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楼外
“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不行啊?”
“我看不像,你看那岳掌柜,脸上哪里有一点的忧愁啊?是不是这引雷也要时间啊?”
“有道理啊,说不定是要什么良辰吉日,这样说来,这姜子君难道早就算好了今日是使用雷法的大好日子?”
琼楼外,闲人们三三两两的聊着,都在猜测里面的姜德什么时候出来。而话题的主角姜德,却还在毫无自觉的呼呼大睡,这雷电表演也要等晚上啊,白天还是先补补觉吧。
琼楼外的人等了好一会,见还是没人出来,不禁有些着急起来,这时,岳和走了出来,对围着的人拱手说道“诸位,我家小郎君说了,这雷电要晚上才好看的到,故而白天诸位就不用等了,如果诸位想在这里等,却是要等到天黑了,既然如此,不如到我琼楼中休息一会,今日无论多少消费,统统七折,诸位请吧!”
一听要等到晚上,不少人叫嚣起来,说这是姜德的缓兵之计,但也有不少人顺从的走进琼楼,点了些酒菜边吃边等,这琼楼的酒菜可不便宜,能打七折,也能省下不少钱了呢。
皇宫中,赵佶穿上了自己的道袍,他今日可是准备大显身手一次的,姜德和他说过了,到时候他也可以尝试一下控雷之法。
“爹爹!爹爹!!”一声甜的让人心碎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赵佶一回头,一个少女就扑到了怀里。
“爹爹,你是不是要去看那姜小郎君施展五雷大法啊?你也带小福金去看好不好啊?”说着,赵福金摇着赵佶的胳膊,眼中带着雾气,一副你不带我去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
赵佶连忙蹲下来,摸着赵福金的脸道“小福金怎么也想去啊?到时候要是打雷,你怕不怕啊?”
赵福金犹豫了一下,最后咬着牙说道“不怕!小福金到时候捂住耳朵,又有爹爹在旁边,就不怕!”说着,赵福金捂住了耳朵,抿着嘴,一副我听不到的样子,看的赵佶笑道“好,爹爹带你去!”
“爹爹,那能不能也带玉盘姐姐去啊,她这几天老是问这个事呢,我看她也想去看热闹。要是只有我去,到时候姐姐要不开心的。”赵福金一副讲义气的样子说道,赵佶却略有所思起来,这赵玉盘做为长女,转眼间也到了二八年华,可以考虑出嫁了。
“爹爹好不好嘛!”赵福金又开始撒娇起来,赵佶无奈道“好好好,一起去,一起去就是。”
赵福金哦了一声跳了起来,然后蹦蹦跳跳的跑去通告这个好消息去了。
赵佶摇摇头,梁师成走了进来道“官家,琼楼依旧在做生意,那姜子君并没有现身,问了一下那岳和,说是还在睡觉呢。”
赵佶笑了一下道“这懒惫的小子,看来是准备睡到天黑了。”
姜德此时却已经醒了过来,他的手上拿着一封书信,许贯忠坐在对面,脸上带着喜悦之色。
“好哇,枯叶岛已经被打下来了一半,算算时日,此时的枯叶岛应该已经是冰天雪地了,等下次港口可用的时候还要四五个月。卢师兄说那里缺人,许先生你怎么看?”姜德把信靠近火堆,火舌舔弄下,没一会儿,信就成为了一片灰烬。
“主公,由于修黄河和括田,河北山东不缺流民,而在江南,更是有不知道多少人被花石纲弄得家破人亡,要说普通百姓,可一点都不缺,只要船靠岸,给粮食,便可以拉人走。”许贯忠信心满满的说道,自古树起招兵旗,自有吃粮人,为了吃一口饱饭,杀头的事情也大有人愿意做,何况只是背井离乡了。
“最少要移民十万。”姜德曲指击打桌面说道“一半的汉人是最少的比例了,另外那些当地土着人中也要挑选精壮充军,等多年后互相融合,就不怕枯叶岛不是我华夏之土了。”
十万移民,说的轻松,做起来却是极难,先不说这十万人如何转移过去,又如何招募,并且不使得朝廷关注,就说到了枯叶岛,建房,开地,给予最少一年的吃穿之物,都是极耗物力的事情。
而且十万人,即使在人口充裕的宋代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这么多人出海,想不惊动官府是不可能的,最重要的是,这些流民本来会成为当地士绅最好的佃户来源,现在却被接走,那些士绅如何愿意干呢?
