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是用铁做多少,第一是成本太高,几十万人的部队光是盾牌就得花费几十万两银子。
第二是铁做的盾牌实在是太重了,提着这玩意儿跑几里路胳膊都酸了,还怎么打仗,所以,军队器械的制作也得考虑实际的情况,不能一味地炫酷装逼。
因此,站在攻城车上面的察合台汗国的士兵们拿的都是木头做的盾牌,目的就是为了对付明军的弓箭。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明军压根儿没用弓箭。
负责守卫西门的常茂早就猜到了对方的阵型,因此根本就没有安排弓箭手等待着对方放下厚木板。
他安排的是一排鸟铳手。
在这个贴脸的距离之下,鸟铳几乎是可以无视对方的防御的。
在察合台汗国的士兵将木板放下来之后,明军的鸟铳手根本没有等待长官发话,直接就扣动了扳机。
下一刻,只听得“砰砰砰”地几声枪响,明军的鸟铳上冒起了几缕白烟。
而察合台汗国的排头兵们纷纷倒在了搭在城墙和攻城车之间的厚木板上,甚至是直接掉了下去,每个人的身上都多了一個碗口大的窟窿。
这一幕,直接将攻城车内其他的察合台汗国的士兵看懵了,他们没有想到明军居然会这么操作,直接将他们冲在最前面的刀盾兵给废了啊。
但是,事已至此,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退下去是不可能的,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好在,鸟铳的劣势也是很明显的,那就是填装麻烦,射速实在是太慢了,这么近的距离之下,鸟铳手只能打出一轮射击。
看出鸟铳这个弱点的察合台汗国的士兵干脆一咬牙一跺脚,心一横,直接冲了过去,两三步就越过了城头。
此时的明军也迅速变阵,打完铅弹的鸟铳手迅速地退了下去,长枪兵迅速地补位,见到想要跃上城头的察合台汗国的士兵的时候,迅速地刺出长枪,一枪将冲在前面的察合台汗国的士兵捅了个透心凉。
明军的刀盾兵也迅速地补位,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用手里的盾牌挤压住察合台汗国的士兵的空间,不让他们在城头站稳脚跟,不给他们建立滩头阵地的机会。
站在城头督战的常茂见到这么多察合台汗国的士兵爬上了哈密的城头,不由得勃然大怒。
这帮狗崽子,还反了你们了,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常茂勇武异常,使用的是一把禹王槊,也就是五代十国时期,李克用手下的十三太保之一李存孝使用的那种武器。
有道是,将不过李,王不过霸。
恨天无把,恨地无环。
这几句话足以见到李存孝的勇猛,而常茂使用的武器跟李存孝一样,也足以见常茂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常茂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只不过是因为这段时间受了很多的社会的毒打,有所收敛了一点而已。
但是他骨子里还是那种好勇斗狠的性格。
现在见这样察合台汗国的虾兵蟹将竟然敢骑到他的头上拉屎,这让他如何不怒,而且,这些人都是敌人,自然也就不用跟他们客气。
于是,常茂大喊一声,道:“都很我来!”
