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的时候,苏茉莉回来了,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进了院子,王氏见状赶紧迎了上去。
“茉莉啊,你可回来了,见着刘公子了吗?”
苏茉莉看了王氏一眼,“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王氏急了,赶紧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
“闺女别哭啊,咋回事啊?快跟娘说说。”
苏茉莉进了屋,坐在炕上还在呜呜的哭个不停,王氏急的啥似的,在她身边打转转,苏德则是一脸凝重的抽着旱烟。
“闺女啊,可别哭了,再哭坏了可咋整?有啥事儿你跟娘说,娘给你出主意。”王氏坐在苏茉莉旁边,一边给她抚着背一边说道。
苏茉莉的哭声终于抽抽噎噎的小了下来。
王氏松了口气问道:“闺女,你是没见着刘公子吗?”
“见着了。”苏茉莉吸了吸鼻子说道。
“那见着了你哭啥呀?他说啥了?”王氏稍稍松了口气,继续问道。
“刘公子说,说他不能娶我。”苏茉莉说完,“哇”地一声又大哭了起来。
“行了,别哭了,有啥说啥,哭有啥用?你想让人全都听到吗?”苏德敲了敲烟袋,没好气的训斥道。
“茉莉啊,你快跟娘说说,刘公子他为啥不娶你啊?他咋说的啊?”王氏一听也急了,这个刘公子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茉莉都跟他……他不娶她,她可咋办呀?
“娘,刘公子说,镇长都不同意他再跟我见面了,娶回家去那更是不可能的。”苏茉莉忍住哭声,抽抽嗒嗒的说道。
“啥?这是为啥呀?我家闺女长的这么水灵,还配不上他们是咋的?难道就因为他是镇长,是做官儿的,咱们只是农家闺女吗?”王氏一听,便不服气的嚷嚷道。
“刘公子说,他倒不是嫌弃我是农家闺女,而是、而是……”苏茉莉说了半截说不下去,捂着脸在那哭。
“而是啥呀,你快说啊,你想急死我啊你这孩子。”王氏急的抓心挠肝儿的,坐在那里直拍大腿。
“镇长说我不检点,德行不好,怕嫁到他家有损门楣。”苏茉莉呜呜哭的极为伤心,一个女孩儿家家的,被人说什么都好,就怕被人说不检点,若是这话传出去,以后真就难嫁人了。
“这、这……”王氏一下子被噎的够呛,想要反驳却无从反驳,她闺女要是德行好,又怎么会在自己有婚约的情况下跟刘公子勾搭上呢?
“镇长说这话不对,咱茉莉是跟他儿子在一块儿,要是他儿子没勾引咱闺女,咱闺女又怎么可能这样呢?所以说,德行不好的是他儿子,咱们不嫌弃他们就不错了。”苏德突然开口,一脸气愤的开口。
“死老头子,你说这话也不对,人家是镇长的儿子,又是男人,三妻四妾那不正常吗?哪个男人不偷腥,可咱是女孩子,这方面就吃亏了。”王氏一脸愁容,唉声叹气。
“娘,你说我咋办啊?刘公子要是不要我,我就不活了,呜……”苏茉莉扑到王氏的怀里,哭的极是伤心。
“闺女不怕,有娘呢,娘想办法。”王氏一边抚着苏茉莉的背,一边安慰着。
突然她想起了啥,扶起苏茉莉看着她的眼睛问道:“闺女,你怀了身子的事儿,可跟刘公子说了?”
“嗯,说了。”苏茉莉点了点头。
“啥?说了他也不肯娶你吗?这个天杀的。”王氏气的不知如何是好,呼呼喘粗气。
“刘公子知道我怀了身子,很是为难,不过最后,他说只能娶我做外室,在外边找个房子让我偷偷的住下来,就是不能入他们老刘家的大门,娘,我才不要做什么外室,不能进镇长家的大门,连小妾都不如。”苏茉莉哭的极为伤心。
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嫁进镇长家,做镇长家的少奶奶,到时候那得多风光啊,村子里面的人还都得羡慕死,可是现在呢?只能当个见不得光的外室,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这个人,她可丢不起。
“这……那刘公子说的时候,你是咋说的?可是拒绝他了?”王氏想了想问道。
“嗯,当时我就跟他闹了,然后刘公子就生气了,说我要是愿意就去做外室,不同意以后就不要再去找他了,然后,他就把我一个人扔下走了,呜……”苏茉莉越说越伤心,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这个天杀的,知道我闺女怀着他的种,还这样对我闺女,不嫁就不嫁,这样的嫁过去也不能对我闺女好。”苏德气的不行,哐哐砸着桌子。
“他爹,你说啥呢?咱闺女不嫁他还能嫁谁?都怀了他的种了,别人谁还要啊?”王氏一听急了,凑到苏德旁边小声说道。
“不是和老陈家还有婚约吗?到时候嫁过去就是了,那陈家小子反正也傻,不知道个啥,咱们又离的近,他们要是敢欺负咱闺女,咱也能去帮把手不是?”苏德想了想,一脸凝重的说道。
“啥?那哪儿成啊?那肚子的娃咋整?那可是瞒不住的。”王氏一脸着急的小声问道。
“等明个我到镇上,去给她抓一副滑胎药,悄悄的将肚子里的娃滑了,到时候人不知鬼不觉的,也死无对症。”苏备又点了一支旱烟,吧嗒嗒的抽着。
“这……”王氏也犹豫了,如果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也只能这样了,只是,她不甘心啊,折腾了这么久,难道就白折腾了吗?
苏茉莉虽在在炕上哭,可是耳朵也没闲着,一直在听着苏德和王氏在说啥,听苏德要将她肚子里的孩子给滑了,立刻就急了。
她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说道:”爹,你说啥呢?我死也不会将我的孩子滑掉的,我也不会嫁给陈浮生那个傻子,要是那样的话,我宁肯去给刘公子做外室,最起码还吃穿不愁呢。”
“你、你就这点子出息?你还能给人做一辈子外室不成?到时候人家说不要你了,就不要你了,你啥也得不到。”苏德很是生气的指着苏茉莉吼道。
“那我也不嫁给陈浮生,我才不要跟着那个傻子一辈子在土里刨食呢。”苏茉莉脾气也上来了,她向来是个这山望着那山高的心气儿,吃惯了肉再让她天天吃野菜,不不如让她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