“秘密招募的话,半年的时间可以招募到多少人?”姜德还是想尽量动静小一些。
许贯忠估摸了一下说道“如果想秘密招募,那么最多不会超过万人。”
虽然说流民多,但想出海的还是少,不能大肆宣传的话,人确实不会太多。
姜德和许贯忠正说着呢,外面一阵敲门声,李忠说道“小郎君,时迁求见。”
“传!”
时迁走了进来,对姜德和许贯忠施礼后说道“小郎君,朝廷准备出兵梁山了。”
“意料之中!”姜德挥手道“梁山这一次掠走了那么多的文人士子,朝廷自称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士大夫受了难,自然是要报复回来的,是谁提议的?出动多少兵马?谁领军?”
时迁回道“谁提议的却不知道,但打探到出动的是京东东西路两路兵马,因为担心京东东西兵将和梁山有勾结,故而派遣的是外地将领,为首的是汝宁郡都统制,姓呼延,单名一个灼字,另外还有两员副将,还不知道是何人。”
我去,怎么又回来了,现在的高俅不是人在西军吗?怎么还是呼延灼?
也许历史真的有很大的惯性,姜德苦笑的想着,这弯弯绕绕又回到了水浒传里了。
“呼延灼?主公,我知道此人!”许贯忠皱眉说道“此人却是不好对付了。”
姜德问道“此人如何了?”
许贯忠道“这呼延灼便是开国大将呼延赞的嫡系后代,他还有一个弟弟,名为呼延通,均为贵勋中的异类。
主公,我朝自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后,那些开国武将大都做了富家翁,这些人没了权力,朝廷便多次厚赏,以宽其心。
其他的贵勋要不转为文官,如杨家,要不变成纨绔子弟,而呼延家却是难得的世代坚持为将的,朝廷也对他家极为放心,据说朝廷中一直在为日后对敌辽国做准备,而对敌辽国就需要一只铁骑,有传言说这只秘密训练中的铁骑军主将就是呼延灼。
如果当真如此,这一次却是来者不善啊。”
还真的是,姜德苦笑道,按这样说来,来的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大宋版连环马了,那可是古代坦克重骑兵啊,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而且这一次恐怕呼延灼会得到不少外来援助,看来得快点把这边事情处理掉,回梁山备战了。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不说这些了,等过了今夜,我等好好合计一二!”虱子多了不痒,姜德决定先放下一切,等过了今夜再说。
天色渐渐暗了,到了黄昏时候,等候的人终于等到了里面一辆巨大的马车驶了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
姜德的车队从后门出来,一路来到大路上,不少人围了过来,一人大胆的问道“里面可是姜卫郎?”
许贯忠走到马车上对四周拜了拜然后道“诸位父老乡亲,我家小郎君说了,多谢诸位捧场,此次演雷是为了给天翔学院正名,诸位可能都听说了,我家小郎君由于生意做的有些大,为了培养自己用的人手,便在老家开了个小学堂,专门培养一些账房先生之类的人,就是我也在那学堂中学了一段时日。
承蒙官家恩泽,天下太平,生意也好做,其他不少老爷也看我家小郎君学堂的人好用,也想借一些,我家小郎君就扩大了学堂在那兴仁府建起了天翔学院,专门招一些无心功名的人,教他们读书写字,算账明法,也传授一些我家小郎君的家学。
可一些书生,听信谣言,前段时间扛着攻城锤来砸学院,说学院不传圣人之言,说的都是异学歪说,传的是惑民之道,我家小郎君上朝和那些人对质,今日请各位乡亲做个见证,看看我家小郎君的家学到底是真是假!”
