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苗见魏清风盯着自己手指上的伤口,小眸子闪了闪,干干笑道:“那个……我刚刚推茅厕的木门时,不小心被刮到了。”
魏清风眉目沉沉,从袖子掏出手帕,将她伤口的血渍一点点清理掉。
鱼苗望着那手帕心疼,“那是娘亲手绣的。”要知道,李三娘在绣坊里的绣工是顶好的,这手帕以着同心的牌子卖出去,最少值好半两纹银的。
魏清风淡淡瞥了她一眼,鱼苗立马安静地低下头,当做自己刚刚没有开口过。
小两口因为伤口的互动,在茶楼里其它人的眼里,俨然是一双男子在亲密着。
鱼苗被别人的目光烧得浑身不自在,好在魏清风也将她的伤口处理完毕了,手帕将她的手指绑得像根小萝卜。
她抽回手掌,捏了桌上的糕饼吃,鼻端却突然窜过熟悉的香水味。
是刘员外带进宫的样品,她在空间调配的特级香水。
鱼苗顺着香味的来源看去,只见茶楼的另一处,坐着刚刚上楼的两个年轻“男子”。
两名“男子”皆是白色衣裳,其中一名腰间系了银白的缎带,手中拿着一只白玉骨扇,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只是两人皆是唇红齿白,一看就跟她一样,是女扮男装的。
鱼苗皱了皱眉,心里猜测着,这两个姑娘,怕是从宫中来的。
上次卖四件套时,她跟魏清风曾遇上一个官家小姐,那官家小姐不止对魏清风别有情愫,还送了他一瓶上等好酒,为了那事,鱼苗心里还是挺郁闷的。眼下见那两个姑娘又别有意味的对着自己跟魏清风的方向打量,她心里不爽了,暗暗看向魏清风,就见那货虽然穿得低调了些,嘴上也粘了胡子,可浑身贵气天成,
挡也挡不住。
不会又招惹烂桃花吧?
鱼苗小心眼地想着,先前觉得味道还不错的糕饼,顿时也不好吃了,只低低催促魏清风,“相公,休息好了么?若好了,我们去街上逛逛吧。”
魏清风浑然不觉鱼苗的小心思,事实上,他的目光始终凝在她的身上。她若说走,那便走了。
两人站起身,魏清风掏了银子放在桌上,一高一矮,一道黑色背影,一道青色小身影,两人同时离开。
待两人下楼了,不远处坐着的两名白衫“公子”纷纷支着下颌,腰间系着缎带的“公子”问着另一个,“海棠,你说他们谁是压在上面的那一个呀?”
“……”海棠没说话,只想着唐宁城今夜的花灯会,千万不要出乱子才好。
……
鱼苗跟魏清风又逛了一个多时辰,日头渐落,两人找个了小摊子吃了碗阳春面。
华灯初上,街上行人渐渐多了。
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花灯被挂了起来。
鱼苗望得新奇,也深深感叹古代匠人的心灵手巧,只见小动物的花灯被扎得栩栩如生,荷花梅花等形态的灯笼也漂亮极了。
她左右看看,爱不释手。
魏清风宠她,便帮她买了许多,到最后,她手上提了许多只灯笼,他手上同样也有很多只灯笼。
瞧见有卖面具的,鱼苗新奇不已。
在摊主的大力推销下,她亲手挑了一对面具,魏清风戴了一只,她戴了一只。
“相公,好看吗”街上人来人往,小两口都戴上了面具,回头率竟低了许多。
魏清风手指有些发痒,见小娘子歪着头的模样份外可爱,他想揉揉她的脑袋来着。
可手上东西太多,只能做罢。
鱼苗见花灯会才刚刚开始,忍不住转身跟刚刚卖给她面具的摊主商量,将她与魏清风之前买的花灯寄存在摊主这里。
摊主见怪不怪,收了鱼苗几文钱的寄存银子,说了一句,“那两位小哥要早些回来,不然花灯会结束了,您二位的东西,我也就存不住了。”
鱼苗连忙点头,拉着魏清风的手向前走去。
卖面具的摊主对着二人的背影摇摇头,叹了一句“世风日下”之后,便又开始吆喝了。
街上有舞狮的,卖零嘴儿的,还有看花灯猜谜的。
鱼苗打来了古代之后,还没有看到过这副盛景,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够使,若非魏清风将她的手拽的紧紧的,怕她早就撒欢跑远了。
两人将能玩的玩了一个遍,将能吃的也都尝了尝。
鱼苗正想跟魏清风说话,却见街上突然放起了长明花灯。
满街的花灯对着夜空徐徐而起,鱼苗抬头望时,灯火映着她璀璨的明眸。
鱼苗望着美景,魏清风望着鱼苗,在他的眼里,鱼苗就是美景。
见她脸颊边有一缕碎发调皮了,他正想帮她将碎发敛到耳后,却突然人流拥挤,将他与鱼苗生生地挤了开。
