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果私酿，乃是楚原从前世武侠小说之上得来的灵感，当初为了补贴家用，他着实是在这方面花费了不少的功夫。

此酒度数不高，且口感顺滑绵柔，果香芬芳醇厚，回味悠长，正适合古代文人雅士们的口味。

不过，秦学政与曾远身为当世大儒，年纪也不小了，品尝过的好东西自然不少。

以楚原这半吊子的酿酒功夫，酿制出来的酒水或许能够称之为不错，但却绝无可能让他们做出如此不文雅的举动。

可楚原除开不算精通的酿酒技艺之外，还有着“灵韵”这样的大杀器。

一坛只能算作是“不错”的酒水，若是被赋予了三点灵韵，它便能成为当世少有的佳酿，除开口感味道绝顶之外，它还拥有滋补身躯，孕养精神作用。

长期饮用更有延年益寿之功。

对于年轻人来说，这种滋补效果或许不够明显，但若是上了年纪的人饮用此酒，他便能轻微的感知到这酒给身体来带的温养。

秦学政与曾远都拥有强大的文道修为在身，对这种补溢效果自然也会更为敏感。

一口醇香馥郁，清甜可口的果酒下肚，他们当即就体会到了自身那垂暮的身躯竟有了一种被唤醒的感觉。

虽然这种滋补效果对他们来说十分的细微，如不是大量饮用的话，根本起不到什么明显的效果。

但问题是，这东西并非什么补药灵丹，而是佳酿美酒啊！

在享受着美酒的时候，顺带着还能滋补孕养身体。

这要是换算到做生意上面的话，就相当于站着把钱赚了，盆满钵满的同时还挣到了一副好名声。

谁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秦学政与曾远都是精明人，自然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一遭。

也正因为如此，两人才会在酒坛前边撞到了一起。

唯有书院山长还坐在原地老神自在的品味着美酒。

其实吧，他倒也不是不想去争，只是与那两位比起来，他无论是学识修为，还是官职名望，都差得太远。

索性便在旁边当一名陪客，倒也乐得清闲。

见到两位花甲老人在酒坛面前争得像个孩子一样，楚原也忍不住笑了笑，随后便上前劝阻道：“两位大人若是喜欢这酒的话，我私下再赠你们一坛便是了，何苦因此而耽搁了大好风光。”

“咳咳...”

听到楚原愿意私下再赠之后，秦学政便不动声色的放开了酒坛，端着酒杯重新摆出了他那一副看似正经严肃的姿态。

“没想到子仙除开学识非凡之外，还有着这么一手酿酒的绝技，除此之外，听说你对医道和厨道也颇有涉略，看来在杂学方面，你也没少用功啊。”

“只要是有兴趣，且能学会的东西，学生大抵都会花些心思的。”

楚原迈步行至门前，抬头仰望着远方天际的彩虹，悠然道：

“柴米油盐酱醋茶，琴棋书画诗酒歌，吾等生而为人，又怎能不爱这人间烟火。”

“好一个人间烟火，看你年龄不大，便有如此感悟，倒也算有些见识。”

楚原的话音刚落，便有一团氤氲水雾从天而降，落到院里，化为一名身着黛青色襦裙的蒙面女子。

她现身之后，轻飘飘的看了楚原一眼，随即便迈步进入屋内，径直来到了周玉璃的面前。

这位女子无视了屋内的诸人，拉起龙女的手，柔声朝她问道：

“玉儿，刚才怎么哭了，没事吧！？”

眼看女子的行事如此放肆，可在场的三位大人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不仅没有责怪她的唐突，反倒是默默的品起了杯中的美酒。

“我没事，小姨。”

周玉璃端着已经被她喝了一半的美酒，脸色微红，有些害羞的回应道。

“没事的话，又怎么会哭？”

女子扫了一眼屋内的众人，然后略带着些许的疑惑，看向了自己的侄女。

“我、我......”

周玉璃想着刚才自己被吓哭的场面，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便只能拉起自家小姨的袖口撒起了娇。

“小姨，我们先回家吧，我的事情、、回去再跟你说，好么？”

“也罢，看样子你也没受什么欺负，那就跟我回去吧。”

女子仔细看了一下自家侄女的表情，稍稍迟疑了一下，随即便招呼了她一句，回身往屋外走去。

周玉璃见状，赶紧抬手将杯中剩余的美酒咕嘟咕嘟尽数饮下，然后便放下杯子，略显尴尬的朝楚原点了点头，一溜烟小跑了出去。

两女出门之后，立刻便有一道雾气升起，将其笼罩。

紧接着，这雾气化为道道烟霞，腾空而起，只一瞬间便划过天际，消失无踪。

等到两人走了之后，楚原这才略带疑惑的开口道：“这是......”

“她是朝廷赦封的云川水神，身居二品神位，掌管三万里白云川水脉。”

秦学政慢慢把玩着手中的玻璃酒杯，给楚原解释起了刚才这位女人的身份。

“在大庆朝，神道位阶与人道官职互为平级，不过向来都没什么交集，我们刚才没有说话，则是因为她的神职品阶比我们的官职高，若是开口的话，难免要向她施礼，索性便静待她如何行事。”

“她被朝廷赦封之后，整整六百年没离开过云川，没想到今次竟会为了周家这龙女亲赴人间，看来也不像是传说中说的那样没人情味。”

“云川水神、朝廷赦封、二品...”楚原好奇道，“服管教吗？”

“不服管教的早就死了。”

秦学政十分豁达的笑了笑。

“当初先贤们建立人道法域，可不是用嘴去教化众生的。”

“在人道法域之内，只有人族才是真正的主宰，若是不认可这一点，管它是神鬼妖魔，都无法存续太久。”

“只是，有些存在，本身就是天地自然的一部分，若是暴力征服的话，难免会对天地本身造成损伤，所以便会用一些怀柔的手段，赦封出一些神位出去。”

“这云川水神便是如此。”

“她本身就是这三万里白云川的水脉化身，孕养着白云川两岸亿兆生灵，在应对她的时候，若是稍有不慎，就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所以朝廷便给她封了个神位，定期发放一些信力作为俸禄，只要她安心待着不做乱，便算是自己人了。”

“但如果她肆意妄为，造成灾害的话，朝廷就算凭着莫大的损失，也要将其灭杀，然后以人道代神道，册封一名人神来掌管这云川水脉。”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