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何安张着耳朵,眯起了眼,“我没听错吧?你让我加三万?”
他转而看向安予静嗤笑道:“你哪来的朋友,怎么和你一样爱做白日梦?”
本来他看温言还很顺眼,一涉及到钱,再顺眼的都看不顺眼了。
“你们走吧,妈的爱换不换,还加钱,把老子当冤大头呢!”不耐烦的挥手,“别说加三万,老子三块都没有,全还债了。”
他话音刚落,何美美生怕温言她们走,连忙说道:“不就三万吗?我有我有!”
三万而已,她存款刚好够。
别说三万,就算再加三万,他们都是赚的。
这房子最多卖十万,而安予静的房子立马转手出去都是大几十万,这换过来可就是稳赚啊!
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生怕自己弟弟再说什么话,何美美亲切的走到安予静面前对她们说道:“三万块签合同,明天咱们就把这事搞定了。”
或许是生怕她们反悔,何美美当即拿出纸和笔签了合同。
温言看了下内容,又完善了下,何美美也没细看,笑着画押了。
何安撇撇嘴没再说反对的话,只要这钱不让他拿,一切都好说。
这个房子他和他姐姐都有份,而且姐姐比他有钱,以后还要靠姐姐帮扶自己,因而也没再多说反对的话。
看着交换合同,安予静手心冒汗,一直在打鼓。
再看到自己好友平静的样子,安予静深呼吸一口气,把合同收好,对着他们说道:“明天签合同,后天搬家,我今天先回去和家里商量下。”
父亲和弟弟妹妹还不知道这件事,她得回去打个招呼。
“需要我陪你吗?”温言知道,安予静的父亲一向严厉,要是知道她私下换了房子,可能有一顿架吵。
安予静摇摇头,苦笑道:“放心吧言言,现在他们都靠我生活,大事上我已经能做主了。”
听到这话,温言的心狠狠酸涩了下。
安予静身为家里最大的,责任也最大。
但只要熬过了这次的苦难,以后应该不会差。
听到安予静要和家里人商量,何美美心中忐忑,嘴上依依不饶:“有什么好商量的啊……安予静,我这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要是反悔,违约金可是你那個房子的十倍哦……”
十倍,那就不是几十万,而是几百万了。
这是她怕安予静过了一晚上反悔,特意加的。
安予静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你放心,我既然说到就会做到。”
弄完了一切,温言和她一起走到巷子口,看到探头探脑朝她们看来的街坊邻居,温言忽然开口:“要是有钱,可以把何安旁边的房子也买了。”
安予静停下脚步看着她。
“没钱我可以借你。”温言笑看着她,“只要你胆子大。”
穿堂风过,扬起安予静的短发。
微微的凉风,让安予静的心狂跳不止。
借钱买房?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她要是再不懂,那就是蠢到家了。
李哲宁说过,温言现在已经被谢家认回了。
谢家是干什么的?投资商,尤其在房产金融上,更是累积了不少的财富。
温言既然已经成了谢家人,就肯定知道很多内幕消息,而这种内幕消息,是不能直接说的。
难怪温言问要不要相信她。
她看着温言,嗫嚅着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可以相信她吗?
温言笑道:“可以,这一次,赢的归你,输了,我来扛。”
安予静笑了。
她知道,这就是好朋友的默契。
有温言这句话,她今天无论如何都会回去说服自己的家人。
安予静回去以后,温言也已经把这边该考察的考察完了。
送她来的车就停在不远处,她特意等安予静离开后才往这边走。
她不想自己身份的变动给安予静压力。
就在她往这个方向走时,一个人迎面和她撞来。
见到她,那人浑身一凛,当即转身往后跑。
温言也怔住了。
虽然她只露面了几秒,发型和穿着都有了变化,但她一眼就认出了她!
护工,是奶奶的护工!
护工当初是迫于苏浅浅家的权势而说了谎话,可现在她的身份也不一样了,护工指不定会改变想法。
如果再继续放任下去,苏浅浅再灭护工的口也不是不可能。
护工往前跑,她就疯狂的追。
就在这时,一辆车朝她开来,温言一瞬间脑袋变得空白,呆呆的站在原地。
车灯一闪,一股力道抱住她,将她扑倒在地。
她的头猛地撞上了那人的胸膛,像一堵墙一样宽厚,肌肉雄厚,撞起来不疼,坚硬而柔软。
温言眨了眨眼,一时有些茫然。
车呼啸而过,卡车司机打开窗子对着他们骂咧了几句:“不要命啦!妈的吓了老子一跳!”
司机骂完就走了。
看到大卡车远处,温言浑身发凉。
“你没事吧?”来人摸了摸她的额头。
这个动作让温言想起了每次她摔倒,奶奶也是这样摸她的,说是人有三把火,摸额头可以让额头的火焰旺一些。
“谢……”她抬眼准备说谢谢,语气一时顿住。
他侧头看着她,鼻梁很高,皮肤白皙,长长的睫毛盖住了清澈的眸色,薄唇抿得紧,看得出脸上都是担心和恐慌。
“你怎么在这?”话问出来,温言才想起,谢一哲说过,顾家也派人来考察了。
没想到顾瑾墨会亲自过来。
她看着护工远去的方向,想继续追,却发现自己的脚崴了。
她一把抓住顾瑾墨,坚定道:“帮帮我,一定不能让她跑了。”
护工肯定还没走远,她不想放弃,哪怕面前的是顾瑾墨,她还是想试试。
护工是奶奶报仇的关键。
顾瑾墨看着那人远去的方向,皱了皱眉,看着温言紧张的样子,他眯了眯眼。
这是温言离婚后第一次请他帮忙,他挑挑眉,对着朝自己奔过来的保镖说道:“你们去追,别让她跑了。”
看着保镖们追过去。
温言松了口气。
她今天没有带那个手表,不然她也不用麻烦她了。
顾瑾墨看了她的脚一眼:“你的脚骨折了,我带你去医院。”
去医院……
温言连忙道:“不用了。”
顾瑾墨嘴唇微启:“你好像很怕我送你去医院。”
上次她晕车低血糖,这次骨折,她好像都不愿意去医院。
这一切都透着古怪和反常。
顾瑾墨眼睛眯起,危险而阴沉:“温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