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出了大案子,一夜之间,三个来赶考的举子不见了,还都是此科科举的红人,这简直是开国的第一大案了,赵佶得到消息连摔了两个杯子,严令开封府十日内破案,结果查来查去,发现当夜有西人出没于三个举子,那不用说了,现在西军正和西夏作战呢,这明显就是西夏刺杀我大宋未来脊梁的奸计呀!
案子算是破了,人是抓不到了,赵佶呢,也没有精力在管这个事情了,因为他现在碰到了更加棘手的事情。
此时无数大臣的奏折堆到了赵佶的案头,要是一般的奏折,蔡京等人也就帮他办了,但现在这些案头的奏折,是任何一个人都不敢压住的,他们的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立太子。
赵佶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叹了口气,赵桓无大错,废长立幼的事情,自古都是取乱之道,赵佶慢慢的坐了下来,叹了口气,即使他有些私心,也没理由这样废长立幼,而且他还年轻,后面的事情谁说的清呢?他慢慢开始磨墨写文,一道由他亲笔写的诏令出现了。
政和五年二月,赵佶下诏,封赵桓为皇太子,大赦天下。
郓州大牢
“官家册封太子,大赦天下!你们快出来吧!要记住官家的恩德!”一个节级走到牢房面前,不断的开门赶人,一个大汉在里面听到叫喊,眼睛一亮,噗噗几声奔到牢房门前叫道“真的吗?大赦天下了?我是不是能出去了?”
那节级看了看那人,笑道“我说李大员外,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是涉嫌私通梁山贼寇,那可是十恶之罪啊,罪在不赦,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牢中吧!”
原来关在这里的人是李应,他从梁山下来后回到家中,本想着这一趟终于结束了,结果刚刚进庄就被一群做公的拿下,回头一看,自己的官家杜兴和妻小都已经跪在一边,钢刀闪亮,顿时也不敢反抗,然后才知道,有人上报郓州知府,说他秘通梁山贼人,破了祝家庄,现在就是要抓他结案。
李应简直要被气疯了,自己可是拼死都没屈服梁山啊,怎么现在倒是说自己是梁山同党,再说了,你们这些做公的难道都瞎了不成?那原祝家庄上还挂着梁山的战旗,那扈家庄更是有不少人上了梁山,不去抓他们,却来抓我李应,这是什么道理。
什么道理?简单的道理,那两个庄子可是真的投了梁山的,要去抓人,不得把梁山的人引到郓州城了,而你李应好像没真的投靠梁山吧,这抓了也没事啊,还能抄没你全家,这样的生意,谁不会算啊。
李应被这样的官场逻辑震惊的目瞪口呆,此时的他已经在牢里待了一个多月了。
“难道我李应真的要命丧于此?早知今日,还不如降了那梁山!”李应拍着牢门,恨声说道。
“好大胆的李应,别人说你私通梁山我还不信,今日看来,果然不假啊,你还有何话说?”一个人声传出,吓得李应一个哆嗦,连忙看去,只看到一个都头打扮的人走过来,李应急忙说道“这都是小人胡言乱语,做不得数啊,还请都头饶命啊!”
“哼!你这样的泼才,也不知道为何惹得他人求我,来为你谋取一线生机!”那都头哼了一声,然后说道“你听着,有贵人使了钱财,要我放你,明日三更,牢门外会失火,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放你,你打晕那人,换上那人衣服后就跑往西门,那里自有人接应,听明白了吗?”
李应犹豫了一下,他可是知道,这一越狱,就是没罪也是有罪了,那都头见李应还在犹豫,不耐的说道“你自己想想吧,我也实话告诉你,现在的知府程万原来是童贯的门下先生,那是个什么货色你自己猜吧,你家的钱财就是全给他,他也不会放你走的,毕竟,你要是死在这里了,李家庄自然就改姓程了。”
李应再不犹豫,当下说道“多谢好汉相救,我李应必定依计行事。”
次日深夜,郓州大牢突然失火,锣鼓之声四起,果然有一人为李应打开了牢门,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李应先声谢过,然后一掌打晕了他,换好衣服,就往西门奔去,跑到半路,突然一人在其身后喝道“你乃何人?大牢失火,你为何不去救火?”
