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支吾吾,为难的垂下头。
谢一霆见她这样,还以为她不敢说,气得脸阴沉了几分:“你直接说,不要怕,爸妈都在这,真有什么事也会为你做主。”
谢秭归看了一眼谢一哲,狠狠咬住了下嘴唇,欲言又止……
夜色弥漫,顾家别墅。
一辆迈巴赫刚驶进停车库。
顾家聘请的阿姨连忙跟了上来:“顾先生,夫人回来了。”
顾瑾墨眸色一深。
母亲最近在医院很听话,没有闹腾,乖乖做检查,主要原因是她把自己当成了哥哥。
母亲喜欢哥哥,也最听哥哥的话。
哥哥死之前,他们住的是另外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是哥哥死后他们搬来的。
母亲既然找到了这個地方,就说明她的记忆已经恢复。
“她在哪?”
“在客厅,等了您三个多小时了。”想到夫人的态度,阿姨也有些害怕。
顾瑾墨皱了皱眉,大踏步的往客厅里走去。
……
医院里,在谢一霆的催促下,谢秭归深呼吸一口气,声如蚊蚋:“我也不知道怎么摔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又补了一句:“但当时好像有一只手碰了我一下。”
谢一霆“腾”的站了起来。
“果然是她!”他冷漠的看向面无表情的谢一哲,“你和弟弟还为她辩解,归归这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就是她,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这么多年她没在我们身边,谁知道被养成了什么样。”来不及深想,谢一霆已经气得口不择言了。
“自从她来了以后我们家就不得安宁……”
“住口!”说话的是谢怀远,他眉头皱得很深,语带严厉,“那是你妹妹。”
“妹妹又怎样?心肠这样歹毒的妹妹,我要来干嘛?这样的人还不如不回来……”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打断了他的话。
谢一霆捂着脸,诧异的看着打自己的人。
“妈……”
“别叫我妈!”李羽彤气得浑身颤抖,“她是你妹妹,在外苦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你对她就是这种态度?”
“你配做哥哥吗?”
这一巴掌打醒了谢一霆,也打醒了屋子里其他的人。
尤其是谢怀远,见到自己妻子打人,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激动的走了过来。
众目睽睽下,谢怀远握住自己妻子的手替她揉了揉,喜不自胜道:“彤彤,你会打人了!”
“哈哈哈哈!你竟然会打人了!哈哈哈!”
“老子太开心的了哈哈哈,我老婆会打人了!”
以前李羽彤大多时候都像个木头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像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更是少见。
妻子会打人了,谢怀远既欢又喜。
李羽彤不自在的抽回手,呐呐道:“说什么胡话……孩子们都在这!”
“这有什么,你会打人了,你打得开心,大家看着也放心。”
众人:“……”
“一霆不敢生气。”谢怀远说完后还警告的瞅了自己儿子一眼。
谢一霆苦笑不已,他能说什么呢?
母亲病好,他当然开心。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他也不好受啊!
可打他的是生病多年的妈妈,他再不好受也得受了。
“妈,您别打二哥,都是我的错,您要打就打我吧。”谢秭归惨白了脸色,捂住嘴咽呜出声,像个被抛弃的小孩,泪流满面,“都是我,我要是不受伤,二哥也不会这样生气。”
李羽彤定定的看着她不说话。
谢秭归的心七上八下。
她想到上次李羽彤听到她电话的事,虽然现在苏浅浅被警察带走,但电话被她听到了,还是有很大的隐患。
尤其李羽彤现在病好了,会不会……
在她担忧的时候,李羽彤走了过来。
李羽彤从旁边拿起纸巾,递给了她,坐在她床边柔声问:“归归,你老实告诉妈妈,你从楼梯上摔下来,真的是仙仙推的吗?”
谢秭归的哭声戛然而止,忽的面颊涨得通红。
她慌忙的低下头,嗫嚅道:“我……我也不确定……”
刚刚李羽彤打了谢一霆一巴掌,这种雷霆的性格让她不敢指认温言。
但她之前已经说了是有人推自己,如果这时候否认,就坐定了她在撒谎。
一个谎言说出来就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但是当时的确有人推了我一把……”说到这,语气一顿,紧接着又说道,“不一定是姐姐,我相信姐姐的人品,推我的人肯定是别人。”
台阶上当时只有她和温言,不是温言还能是谁?
这话看似为温言辩解,却又变相指认了凶手就是温言。
李羽彤看着他们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和归归说几句话。”
谢怀远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点点头:“我们在门口等你,有什么事就叫我们。”
说完率先走了出去,谢一霆还想说什么,被谢一哲拖了出去:“走吧。”
等人都走完了,门关上,李羽彤才好好打量着这个养女。
这些年她虽然病着,但还没有失忆,该有的记忆还是有的。
这个女孩这些年在他们膝下,可谓是尽心尽力,这也是谢家人疼爱她的原因。
至于她有没有私心,或者后来有没有私心,就不得而知了。
“妈……”谢秭归紧张的坐直了身体,对这个忽然病好的母亲,她总是带着一丝莫名的恐惧。
“您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李羽彤点头,漂亮的褐色桃花眼眯起,美艳而贵气,几个孩子都清一色继承了她漂亮的容貌,尤其是那双眼睛。
她以前总羡慕三个哥哥的颜值,后来专门去做了微整,就是照着李羽彤年轻的样子整的,直到她看到温言,才知道,假的真不了,有些颜值就是天生的,哪怕她后天努力去调整,也是依葫芦画瓢罢了。
“归归,我再问你一遍,当时真的有人推你吗?”
谢秭归点点头:“的确是有一只手推了我,这个我没必要说谎……妈妈,你是不相信莪吗?”
李羽彤轻“嗯”了声:“我的确不信。”
在谢秭归诧异的目光中,她意味深长道:“我看到了。”
看到了!
看到什么?
看到她自己摔下去了?
还是看到不是温言推的?
“妈……我……”谢秭归慌得六神无主,脑袋开始“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