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马场，完颜烈正在马厩跟前喂马。

他手里拿着马食，把手放在马嘴跟前。

汗血宝马低头就着他的手欢快地吃着。

曾经完颜烈也会带赵雪影来京郊马场骑马。

那时候赵雪影看到完颜烈这样喂马，秀眉轻蹙，天真无邪地问道：“你不害怕吗？”

完颜烈嘴角挂着笑意，看着她，满眼宠溺，问道：“怕什么？”

赵雪影看着他喂马的手说道：“万一它咬着你怎么办？”

完颜烈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可能他们金人无论男女从小都跟牛马打交道，根本没有这个顾虑。

完颜烈突然就想捉弄她。

“你要不要试试？”

赵雪影脸上皆是惊恐的神色，向后躲着，浑身抗拒。

“不要！”

完颜烈将手中剩余的马食扔到马槽里，手在身上擦了擦，便来捉她。

赵雪影吓得花容失色，拔腿便跑，但是还没有跑出去多远，便被完颜烈从后面抱住了。

赵雪影吓坏了，挣扎道：“我不要，我害怕！”

可是这个野蛮人根本不听，低身打横抱着她向马厩走去。

赵雪影蹬着脚，粉拳捶着他坚实的胸膛，惊叫道：“不要，我不要，我害怕！”

可是完颜烈根本就不听，甚至发出爽朗的笑声。

赵雪影气极，捂着眼睛呜呜地哭起来。

完颜烈赶紧收住脚步，慌忙说道：“好好好，你别哭，不去了不去了。”

可是赵雪影委屈极了，抬起素白纤细地小手不停地擦着眼泪，自顾自哭起来。

完颜烈彻底慌了。

“我刚才就是吓吓你，没想让你真去喂。”

赵雪影哭道：“你骗人！你刚才那架势就是让我去喂，你明明知道我害怕，你还要这样欺负我！”

完颜烈笑道：“我哪里知道你这般胆小。”

赵雪影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说道：“你还笑！”

完颜烈强行敛住笑容，说道：“我就是觉得你太可爱了，所以没忍住。”

“借口！”

“好好，不哭了，你要不打我一顿。”

赵雪影抹着眼泪，说道：“我打你你又不疼！”

“那，那你说怎么办？”

赵雪影正想说话。

完颜烈说道：“别说不让我跟你睡觉这样的话，说了也没用，我不可能答应你。”

“那你告诉我你怕什么？”

完颜烈又被他狠狠地可爱到了。

“你真想知道我害怕什么？”

“嗯。”

“好，我带你去看。”

完颜烈让人牵出汗血宝马，先是把赵雪影抱上马背，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马，把她环住。

完颜烈紧抽马背。

汗血宝马长嘶一声，甩开劲蹄疾驰而去。

赵雪影回头看铃音和楼林等人没有跟过来，疑惑道：“不让人跟着吗？”

完颜烈坏笑道：“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得好。”

也是，被人知道英明神武的大金可汗怕什么，确实没有面子。

过了两个小小的山坡，远远地看到一片空地，上面堆着一座座的草堆，每个草堆都扎成小帐篷的模样。

赵雪影回望着后面，早已经不见铃音等人的身影。

她仰头看着完颜烈，说道：“还没有到吗？”

完颜烈低头看她，笑道：“到了。”

到了草堆中央，完颜烈勒住缰绳，率先下马，然后把赵雪影抱下来。

赵雪影疑惑地看着这个地方，她实在不知道有哪样东西值得完颜烈害怕。

“这里有你害怕的东西？”

完颜烈笑道：“对，就在里面，我给你拿。”

赵雪影感觉他的笑容有点可怕，说道：“咱们走吧，我不看了。”

可是完颜烈已经拉住了她，说道：“你就在这里等一会儿，我马上出来。”

“可是……”

“乖一点。”

“嗯。”

完颜烈低身走进草堆。

为了让草堆稳固，中间留了点空间，让草堆相互支撑着，不会轻易倒下。

完颜烈进去之后，传出脚踩草堆的声音。

赵雪影偏着头向里看，可是看不清楚里面。

“烈，好了吗？我不看了，咱们回去吧。”

完颜烈走了出来，说道：“好了。”

赵雪影看到完颜烈的外衫不见了，正在疑惑间。

完颜烈已经打横将她抱起，大步迈进了草垛。

草垛里面被完颜烈踩了很大的空间，而且隐蔽性很好，地上还铺着他的外衫。

赵雪影一下子就明白他要看什么了。

这个衣—冠—禽—兽，居然想……

赵雪影红着脸挣扎着，说道：“不要，我不要！”

“这可由不得你。”

他最常说的就是这句话。

“你……唔……”

完颜烈把赵雪影放倒在枯草上面铺的外衫上，凑过去含住她的唇—瓣。

赵雪影的手无助地攀着他的臂膀。

很快，一群小鸟听到草垛中间传来女人发出的很奇怪的声音，吓坏了，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

赵雪影红着脸，任由完颜烈给她穿衣服，娇嗔道：“你又骗我。”

完颜烈笑道：“你这般害羞，我给你明说，你会跟我钻草垛吗？”

这人真是不害臊。

赵雪影瞪了他一眼，说道：“哎呦，你别说了。”

往昔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可是早已经今非昔比。

伯**着马过来了。

今日，完颜烈突然约他一起骑马。

谁知完颜烈骑了没几圈便没了兴致，独自去马厩那里喂马。

伯颜又骑了几圈，便牵着马走了过来。

他把马栓在栏杆上，从旁边抓了一把马食，放到马嘴跟前。

那匹马张开大嘴吃起来。

伯颜看着完颜烈，说道：“可汗，您有心事？”

完颜烈顿了一下，半晌才“嗯”了一声。

“是不是关于王妃？”

完颜烈拿马食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从袋子里拿出马食放在马嘴跟前。

果然有关王妃。

似乎也没有旁的事情能让他这般心事重重。

伯颜叹了一口气，说道：“前几日，微臣入宫，碰到了王妃，她脸色苍白，瘦了很多。”

完颜烈眉头皱起来。

伯颜继续说道：“既然您已经打算选妃，要重新开始，为什么不能放过她呢，放过她不也是放过您自己吗？”

完颜烈苦笑：“所以你们都认为我要选妃？”

伯颜愣了一下，说道：“难道……”

完颜烈说道：“我完颜烈这辈子只有一个女人，只有赵雪影，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她现在见了我就躲，明明受伤害的是我，她就不能哄哄我？难道还让我去追着她？我扬言选妃也不过是为了气气她，让她来找我，可是……”

他顿了一下，一想到这件事情，他就心痛不已。

“可是，她竟然背着包袱要离宫出走，她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