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长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对方又沉默了。

也许不是沉默，是在做什么决策，大约五分钟以后，忽然一个门开了，进来一个金发男人，这个男人样貌英俊，但表情死板。

方长给看愣了，新人类不是极其讨厌自己这种进化失败的垃圾人吗？

“我叫库奇。”

他一板一眼对方长说，每个字都像是在走程序似的。

这应该是在极力忍耐吧，因为方长是“垃圾人”，这种感觉……感情破裂的情侣双方可能有体会，跟对方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在煎熬？

“你居然告诉我名字？”

方长觉得不可思议，新人类是不会有这个耐心的，这位竟面对面说了那么多无关的话。

他没戴面罩啊，就不怕被方长给“污染”了吗？

他真的，我哭死……

“你不要害怕，我要你协助我调查。”

“这次的事情有些不简单，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再带我到现场走一遍，有什么要求你也可以提，如果查到什么线索，算你立大功。”

居然可以和新人类这样交流，方长都有些不太适应了，之前遇到的两个不会跟你扯那么多，不是避免接触就是要杀你，要么就是在杀你的路。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们新人类不是看不起我们吗，连话都懒得多说？”

“看不起，确实是这样。”

居然当面承认了，丝毫不顾及对方的自尊心，“但我们也有不同的性格，像我就比较和善，所以能跟你们打交道，不过，也是在公事公办的情况下。”

他就这态度还和善？

库奇样子还很阳光的，不是那种变态阴柔型的帅哥，方长受不了那个。

但他脸毫无表情，说话语气也似乎是强行交流，每个神色都在说：“我不喜欢你。”

那方长也懒得装了，出来调查这件事，说明他们信了方长的话。

“你刚才说，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对。”

“那我刚才提的粮食……能不能给我们？”

“可以，让你们的车装满，这点条件我还是可以满足的。”

看看，新人类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五镇联盟没有受灾，但每年都还饿死人，而新人类在这样的末日环境里，粮食说给就给，显得好轻松。

这得压榨了多少普通人的劳动，逼死了多少挣扎在生死线的普通人。

方长甚至相信，如果没有他们，这一百年时间都足够恢复一个正常的人类社会了。

人类的繁衍能力还是很强的，一百年了还是那么破败，必定是有内部原因！

“你能告诉我，怎样分辨一个人是不是新人类吗？”

“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只是好奇，不可以吗，像我这么帅的都不是，那就得有别的特征吧？”

“你……帅？”

库奇疑惑地看着方长，下打量，那目光和脸的表情充满了否定。

方长大怒，这是低端黑吧，自己还不够帅吗？

不过库奇毕竟是派出来协调调查的，或许是新人类里脾气最好的吧，还真回答了这个问题：“你分辨不出，我可以，那些神职人员也可以，所以他们担任教会职务。”

“教会人员为什么能分辨，他们也是垃圾人。”

“因为，这是我们赋予的能力。”

回答就是这么简单，现在方长知道了，自己是无法从外貌分辨出是否新人类的。

凌孤月那么漂亮都不是，可可也不是，方长自己……好吧，看来这是个玄学的能力，暂时还无法解释，反正你看谁讨厌你，不想跟你接触那必定就是新人类了。

“我还有要求。”

“你不要太过分！”

“这个城市我第一次来，也许这辈子也没有再来的机会了，能在城里换点东西吗，还有，我的那些队友还被堵在城外进不来。”

“他们会有人安排，你……想买什么，我给钱。”

居然还有钱？

发行货币是需要巨大信用的，人人朝不保夕的世界谁相信你的货币能一直有用？

当然，新人类例外，作为末日最强大的势力，他们应该有能力维持这种金融体系。

有钱就意味着有秩序，能有稳定的社会，看来这城里是这样的世界，而在城外，哪怕黄金都起不到什么作用，人家有食物也不会跟你换。

方长为什么提这个要求，因为过得太苦了……

平时吃东西调料都没有，食物根本难以下咽，别人是理解不了方长这感觉的。

那既然有了冤大头，就得趁这个机会赶紧囤积调料，什么油盐酱醋各种酱油，任何包含谷氨酸钠的东西都是美味！

库奇给了方长一天时间，拿着他给的“钱”，在城里开始了大采购。

没有亲临其境的人不懂方长的苦，这件事，甚至比打丧尸积累点数更重要！

反正护卫队的人会得到照顾，方长就先不管他们了。

这个城市，虽然也还有末日气息，普通人一堆一堆仿佛生活在难民窟似的。

但好歹是个完整的人类社会，物资也比五镇联盟的要丰富。

“哥哥，玩吗？”

在一个小巷入口，方长被一个女孩拦下，这女孩岁数不大。

“玩什么？”

方长不理解，但马他就悟了，女孩的衣裙都很宽松，同时在对他做出各种暗示性的动作，那衣服如同批去似的并没有系紧，还有意无意对方长晃。

她已经跟踪方长有一会儿了，发现这是个出手阔绰的土豪。

“只要一点食物，有食物就能玩。”

女孩只能降低要求，生怕这一单给跑了。

“你才多大，做这个？”

“哥哥，我不好看吗，够大了，不信你摸摸？”

方长摇头，摸了摸自己包里，掏出一个饼来，这是出来的时候准备的干粮。

女孩秀丽的脸出现了惊喜，伸出手，眼神期待地看着方长。

于是方长就把所有的干粮都掏了出来，递到她手，她倒是有点担心起来：“有点多，你能不能分几次……”

“都是你的，拿着吧，这个袋子也给你。”

“哎，哥哥，你怎么走了？我不脏，很干净的，大不了……可以洗洗。”

“我没时间了，是乡下来的，下次吧，下次。”

方长也没想到，还有自己这个大心脏不忍心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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