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西垂,斜阳辉映,煦风微拂,夜幕徐张。
松园酒楼内,灯火辉煌,流光溢彩,顾客盈门,热闹非凡。
“……那小龙王大怒,从大海中腾空而起,直扑松城!而此时松城的百姓是兴高采烈,欢度庆典,浑然不知已是大祸临头呐!”
大堂隔壁,是个茶座,围坐了一排排听众,一个个聚精会神,台上说书先生激情四溢,方唐等人重回松园酒楼,一上楼便听得有人高声叫好,遂循声而往,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就在百姓们快要绝望了的时候,突然大松树摇动了一下,天空中一道闪电袭来,劈在大松树上,一声龙吟,大松树枝干竟然冲天而起,瞬间拔高万丈,直刺云霄!”
“就在那一刹那,大雨竟然停歇了!百姓们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大松树晃动,伴随着一声声龙吟,忽然‘咔嚓’一声!大松树竟从中折断,众百姓心头一跳,只见半空中一条龙缠绕着大松树,蜿蜒而下,那松神与龙王相互缠绕在一起,沿着松城的城墙刚好盘了一圈!”
“龙王一张嘴,滔天巨浪登时被吸了进去,水患瞬间化解!人们回过神来,只见那龙王与大松树嵌在了一起,不分彼此,慢慢地石化,就化成了松城的新城墙。人们感念松神的伟大功绩,遂将松城改名为了降龙城!各位客官,我们降龙城的城墙,就是松神降服了龙王化身成的!”
四下里一片叫好声,高光曜众人相互瞧了瞧,不觉好笑,还真是这么个说法!
喧哗渐歇,忽然一道刺耳的声音高声叫道:“又是这一套,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郑老头,能整段新鲜的不?”
这一声突兀之极,听书人群纷纷回头,只见门口站着几个年轻人,口里咬着草秆,吊儿郎当地看着那说书的郑老头。
那郑老头也不生气,笑眯眯地道:“哦?你们想听什么样的?”
“听仙人的故事,说说神虹!”其中一个年轻人叫道。
方唐等人定睛看去,发现是白天在大厅里面见到的那阿德。
众人又看向那郑老头,只见郑老头轻飘飘地说道:“没问题!十两纹银一段,概不赊欠!”
那阿德闻言一滞,“十……十两纹银?你抢钱吗?”
众人哄堂大笑,对着那群年轻人指指点点,几个年轻人弄得面红耳赤,仓惶夺路而逃,身后留下大笑一片。
方唐真想直接砸出来一锭金子,让那郑老头继续说说神虹的故事,奈何此刻实在是不合时宜,与秦仲行卫成安相视了一眼,二人均微微摇头,只好作罢。
众人正欲起身走人,忽然那郑老头自己出声道:“各位就不想听听神虹的故事吗?”
方唐等人大喜,赶紧回头坐定。
人群中又有人说道:“十两银子一段也太贵了吧?”顿时台下“嗡嗡”声一片,众人议论纷纷。
不待方唐伸手往袋子里掏银子,那郑老头笑眯眯地看着台下,伸出双手朝下压了压。
待台下人群稍稍安静,笑道:“那泼皮要听,十两纹银,大家要听嘛,一杯清茶伺候即可。”
话音未落,惹来底下笑声一片,人群中迅速安静了下来,自是人人引颈恭听。
“大家知道我们这个星球为何叫做‘渡虹星’吗?”
郑老头倒是一开始先发起问来了,不过没有人作声,大家只是安安静静地等待下文。
“‘渡虹’,就是神虹渡来的地方,故老相传,有一个神秘的地方,每隔上几百上千年,那里的人们便会派出代表出世,每次人数不多,也就是一个或者几个人而已,他们踏着神虹而来,首先来到的,便是我们这个星球。”
郑老头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久而久之,我们这颗星球就被叫成了‘渡虹星’。”
台下方唐与众人相互交流了一下眼色,心中将这老头的话与灵羽子老道所说一印证,果然是一回事。
这神虹难道就是专门为地球人出世而开辟的通道吗?也不知是何人的手笔,这手段未免也太过骇人了!
一念闪过,那郑老头声音复又响起,“相传从那个神秘的地方出来的人,每一个都是惊才绝艳之辈,用不了多长时间,便在这茫茫星空大放异彩!”
顿了一顿,郑老头又道,“据史书考证,此次神虹出现,距离上一回出现已经整整一千年了!”
“神虹的故事,就停留在史书当中,现如今的人们,早就不知道还有神虹这回事了,话又说回来,神虹再现,我等凡夫俗子,躬逢其盛,幸何如之!”
只见郑老头双手撑在台面上,脑袋微微仰起,一脸的仰慕之色。
“据说每次神虹甫一出现,便引得无数上仙竞相追逐,寻找那神秘之地来客,如今一见,果不其然,咱们降龙城这段时间以来,上仙急剧增多,想来也是在寻找那神秘之地来客,瞧这情形,想来是还没有寻到。”
郑老头停了下来,台下像炸了锅似地,议论纷纷,忽然有人高声问道:“郑先生,那史书记载,神虹送来的客人都送到了什么地方?是我们降龙城吗?”
郑老头笑眯眯地抿了抿嘴:“那可不好说,史书上也没有明确记载,说不定远在离降龙城十万八千里处,也说不定就在此间。”
“啊?那怎么找得到?”那人似是大吃一惊。
郑老头笑道:“上仙们自有办法,上仙的手段,哪是我们凡夫俗子所能揣测的?不过呢,依老夫看来,这一时半会恐怕也是难以找到,如今这阵仗,人家未必就肯出来相见呐!”
有人发问:“那是为何?”
“你们想呐,天下上仙宗门派别何其多,人人都想找到那神秘来客,人家初来乍到,又怎么知道跟谁去好呢?”
一席话说得方唐众人心头一跳!
不容多想,蓦地里一声冷哼当空炸响,众人心中一凛,只觉遍体生寒,就像四周空气一瞬间凝固结冰,说不出的不自在!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一个小小的凡人,倒也有几分见识!”
话音远去,众人才觉得恢复了正常,又暖和了起来,一时间人人噤若寒蝉,再也不敢乱说话。
郑老头双手朝上一拱,对着台下说道:“各位想必也明白了,这就是上仙的手段,想必要找几个人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台下人群不敢再大呼小叫,不少人附和道:“那是,那是!”
忽然方唐高声说道:“郑老先生,依您看,那神秘之地来客要怎样才会出现?”
此话一出,方唐登时成了全场焦点,不说卫成安等自己人傻了眼地看着他,其他人等一个个都望了过来,均觉此人着实是胆大,还敢高声议论上仙们的事。
那郑老头闻言也是一怔,却也未畏首畏尾,微微一沉吟道:“这个嘛!老夫也说不好,不过老夫觉得,纵是上仙们遍寻不着,他们也会自动出现的。”
“哦?那是为何?”方唐继续发问。
“因为上仙寻找他们并无恶意,他们就算一时无法分辨,时间一长,自然便见分晓,所以老夫断定,不用多久,他们便会自己现身的。”
“哦!原来是这样!”方唐一脸草包相,恍然大悟,随即拱手道,“老先生说得有道理!”
实则其内心震撼,因为这郑老头正好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众人原本商量着在适当的时机放出风去,找个有实力的修仙宗派拜师学艺,原本还担心这些修仙者找自己有什么不良企图,但照这郑老头一说,似乎是自己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