“好哇,快开始吧!”
“我们都等着呢,都等一天了,什么时候开始啊?”
“那书生,你看起来也是我儒家子弟,为何助纣为虐?”
“异学邪说,奇淫巧技,焉能和我儒家相比?”
“虚张声势,我看今日便是那姜子君身败名裂之时!”
许贯忠笑了一下,毫不在乎的走下马车,让前面的护卫开路,一路往大相国寺前的空地而去。
皇宫中,早已等待多时的赵佶也得到了姜德出来的消息,他走上马车,突然听到后面一阵脚步声,回头看去,见七八个少年少女一脸期待的走了过来,能在这个皇宫中乱转的少年少女,除了他赵佶的子女,也没旁人了。
赵佶看着为首的是赵福金,奇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小福金叉着腰道“爹爹不是说了大家一起去吗?我们都来了啊。”
赵佶揉了揉眉头,他只想偷偷带两三个,哪里想过带这么多啊,但一看这些人中还有自己最喜爱的儿子赵楷,想了想道“罢了,一起去吧!”
姜德这一次演示可是牵动了不少人的心弦,一些位卑之人无所谓,是自己亲自来的,一些位高之人不愿意抛头露面,便派的是家丁,但这些位高之人也大都多了个心眼,留了人到皇宫外候着,一看到果然有马车出来,立刻回去通风报信,接着,这些本来只想听转播的人各个争的出门,想和赵佶一起看直播。
大相国寺前有一个高台,这里一般是大相国寺做祭典的时候用的,现在却被姜德带人霸占了,高台上燕青等人正布置着东西,一群衙役帮着维护秩序,不敢不维护啊,这现场已经有数千人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赶来看这个热闹,亏得这个空地够大,否则出现践踏之事,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伤亡了。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一个个火把在衙役的手中点燃了起来,姜德见一切都布置完毕,点点头,正准备开始,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姜兄,你可有把握?”
姜德回头一看,是李纲,原来是李忠认识他,让他上来了。
姜德笑道“伯纪兄,我什么时候做无把握的事情了,你放心吧,这是有道理的,等日后我慢慢告诉你。”
“李御史果然和子君情谊颇深,老夫甚为感动啊。”蔡京这时也走了上来,李纲见到蔡京,眉头一皱,拜了一下然后道“下官和姜卫郎乃君子之交,朋而不党,和太师比却是淡了一些。”
姜德白了李纲一眼,什么话啊,这不是说自己和蔡京是小人之交了嘛,这一下把自己也骂了进去。
蔡京毫不在乎李纲的话,对姜德道“官家马上就到,你再等一会。”
说着,一声尖细的声音传来“官家到!!”
“官家来了?看来这姜小郎恐怕真的有些本事了。”
“正好,让官家看清楚这小人的嘴脸!”
“哈哈,此次必然可以诛杀此獠!”
“也不知道官家长什么样,听说很俊朗呢,要是能看到一面就好了。”
议论纷纷中,一队禁军隔开了百姓,赵佶下了马车,一副道士的打扮让不少官员士子的牙齿都快咬碎了。而百姓则是觉得新鲜,以前都听说过当今官家喜好道家,却没想到居然还会穿道袍出来。
姜德见赵佶也来了,便下了高台对赵佶拜道“见过官家!”
赵佶笑道“天尊无需客气,可准备妥当?”
姜德点头道“一切就绪,随时可以引雷控雷。”
“好,本大帝就在此拭目以待了。”
赵福金一脸不解的对旁边赵玉盘问道“姐姐,为什么我们爹爹叫姜德叫天尊啊?天尊是什么啊?”
赵玉盘却痴痴呆呆的看着一处,一言不发,在那里,一个书生正在和一个俊美少年说着什么,那个书生比上一次她见到时清瘦了一些,也不知道是累什么累成这样,胡子也多了一些,但那身体依旧挺拔,气息依旧和煦,本以为忘记的一切却在一刹那间全涌入脑中,赵玉盘捂住心口,只觉得一种酸痛涌上,不明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