然后便带着一队亲兵向察合台汗国的士兵最多的地方冲了过去。
一名察合台汗国的百夫长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好不容易建立了一个滩头阵地,真带着自己的手下苦苦地守在这里,希望能有更多的友军冲上来支援他。
然而,就在他奋力拼杀的时候,眼前忽然来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
而且,这名彪形大汉面目狰狞,看他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好像是他欠人家多少钱一样。
那名察合台汗国的百夫长知道,这个彪形大汉就是过来找茬的,他也算是久经沙场之人,一看就知道这个人不好对付,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
果然,常茂来到那名察合台汗国的百夫长跟前之后,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一槊向他劈了过来,那名察合台汗国的百夫长不敢怠慢,忙举起手里的大刀来格挡。
结果,双方的兵器一交锋,只听“当”的一声,那名察合台汗国的百夫长瞬间被震的虎口生疼。
常茂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一脚将他提了一个跟头。
那名察合台汗国的百夫长还想站起来继续战斗,没想到,此时求功心切的两个明军长枪兵直接冲了上去,一人一枪将他捅了个透心凉。
剩下的察合台汗国的士兵见到明军的这位将领竟然如此勇猛,纷纷吓得浑身哆嗦,斗志一下子就减少了一大半儿。
明军抓住这个机会,一拥而上地解决了这一群冲上城头的察合台汗国的士兵。
常茂就这样带着自己的亲兵在哈密的西城头来回巡视,见人就砍,等到了傍晚的时候,终于将察合台汗国的攻城部队给打了回去。
古代晚上的视线不好,对部队的掌控能力很差,所以,一般不会打夜战,等到了傍晚的时候,一般交战双方都会十分默契地鸣金收兵。
听着敌人鸣金的声音,看着犹如潮水一般撤下去的察合台汗国的士兵,常茂知道,哈密城今天算是守住了。
不过,他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也见识到了察合台汗国军队的战斗力和火力,才打了一天,城墙就受到了对方火器很严重的破坏,照这么打下去,能坚持几天还真不好说。
常茂下令将敌军就在城墙附近来不及撤走的攻城车和云梯全部烧掉。以防止敌军再一次利用他们。
看着城外熊熊燃烧的大火,常茂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敌人的战斗力要比自己预想的强的多,今天算是守住了,明天又会怎么样呢?
此时,察合台汗国的主将吉仁泰正在大帐里面发牢骚骂人。
他来之前,察合台汗国的国王是对他寄予厚望的,他也想着靠着自己的本事建功立业,借此报答自家国王的知遇之恩。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的部队奋力作战打了一整天,竟然连哈密的城墙都没有破坏掉,还损失了不少兵马。
这让他如何不气?
“饭桶!你们都是一群饭桶!死了这么多人,竟然连城墙都没有破坏掉,你们还算是什么勇士?丢不丢人?!”
察合台汗国的主将吉仁泰现在看谁都不顺眼,虎着脸骂他手下的那群将领道。
此时,负责指挥攻城部队的察合台汗国的万户开始疯狂地给自己找借口,他向察合台汗国的主将吉仁泰微微鞠了一躬,一脸歉意地说道:“回将军,这场仗没有打好是末将的责任。
不过,明军好像是装备了一种新式的火铳,不仅威力大,射程远,打的还很准,我军的伤亡主要是由这种新式铳造成的。”
“你不要给自己找借口!败了就是败了!”
察合台汗国的主将吉仁泰最恨的就是败军之将找借口,现在见这名负责指挥攻城的万夫长犯了他的忌讳,不由得白了他一眼道。
此时,另一名察合台汗国的将领也站出来向吉仁泰微微鞠了一躬,道:“大将军,他说的恐怕是真的。我之前也听瓦剌的人说,明军似乎是装备了一种新式的火器,很厉害,他们上次进攻甘州失败,主要也是这种火器造成的。”
“瓦剌?”察合台汗国的主将吉仁泰一听这话,眉头不由得一皱,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用不满的语气说道:“我们开战之前明明跟瓦剌说好了夹击朱桂,我们打了这么半天,瓦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名察合台汗国的将军向吉仁泰微微鞠了一躬,道:“回大将军,我们的哨骑来报,瓦剌负责的黑山口方向一直都很安静,今天没有发生任何战斗。”
一听这话,吉仁泰不由得火冒三丈,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骂道:“瓦剌这是在干什么?是在看我们的热闹吗?马上派使者去他们那里,催促他们进兵!”
“是,大将军!”那名察合台汗国的将军向吉仁泰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安排布置任务去了。
此时,不光是吉仁泰关注瓦剌的动向,朱桂更是关心他们的动向。
黑山口的夜色已经渐渐深了起来,但是,此时的朱桂却没有任何睡意。
他还是像之前那样,披着披风,在桌子上看着地图。
“瓦剌的主力到底在哪里呢?博尔忽这个人这次打的又是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