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们两位来摸?
你敢吗?
秀三娘咯咯轻笑,“公子这番玩笑跟三娘说说也就罢了,可别跟我们家大小姐说……”
“秀姨,休得胡说。”
耳畔忽然传来元瑶清晰的声音,秀三娘笑得更甚,怀里仿佛揣了两只跳兔,却终究不再说下去了。
谢今安左右看看,哪有元瑶半点踪影,不禁赞道:“元瑶小姐这手传音之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果然妙哉。”
“谢公子谬赞,请进来一叙。”
又是上次那间房间,桌上依旧摆满了干鲜果品,只是这次喝茶,并没有摆酒。
元瑶一身修身白色长裙,身材玲珑有致,面上没罩面纱,瓜子脸美玉无瑕。
她从蹲坐在门口的黄天帅身上移开目光,笑吟吟地看着谢今安,道:“公子请了,没想到公子不仅养有如此通人性的狗,竟在衣袖中,还有位吾辈同类,真是博爱的很呢。”
谢今安在她地面坐定,抖了抖衣袖,袖口处红光闪动间,小狐现出本体,蹲坐在旁边的空椅子上。
他道:“小狐可以信任。”
小狐目光打量下四周的陈设,最终目光在秀三娘和元瑶间游移,赞叹道:“白狐一脉,果然各个是天资佳人,尤其是这位白裙姐姐,不光身材容貌过人,一身修为更是造化通玄,小狐着实佩服,从此便有了参拜对象呢。”
“原来是火狐一脉,有你这般修为的倒是不多见,”元瑶闻言有些意外,道:“但你能口吐人言,心智以至如此,为何不以人形相见?”
小狐窘迫地用前爪挠了挠细长的嘴巴,“小狐尚未化形。”
这怎么可能?
莫非……元瑶想到了什么,试探道:“莫非你走的并非妖仙之道?”
小狐:“姐姐慧眼如炬。”
那你倒是难了。
你这辈子能不能化形都两说。
元瑶没接它的疮疤,转向谢今安,“公子知道木乙那道士?”
谢今安:“今日在郊外刚好巧遇,问了道号而已,元瑶小姐在泗水已久,可知他什么来历,那终点扎彩铺又有何说法?”
“以前自然知道一些,不过此人最近十多年的情况,就不清楚了。”
元瑶继续道:“三十年多年前,木乙道人是终点扎彩铺的当家人之一,他们师兄弟两人,师弟木乙,师兄木云,都颇有些道行。
他二人除了经营扎彩铺,平日里也为百姓看阴阳宅,卜算丢失的牛羊牲畜,处理些邪魔外道作祟之事,算是有些侠义名声。
后来,泗水县来了位曹姓知县,此人便花重金将二道收入麾下,再之后,那曹姓知县升迁去了别处,二道便跟随一起去了,终点扎彩铺只留给他们的徒弟们打理。
他们的徒弟都是庸碌之辈,连他们本事的十之一二都没学去,倒是不值一提。”
他们是曹知县的人?
那他这时候进泗水城,就有点意思了!
在震惊之余,谢今安面前仿佛开了一扇门,看来梅黄二女所做之事,可能惊动了曹姓官员!
他可能一直都知晓她们的存在,也在处处提防。
甚至除之以后快。
看出谢今安的诧异,元瑶道:“公子为何要调查木乙?莫非与你现在所办的案子有关?”
“城南大柳店,在光天白日下发生吊死鬼害人之事,想必两位知晓了吧?”见元瑶点头,谢今安继续道:“我怀疑木乙前来,与此案有关。
我正有些事想要请教两位,三十年前贵楼可有位叫爱卿的姑娘,被那曹知县赎了身?”
“三十年?爱卿?”
元瑶不打理美仙楼日常事务,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便以目光询问秀三娘,“秀姨可曾记得?”
