的位置和河面的高差最少在30米左右,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高度。
陈伟没有经受过专业的跳水训练,落水姿势一旦不得当,跟跳在水泥板上也没什么区别,而且河水浑浊,根本搞不清楚水面下有没有暗礁。
但凡气运女神对陈伟有一丝丝偏见,跳下去后有极大可能碎成几段。
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陈伟花费太多的时间思考。
是陈伟山神的食物,还是眼睛一闭直接躺平,显而易见。
山神也搞清楚了陈伟一直向着同一个方向跑的目的。
嘎吱——!
宛如树枝被折断的声音响起。
那山神背上的“触手”竟然脱落一根。
“臭老鼠,死到临头都要浪费我百年道行!”
随着山神的声音落下,那根“触手”宛如利剑一般射了出去,空气被其划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陈伟再顾不得思考,脚底一蹬,把身体整个甩了出去。
刺啦——!
身体被抛到最高点的一瞬间,“触手”贴着陈伟穿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裤子还是肌肉被划破,神经紧绷的陈伟根本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被那只“触手”射中。
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空中姿态上面。
双腿和身体几乎绷成一条直线,双手也没有闲着,一手按住另一手的手腕,长剑直冲水面。
如果运气够好,除了轻微的震伤,他相信自己捡一条小命回来是很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