魏清风浓眉发紧,忙伸手去抓鱼苗的腕子,可才扯到了她的衣袖,一名白衫的“公子”就撞进了他怀里。
他心烦得正想将那“公子”推开,谁知,那“公子”竟双目痴痴地盯着他露在面具外的眼睛,说了一句,“这位公子,你的眼睛真好看。”
魏清风的浓眉拧得更紧了,而突然的人流过后,鱼苗就站在不远处望着这一幕。
那白衣“公子”,不是茶楼见到的那位贵公子又是谁
鱼苗心里不满,心想着,戴着面具,竟也没挡住魏清风的烂桃花。
她正想走过去宣示主权,谁知,远处有敲锣声,拥挤的人流再次出现了,那些人们往敲锣的方向跑,好像是城里的富人要散财来着。
鱼苗被迫被人流挤了过去,等她再回头望魏清风时,哪里还有对方的影子
鱼苗心塞到处找着自家相公,可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魏清风,干脆坐在一个人少的角落,撑着下巴,等着她家相公来主动认领她。
等了许久,鱼苗也没有看到魏清风的影子。
她心里逐渐发慌,便又站起身来去找他。
最后,她在长街一角看到了魏清风,一个人拿着他们先前买的所有灯笼,也在找她。
……
回客栈的路上,鱼苗莫名吃了干醋,因为魏清风身上有香水味。
她不高兴地追问那女扮男装的白衣“公子”是谁,谁知,魏清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回了一句,“为夫如何知道”
鱼苗气得拿小手点他的胸膛,“这里啊,人家都靠在你这里了,你没问问名字”
魏清风被她点得动了情火,一把拉住她的手,沙哑道:“推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问她名字娘子,如此良辰,索性让为夫放肆一回罢。”
鱼苗面具下的小脸都发烧了,忙别扭的四下张望,又用力地缩回自己的手,低骂了一句,“下流胚子,还在街上呢。”
“……”魏清风心底叹口气,小娘子是每日被他亲自伺候过的,自然不知道他心里的苦楚,有时候怀疑,他若再忍下去,怕就要升仙了。
魏清风又想起她刚刚没反驳,忙又说了一句,“那便这么说定了,今夜,你给为夫一次。”
鱼苗小脸一僵,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魏清风拉进了客栈中。
客栈中人很多,大多是异地来看花灯会,来不及回家的。
鱼苗无意往客栈的大堂望了一眼,却猛然快速地缩回了目光。
魏清风感觉小娘子的步子有些停顿,便顺着她刚刚的视线望去。
客栈的大堂里,摆着几张桌子,有一桌子前,不止坐着先前他们遇到的两名白衣“公子”,还有……魏清风的哥哥魏宏宇。
鱼苗忙拉扯了魏清风的衣袖,低声说了一句,“快走。”
虽然两人乔装过了,脸上也戴着面具,可谁知道魏宏宇会不会认出魏清风来。同时,鱼苗心里也惊疑,魏宏宇是将军府的长公子,又承袭了侯爷之位,那坐在他面前的那两位小姑娘又是何身份尤其是拿着白玉骨扇的那一个,先前也是她撞进了
魏清风的怀里,她不会将这事告诉魏宏宇吧
魏清风面色不惊,脚步徐缓地拉着鱼苗上了二楼。
待房门关上,鱼苗拍着胸口靠在门板上时,魏清风已经摘了脸上的面具。
鱼苗叫,“相公,快戴上。”
他缓缓靠近了她,将双臂撑在她身体的两侧,俊脸压低,声音暗哑极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为夫今夜也要放纵一回。”小娘子许是没发现,她在街上与他失散了许久,许是天气热,他再见到她时,她已经将领口扯松了些,气息急喘着,衣襟处一起一伏,尤其是她露出来的雪白纤颈,
无时无刻地吸引他的眼睛。
鱼苗望着心色神附体的魏清风,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快速地低下头,捕捉了她的红唇。
鱼苗先是挣扎,后是被他吻得渐渐没了力气,只能气息很弱地提醒他,“大夫……大夫说……”
魏清风的唇已经移向了她的小脖子,轻轻啃着,安抚着她,“别怕,没事。”
“真的不会有问题”鱼苗犹然挣扎。
魏清风此刻只想让鱼苗忘了魏宏宇出现的恐惧感,闻言,便又宽慰了她一句,“能有什么问题”
最多,也就是孩子再迟一两个月来罢了。鱼苗这才忐忑不安回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