李应吞了吞口水,不敢回头,大声说道“大牢失火,我是要去给太守大人报信的,听说太守大人在西门,故而前去。”
那人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去吧”
李应谢过,急忙继续向前奔,没走几步,那人突然大笑道“差点被你蒙过,太守明明在府内,哪里在西门,你必然是奸细,别走,和我去见太守吧!”
李应听到马蹄声响,急忙回头,看到一人,手握两杆双龙戏水枪,长相俊朗,后背插着两面小旗,黑暗之中也看不清楚写了什么,只是一枪刺来,李应急忙闪身躲过,那人咦了一声,左手又是一枪砸来,李应手无纯铁,当下挨了一枪身,被打翻在地,那人仔细一看,笑道“看你一身伤痕,必是逃犯,正好,抓了给太守做个功劳。”
那人抓着李应,来到知州衙门,看到里面灯火通明,猜测大概是为了牢门失火的事情,便笑着说道“快快禀报,我兵马都监董平抓到一个细作!”
李应听到抓自己的人是兵马都监,诧异的问道“你是兵马都监?原来的杜都监呢?”
董平哼道“那杜都监坐视梁山兵马做大,上月就被罢免了,今日郓州的兵马都监,却是我双枪将董平!”
“知府有令,让董平进来!”
董平压着李应走了进去,看到知府程万正坐在上面,旁边主簿、都头等人都在,程万看向董平,哼道“董平,你乃兵马都监,此时应在军营,为何出现在城内啊?”
董平本想邀功,没想到程万一上来就是要问罪,顿时愣住了,他却是不知道,这是程万向童贯学的用兵之道,先以威压之,再慢慢恩抚。
董平低头说道“下官今夜到城中吃酒,听到起火,怕有贼人,特来救援,路上抓了这个奸细。”
程万看了一眼那人,吓了一跳说道“李应,你如何逃出来了?”
李应咬牙看向程万,又瞧了一眼旁边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都头,说道“我看到火起,便寻机打晕了守卫逃了出来。”
程万笑道“罢了,我不管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本来你勾结梁山的事情,本官还为难没有铁证,现在你逃狱却是铁证如山了,来人啊,押进死牢,等我上奏朝廷,将其法办!”
旁边的衙役立刻上前押着李应就要往外走,李应猛地一震,挣脱开来,对程万跪下说道“程大人,我李应确实没有和梁山勾结,这件事情只要去询问我庄的庄客便知,我此次逃狱也是思家心切,大人,我家中还有些薄财,愿意将其献出,以赎吾之罪过!”
“哈哈哈!”李应话音未落,程万便哈哈大笑起来,李应看着发笑的程万,不明其由,程万看着李应,半晌才道“我说李大庄主,你是有多么天真啊,等你死了,你李家庄的财物不都是我哦,都是朝廷的吗?”
李应愣愣的看着程万,他哪里知道这些官员的心有多黑,有多脏啊,别说是他,就是在水浒中第一厚黑的绿林之人宋江,最后不也被更加厚黑的蔡京等人害的命丧九泉了嘛。
董平见李应被押下,拱手对程万说道“大人,末将还有一事相求。”
程万斜眼看了看董平,咳嗽了一声说道“董将军且说吧。”
董平说道“卑职在月前,偶尔得见贵府小姐,一时惊为天人,此后饭无味,寝无眠,只”
“大胆!”程万没等董平说完,就一声大喝,他指着董平骂道“竖子匹夫,你不过是一下将赤佬,无功劳于社稷,岂敢有此贪念,岂不闻虎女不嫁犬子?念你年轻幼小,不知大体,本官此次就不罚你了,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董平又羞又恼,满脸通红,两眼暗含杀机的看着程万,董平本来自于河北边军,以勇于斗阵而扬名,但因为宋辽近年久无战事,故而被调到了有贼人出没的郓州担任兵马都监,在程万心中,董平就是一个泼杀才,哪里配的上他的女儿。
董平拱拱手,低头离开了,主簿出来对程万说道“大人,这董平毕竟是本州兵马都监,如此辱骂,恐怕寒了他的心啊,岂不闻昔日秦明之事?”
