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爷子终于肯放人了,杜小满和高氏一起搀扶着被打得半死的杜大伟。
杜小雪则与杜老爷子一起回到西厢房。
“大平啊,你这多少年都没回来了,这回好不容易回家啦就别老想着去外面了,这次是你娘不对,你大哥和大嫂也都被我用家法狠狠打了一顿,这次幸好没弄出什么大事儿,小霜这丫头吉人自有天相,爹向你保证,以后类似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你看能不能……”杜老爷子劝道。
“爹,我已经打定主意了,您也不必再劝,之前娘就说过,我是个外人,如今她竟然想要赶尽杀绝,连我唯一的女儿都不打算放过,这个家里头,我住着瘆得慌啊。”杜大平红着眼圈儿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院子外头传来了马脖铃响,杜小霜从外头进来道:“爹,二叔带着梁爷爷来给您看病了。”
杜老爷子一听,顿时就起身出门迎接,两个老头寒暄了几句之后,梁老爷子这才叹息了一声,拍了拍杜老爷子的肩膀。
“哎,事情我都听说了,我还是赶紧给你家老三看看吧,你们家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梁老爷子叹息道。
“哎,是啊,家门不幸,这真是家门不幸啊,麻烦您又亲自跑一趟,我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杜老爷子尴尬地说道。
梁老爷子进了屋子之后,先是给杜大平把了把脉,脸色这才好了许多。
“看来大平这次是有惊无险,不过以后也要注意,千万不能再刺激到他,否则便有可能会成为永久性的失心疯,以后小霜绝对不能再一个人跑到外头去,否则你爹找不到你,很有可能会旧病复发。”梁老爷子嘱咐道。
“放心吧梁爷爷,我肯定好好在家呆着,那天要不是奶非得让我去隔条街的地方去要酱油,估计大伯他们也不会得逞。”杜小霜道。
然而,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众人闻言无不震惊。
“小霜,这话可不能胡乱说呀,你确定是你奶故意把你指使外出的?”梁老爷子皱着眉问道。
“呀,小霜要是不说我还真的给忘了,那天我也觉得奇怪呢,明明二哥家就有酱油的,她竟然非让小霜去那么远的地方借酱油,还说什么二哥家已经分出去了,老麻烦人家不好,原来……原来她那时候就没安好心。”姜氏顿时又掩面痛哭。
杜老爷子再也听不下去了,直接跑回了上房,紧接着就听见上房那边儿传来了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糟了,小刚、小雪,你们快点儿去看看吧,可别让你爷和你奶再出点儿啥事儿,毕竟两个老人都那么大年纪了,我听这声音不对,这可别再真的动了手,这要是打起来了,传出去的话,你们整个老杜家都跟着丢人呐。”梁老爷子道。
杜小刚和杜小雪这才赶忙跑到上房去,进屋一看,就见李氏披头散发的,正在往杜老爷子的脸上抓挠着,而杜老爷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的脸上已经挂了彩,手里头还紧紧地攥着一缕从李氏头上揪下来的头发。
两个人就在炕上扭打在了一起,杜秀玲和杜秀珍两个人在一旁拉架,杜大勇和马氏则站在地上跟着劝。
“爷,奶,你们把乡亲们都给招来了,他们都在窗户外头看咱家的笑话呢,难道还嫌咱家最近不够丢人吗?”杜小刚扬声道。
杜老爷子一听,顿时就脱了力,直接松开了手,因为他要面子这一点是十里八村都知道的,而李氏可不管那么多,趁机在杜老爷子的脑门子上抓了一把,这下可好,杜老爷子彻底成了个大花脸。
把老头子给气得胡子直颤,抬手指着李氏的鼻子,“你”了半天,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爷,趁着梁爷爷在咱家,您最好是找他,让他给你看看吧,这被指甲给抓破了脸,您今后可咋出门儿啊?”杜小雪道。
她说完便上前将杜老爷子给搀扶下地,跟杜小刚两个人一起,将杜老爷子重新给搀回了西厢房。
梁老爷子一见杜老爷子的狼狈相,差点儿没笑出了声来。
“老伙计,你说你这是何苦呢?都这么大年纪了,老夫老妻的,有啥话还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哇?幸亏我在这儿了,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让你的脸留下疤痕,这药三天见效,七天除疤。”
梁老爷子说完,直接从药箱子里头找出了一瓶药粉,递给了杜老爷子。
“嗨,我这么大年纪还在乎那个?留不留疤的无所谓,你这药一定挺贵的吧?我可用不起,我看还是算了吧,咱家的房子之前差点儿被人给拆了,现在还没修好呢。”杜老爷子推辞道。
“我说老伙计呀,你那疤痕若是不好好处理的话,到时候就算结疤,别人一看也知道是叫女人给挠的,难道你想每天出门儿被人在身后议论吗?”梁老爷子笑道。
“呃……也是,那好吧,这药我就收下了,多谢你了。”杜老爷子有些难为情地将药瓶给握在了手里。
“哈哈,我老头子也算是没白来,不但给大平看了病,也顺便帮你看看,一会儿我还要给小雪和小霜也都瞧一瞧,可别让两个孩子受到了惊吓,再落下什么病根儿。”
梁老爷子说完便不再理会其他人,而是挨个给杜家的人把脉。
开了几副药之后,他叮嘱了许久之后,杜大恒这才吩咐杜忠把他给送回去,临走的时候他还结了大家的医药费,并吩咐杜忠把大家需要的药材一并给买回来。
对于杜大恒的这种做法,杜大平很是感激,因为这一次他们家的药费占大头,尤其是他自己,都说气大伤身,这话果然不假,他的药方子里头竟然多了一味人参,他也知道这药价格不菲,因此对杜大恒更是感激不尽。
“二哥,我看在这个家里头,也就只有你们一家子对我们是真心的,那药费我日后一定要偿还。”杜大平眼角含着泪。
“三弟,咱们都是一母所生,看你生病,二哥的心里头也跟着难受哇,你什么都不必想,缺啥尽管跟二哥要。”杜大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