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胤禛伸出手,
怡宁微微抬头,
借着胤禛的力道顺从的站起身来,
起来后,胤禛倒也没放开,牵着她坐到炕桌边坐下,
左手端起茶杯,却没喝,而是握在手中把玩了一番,
怡宁搞不清胤禛这会儿过来,是什么意思,
按理说,他这会儿应该在陪张贵人才是,
想不通又不能问,怡宁垂着头,视线飘到二人手上,
却不想,胤禛徒然偏头问:“不高兴?”
嗯?
“没有啊!”
怡宁把视线从二人相握的手上移开,抬头看向胤禛,眨了眨眼,
胤禛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放下左手中的茶杯,
右手一个用力,把怡宁拉到自己腿上,
怡宁惊呼一声,又快速住了口,偏头去胤禛,有些不解。
苏培盛极有眼色的挥挥手,带着殿中所有奴才下去,
又仔细掩好门,在殿外守着,
胤禛把头埋在怡宁颈间,
“朕子息单薄,如今膝下唯有两个阿哥,前朝也很忧心,张氏怀孕”
沉稳磁性,又带着特有的清凉声音在耳后传来,
让怡宁心中一颤,
胤禛他,好像是在解释为何会晋张贵人位分的原因,
不单单是因为怀孕,更多是因为这是除服后第一位嫔妃有孕,也是给前朝后宫一个信号,
怡宁忽然觉得,胤禛这个皇帝做的也不是那么如意,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康熙驾崩的突然,胤禛虽是他钦定,但上去的也突然,
有道是三年不改父道,
先前朝堂上,更多的还是先帝遗留的老臣,先帝待他们较为宽和,
骤然换上胤禛这么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皇上,君臣都不适应,
守孝期间胤禛便颇有些束手束脚,
如今过了这两年,磨合的差不多了,
他能放开手脚实行他的抱负和想法了,
不过突然改革,涉及到了权贵和宗室的利益,
仅仅只有佟家和几个兄弟帮衬,
每日早朝文武百官吵的还跟菜市口一般,让胤禛头疼不已,
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没有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二阿哥前几年瞧着还好,近几年实在体弱,三阿哥还
后宫中也没几个和朝中大臣又姻亲关系,
导致一些求稳的大臣们也不放心,还在观望,
权贵和宗室更是和支持胤禛的改革派,闹的人仰马翻,
胤禛让皇后下命选秀,也是透出一丝态度,
大臣们心中明白,
自然都个个想往后宫塞人,顺便给他这个皇帝吹枕头风,
张氏怀孕,他一方面确实欣喜,另一方面也解了燃眉之急
不过这些不必和怡宁多说,后宫不可干政,再者,他也不觉得怡宁会懂这些。
怡宁眨眨眼,道理她都清楚啊,她其实知道胤禛此时的境地,
也从未觉得后宫嫔妃有喜有什么不对的,
但是,
胤禛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怡宁又突然回想起了方才在景仁宫里,自己傻愣愣站着的模样,
觉得她那会儿就像个傻子,怪不得胤禛会认为她是伤心了!
“嫔妾没有不高兴,也没有嫉妒张贵人有喜,嫔妾方才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说她想起历史上并没有这一档子事儿?
还是说她那时仅仅在发呆?
快拉到吧!
怡宁自己都说不出口,
胤禛听着怡宁只是了半天都没有只是出来,闷闷的轻笑出声,
怡宁听他的笑声,脸又有些红,忍不住用指尖戳了戳,胤禛环着自己腰的手背,
胤禛不轻不重的掐了下她的腰,转移了话题,
“醉仙楼的生意最近还不错,你打发人送去的那几个方子,做出来的菜肴,很受人喜爱!”
怡宁扬了扬下巴,
“那是自然,嫔妾的方子均是耗费了无数心思,琢磨了许久才制出来的!”
胤禛听着怡宁的话,不用瞧便能想象出她的神色,心中有些好笑,
“你还真是”
真是什么?
胤禛一时也找不出合适的词,
不知羞?
他用这个词,对怡宁打趣过很多次了,没有丝毫用处,
但怡宁骄傲的扬下巴的模样,他觉得也可爱的紧!
怡宁表示,她就是牛!
不过方才不觉得,
这会儿感受着胤禛压在她颈处的重量,和不经意喷洒的热气,
怡宁觉着自己脸有些发热,
胤禛感觉到怡宁心情的转变,放下心来,
这一放下心,便注意到了怡宁身上瓜果的清香,
不禁抬头,把怡宁转过来,
怡宁就这样微红着脸,望进胤禛如墨的剪瞳,
二人看着看着,就看到了床榻上,
红床帐暖,一室旖旎,
“胤禛!”怡宁意乱情迷间的呢喃,从胤禛耳边响起,
怡宁喊了他的名字,
不是皇上,不是嗣业,不是四爷,是胤禛!
胤禛动作一顿,他已经太久太久没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了,
先帝在世时,叫他是“老四”,皇额娘一向唤他“禛儿”
十三以及兄弟们喊他“四哥”登基后喊“皇兄”,
其他人则都是喊“四爷”,登基后一律都是皇上,
这一声“胤禛”透过耳骨,直直的冲向他内心深处,
让他清晰的听见了不知是谁砰砰的心跳声,
一抹红意悄悄爬上眼角,高悬的月亮都羞的半掩进云中,
第二日,怡宁睁开眼时,天色便已经亮了,
“青叶,什么时辰了?”一张口,听着自己嗓子中的沙哑,
怡宁这才觉得有些渴,
青叶连忙端了杯茶上前,“回主子,已经卯时三刻了。”
卯时三刻,她辰时需要去给皇后请安,该起了,
胤禛估摸着是寅时走的,
老话说点卯点卯,
大臣们就是卯时上朝,胤禛又是个劳模,每日都是早早的到!
怡宁蹭了蹭锦被,翻身起床,
结果一起身便看到矮桌边,用玉佩压着一张纸,
玉佩眼熟的很,是胤禛常戴的那只镂雕吉庆有余纹玉佩,
纸上是胤禛龙飞凤舞的字迹: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怡宁的脸“腾”的一下便红了,
这人,真是
她一开始本来是想用诗词调戏胤禛的,万万没想到会被他反调戏回来,
是谁说雍正是高冷直男帝的,
这不很会吗?
明明,明明就是个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