秀三娘只略作思量,便道:“确实有这么个人,在当时曾经极受人追捧,说是咱们美仙楼的头牌也不为过。
此女更是把那曹知县迷得神魂颠倒,后来曹知县竟冒天下之大不韪,给她赎身纳为了妾室,百余年来,曹知县还是青州府辖下,第一个给妓女赎身的七品官。”
她又道:“大柳店命案,莫非还与爱卿和曹知县有关系?”
“两位不是世俗中人,在下就不详述了,”谢今安略作沉思,又道:“两位可知晓木乙师兄弟二人,实力如何?”
“没交过手,但绝不简单,当年他们跟随曹知县之时,我曾远远探查过,三十年前那木乙便已是筑基境大成,他那位师兄比他只强不弱。”
元瑶继续道:“有这样的人在,秀姨若现身出现就会被窥破真身,所以才以替身在前楼张罗。
我劝公子与这等人打交道,务必要小心谨慎,能敬而远之就尽量不要招惹……”
元瑶轻抿一口茶,“要是招惹了,就别留后患。”
谢今安淡淡一笑,“元瑶小姐尽管放心,谢某自有分寸。”
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看向秀三娘,“烦劳三娘帮我查一个叫王方的书生,今晚是否住进了美仙楼。”
秀三娘说了句公子稍等,便起身出去了,没过一盏茶功夫又回来了,“确有此人,还带了个少年书童,住在前楼二楼东侧。”
谢今安:“能否把他隔壁房间空出来,谢某自有用处。”
秀三娘一笑,“这还不简单,公子请便就是了。”
……
前楼二楼某房间内。
谢今安侧耳凝神听了听,成为斩妖卫后,他的五感明显强于普通人,只要他想,隔壁的声音就能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一阵淅淅索索的穿衣声,过不多时,那王方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语气中带着恼怒和不耐,“滚滚滚,赶紧给本公子滚出去,越远越好!”
接着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传来,“公子付了包夜的银子,小女子现在离开,被三娘看到,以为小女子对公子伺候不周,恐怕会遭了责骂。”
“那你还赖上本公子不走了?”
“不如小女子陪公子饮酒吧。”
“饮个屁,本公子累得慌,赶紧给我滚。”
隔壁房间里传来脚步声,接着门开了又被关上。
王方仰天长叹,“我这是怎么了?莫非真如那云游道人所说???”
谢今安又听到走廊里传出那女子的低语,“没有金刚钻偏要揽瓷器活,没见过虚成病痨样的人,还非要留宿美仙楼,呸呸呸,不自量力,看不马上风死了你……”
显然这些话小狐也能听到,它转了转眼珠,不解地道:“公子莫非有偷听这种龌龊事的癖好?”
谢今安用手指刮了下小狐湿漉漉的小鼻子,“竟敢胡说八道,今晚天帅睡床,你睡地上。”
黄天帅嘭一声跳到床上,欢喜地摇了摇尾巴,“汪!”
小狐赶忙朝黄天帅凶道:“那是你能睡的地方吗?你还要不要小狐指导你修炼了?”
黄天帅不为所动,朝它又是一个“汪!”
小狐跳上床,语气立即变得柔和,“天帅,你是公子的兄弟,公子今日住在此处,你以为来寻欢作乐吗?
你看咱屋里连个姑娘都没有是不是?
公子他来这是有危险了你知道吗?
你们白天是不是遇到一个凶巴巴的老道?
那道士很危险,所以你得保护公子,明白吗?”
一连串的问话下来,弄的黄天帅有点发晕,一对大狗眼转了转,看看小狐,又看看谢今安。
忽然嗖一下跳下床,重新在门口蹲了下来,耳朵贴在门缝处,敏锐的转了转,像是在听外边的动静。
小狐对它的举动非常满意,跑到门口,拉开一道门缝,尖声朝楼道里喊道:“伙计,给上一盘酱猪肘,要少盐少调料,炖得烂烂糊糊的。”
黄天帅伸出大舌头猛舔了小狐两下,仰起头欢喜地叫起来:“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