程万哎了一声,起身说道“我岂能不知啊,但这董平出身边关,不懂礼数,如不以威加其身,如何能让其为我所用啊,你们没看到吗?他都已经把主意打到我女儿身上了,要再给恩,那就是要把我女儿给出去了!
不过你们说的也有道理,现在梁山势大难制,朝廷南方有乱,西方有战,一时也顾不上这里,董平这个兵马都监还是有用的,等过几日,我再请他吃个酒,也就是了,好了,今夜也乏了,下去吧!”
几人互看了一眼,不再说话,纷纷退下。
李应被打入死牢的消息飞快传到了梁山上,暂管梁山事务的晁盖看到来信,哼的一声把快报丢到了地上,骂道“匹夫,居然敢坏我梁山的事情。”
许贯忠和姜德外出,吴用远走高丽未归,梁山上剩下的两个军师便是公孙胜和朱武了,公孙胜看了一眼朱武,出来说道“副寨主,寨主离开前有令,要我们日后务必救出李庄主,如今再想用内应放人恐怕不容易了,我看此事只能等李应被刺配后,于中途劫人。”
晁盖哎了一声说道“军师此言差矣,先不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万一那贼官决定要杀了李庄主呢?我看此事宜快不宜慢!”
朱武问道“副寨主意欲何为?”
晁盖捏了捏拳头说道“郓州城城内兵马不过三千,而我梁山有兵马上万,依我之见,由我亲率四千兵马下山要人,就不信他郓州城敢不给!”
公孙胜皱眉说道“如此一来,我担心会把朝廷更多的目光放在我们这里,会得不偿失啊,寨主之前就说过,我们还需要继续发展一些时日。”
晁盖挥手说道“我梁山的兵马钱粮大部来自四周州县,如郓州不服我梁山,我梁山如何壮大?”
公孙胜点点头,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晁盖继续说道“此事就这样定了,郓州城离我梁山也不远,快去快回就是,来人,击鼓传将!”
晁盖看着众将入内,说明缘由,开始点将,共点了五将随军,分为栾廷玉、刘唐、黄信、徐宁、秦明,又点了四千兵马,其中金枪团、骑兵团各一个营,朱武随军,下山去了。
公孙胜看着下山的晁盖,担心的说道“副寨主如此行事,我心中颇为不安啊,戴宗,你立刻将此事告知给寨主知晓。”
戴宗应了一声,立刻下去安排了。
汴京
“什么?晁盖带兵去打郓州府了?”姜德差点一口水没喝进去给喷了出来。
许贯忠点头说道“是啊,主公,现在应该已经开战了,也不知道胜负如何。”
姜德想了想说道“郓州府中应该没有什么能征善战的将领,我想问题应该不大,只是这样一来,恐怕朝廷的注意力又被我们吸引过去了,这可不好啊。”
姜德回念一想,又说道“那程万乃是童贯门下,向来昏庸,我们梁山可以做大,他也是功不可没啊,要是除了,岂不是可惜?”
许贯忠笑道“只是算算时日,也许这位程知府的脑袋已经被摘了下来了。”
姜德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接替此人才行对了,那三人何在啊?”
许贯忠回道“主公说的是何栗等人?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天翔学院那里吧。”
姜德起身说道“走,我们去见见他们,顺路回一趟梁山,也多亏了路近,方便我们这样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