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怡宁应声再次叩首,
乌拉那拉氏挥挥帕子,“因在孝期,一切从简,倒是委屈妹妹了,本宫瞧妹妹容色姣好,与这套点翠头面极为相称,便赠与妹妹了!”
说着,岁冬便端着一拖盘走出来,递到怡宁身边,
“嫔妾不敢,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乌拉那拉氏见跪的差不多也够了,便勾起一如既往的端庄微笑,亲切道:“好了,快起来吧,也见见众位姐妹!”
闻言怡宁才在青叶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岁冬把拖盘递给侍立着的青叶,为怡宁介绍起后宫各位主子,
“熹常在,这是齐妃娘娘!”
怡宁应声望过去,只见皇后左下手第一位,坐了一位身穿银雀石青旗袍,梳重檐架子头,面容艳丽的女子,
此女子手握一串松石青金手串,正漫不经心的抚着孕肚,
李氏齐妃,为胤禛生下三子一女,样貌俏丽,前期深受胤禛宠爱,连嫡妻乌拉那拉氏也不得暂避锋芒,如今一见果然如历史所言,
怡宁福了福身,恭敬道:“见过齐妃娘娘!”
齐妃似有若无的挺了挺大肚子,缓声道:“起来吧!”
随后齐妃招招手,身后站着的大宫女佩兰便捧着一方锦盒站了出来,
“这是本宫前几日得的一翠绸腕带,便赠与妹妹做见面礼了!”
说是翠绸,实际是整个用翡翠编制成的手串,极其奢华耀目,
“多谢齐妃娘娘赏赐!”怡宁再次福身,一旁的青叶立刻上前接过佩兰手中的锦盒。
岁冬见齐妃不再言语,便转身给怡宁介绍下一位,“这是懋嫔娘娘!”
怡宁脑海中顿时浮现起历史上的介绍,
懋嫔宋氏,胤禛的第一个女人,还生下了胤禛第一女,只不过还未满月便殇了,
不知是不是由于生的都是女儿,还生一个死一个,或者真年纪大了的缘故,懋嫔瞧着要比在场的嫔妃要显老很多,
再加上今日穿的又是绛紫色的旗袍,样貌一般,更显憔悴之色,
怡宁上前行礼,轻声道:“参见懋嫔娘娘!”
懋嫔虚扶了一下怡宁,随后把手上一个羊脂玉手镯撸下,顺势戴在怡宁手上,
“熹妹妹请起,姐姐我身家没齐妃姐姐那么丰厚,这个镯子,便送你把玩吧!”
怡宁仿佛听见身后齐妃处,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哼,为防两人因此生事端,波及自己,怡宁立刻道:“谢懋嫔娘娘赏赐!”
高位的娘娘现如今也就这两位,拜见完,
怡宁又跟剩下的耿贵人,钮钴禄贵人,郭常在,苏常在,张常在,伊答应,李答应一一见礼,
随后才坐到耿贵人下首位置坐好,
相比于康熙的诸多妃子,胤禛的嫔妃少的实在不够看,
怡宁端着茶碗细细思量,由于康熙的突然驾崩,导致现如今年氏和武氏还没进宫,
齐妃如今又怀着身孕,自然是一副后宫第一人的做派,
若她猜的没错,齐妃如今这肚子里的,恐怕就是未来鼎鼎有名,被过继给八爷的三阿哥弘时了,
怡宁想要低调,但后宫众人可不会允许她躲了去,
苏常在见怡宁一直默不作声,忍不住跳出来,“嫔妾一见熹姐姐便觉得心生亲近,总觉得有缘呢!”
“可不是有缘,你与熹常在是相同出身,自是有缘的紧!”
怡宁瞬间拉回自己的思绪,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前方齐妃便不大不小的嘲讽了句,
此话一出,众人皆纷纷用帕子捂嘴笑,
苏常在的脸色瞬间便不好看起来,但又不敢跟齐妃顶嘴,只讪讪道:“嫔妾,嫔妾不是指这方面!”
怡宁也适时的露出两分尴尬神色,
齐妃嗤笑一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没再理会苏常在!
“本宫听闻,熹妹妹也是姓钮钴禄,不知可是与钮钴禄贵人同出一族啊?”
懋嫔声音不高,但刚刚好传遍了整个大殿,一时间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过了半响,右前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只见钮钴禄贵人捏着帕子,朱唇微启,
“懋嫔姐姐说的是,熹常在确与嫔妾同族,熹常在还是嫡支,幼时嫔妾还和熹姐姐一起玩过呢!不知姐姐可还记得嫔妾?”
只不过当初钮钴禄怡宁是嫡格格,千娇万宠,她是旁支,阿玛官职又不显,当时那一段时日,还嫉妒过钮钴禄怡宁,
如今再看钮钴禄怡宁的样子,只觉得着实可笑,
怡宁的呼吸一泄,面上恰到好处的苍白了些,抓着帕子的手也不由紧了紧,
“嫔妾,许多幼时的事都忘却了!”
齐妃素手轻扬,抚了抚鬓角,漫不经心道:“钮钴禄贵人记差了吧?本宫记得,熹常在是宫女出身啊,难不成是本宫记错了?”
此事满朝皆知,更遑论这些早就把怡宁底细查的一清二楚的妃嫔了,
齐妃如此说,也是趁机给怡宁难看,
毕竟昔日比不上自己的庶妹,如今成了比自己位分高的贵人,搁谁身上,也不会好受!
怡宁卷长的睫毛轻抖,在她眸底沉下一片暗影,眼眸紧缩,默不作声,
“齐妃娘娘没有记错,熹常在之前的确是宫女,只不过当初也是钮钴禄家的格格,后来因为牵扯前朝太子下毒一事获罪了!”
郭常在以手掩唇,轻笑一声,真诚的替怡宁,给齐妃解释。
齐妃似模似样的点点头,“原来如此,怪道熹常在一进来,本宫便觉得礼仪极佳,原来也是大族出身啊!”
此话一出,殿内的众人纷纷露出个讥讽的笑意,
懋嫔更是不屑的瞥了怡宁一眼,
礼仪?若真是知礼,也不会做出这等狐媚惑主之事!
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怡宁老底掏了个精光,
以为怡宁会因此羞怒,自卑,愤恨,
但怡宁是个不要脸面的,
说便说呗,又不会少块肉,
但后宫这些女人想看什么,她也清楚,故而面上摆出一副受辱的神情,让她们舒服些,也让她自己舒服些,
实际上,怡宁是在想,
午膳是吃珍珠玫瑰汤圆呢,还是喝枸杞粳米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