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医生。”
看见苏萌出来,陆京墨像是看到了希望,赶忙追了上去。
听到有人叫自己,苏萌停下脚步,回过头。
见陆京墨挠着后脑勺,正一脸笑意地望着她看,眼睛里似有明星闪烁,微愣。
苏萌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看了几秒,转了下眼珠,微笑:“有事?”
陆京墨嘿嘿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话。
苏萌敛住视线,试探地问道:“因为……阮茶茶?”
“你怎么知道?”陆京墨脱口而出,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苏萌看着他,没有回应,只是浅浅地笑笑。
“那个……”陆京墨舔了舔嘴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刚刚缺德医生把我偶像绑架走了!你看到他们了吗?”
缺德医生?
是在说她表哥吗?
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江翊,苏萌来了兴趣,不直接回答陆京墨的问题,而是把重点放在“缺德医生”这个点上。
瞬间挂上一脸的疑问,苏萌眨动着美丽的眸子,与他对视。
“缺德医生?你是在说江翊老师吗?”
陆京墨一脸认真地点了下头。
苏萌盯着他看了几秒,觉得这个小屁孩儿真的越来越有意思了,绷了一会儿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用‘缺德’作形容词,来称呼江翊老师的,胆子挺大的嘛。”
胆子挺大?
听到这个评价,陆京墨先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随即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冒失地扯住苏萌的手腕,往自己身边一带,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询问。
“那个缺德医生,平时是不是特别凶,特别坏,特别不尊重人,经常板着一张脸训人啊?”
苏萌没回答,低垂着眼眸,目光落在陆京墨抓着她手腕的手上,轻“啧”了一声。
见苏萌久久不答,陆京墨有些茫然。
苏萌轻轻抽回手:“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你看他啊,分手那么多年了,还纠缠前女友。”
“我偶像不愿意跟他走,他就强行把人给拖走,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这样的人,人品肯定不怎么样?”
“说不定还会有暴力倾向,也难怪你们怕他。”
说到这儿,陆京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说:“小姐姐,他是不是威胁你了?你受委屈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会保护你的!我会当你的护花使者!真的!”
看着少年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苏萌挑了下眉毛。
“仁爱医院你知道吧?那是我们家的,我爸爸就是那儿的院长陆佑乾!”
陆京墨已经认定了,苏萌是长期遭受江翊压迫,敢怒不敢言的小可怜,开始自报家门。
“所以,小姐姐,你不要怕,你就放心大胆的说,大不了就从这里辞职嘛,我让我爸爸重新给你安排工作,工资待遇肯定比这儿强!”
说完,陆京墨还得瑟地朝苏萌挑挑眉。
原来是陆家的小太子啊。
难怪……
苏萌低着眸,浅笑不语。
这一反应,落在陆京墨眼里,就像是多不信任他的样子。
陆京墨急了:“小姐姐,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爸爸真的是仁爱医院的院长,我没有骗你!”
苏萌又一次抬起头,看向了陆京墨。
“嗯。”苏萌轻点一下头,挑起唇角似笑非笑,“我相信你,不过江老师对我挺好,暂时没有跳槽的打算。”
陆京墨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
看上去,似乎并不相信江翊会对人挺好。
苏萌轻笑:“怎么?你不信啊?”
“不信。”
“是真的。”苏萌有些无奈了,“虽然在我们犯错的时候,他也会骂我们,但平时,对我们真的很好的,开他玩笑也不容易生气,而且就算是把我们骂了,后面也会请我们吃东西道歉啦,所以,没有哪个实习生是不想跟江翊老师学习的。”
“真的吗?”
“当然啊。”
苏萌的表情没有任何作伪:“江翊老师人真的超级好,不瞒你说,我们科室不少的女医生,还有护士,都超级喜欢他。”
陆京墨目瞪口呆:“哪种喜欢?”
“就,想跟他谈恋爱,想接着他改善下一代基因的那种喜欢啊。”
苏萌刚说完一个“就”,身后电梯就“叮”地响了一声。
等她全部说完,觉得背后有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己,下意识地转过了脸。
刚刚苏萌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全部钻进了阮茶茶耳朵里。
看起来,江翊也不是单相思啊。
他这小真爱,好像也是真心爱慕他的。
现在这俩人,明显就是“他爱着她,她也爱着他,但他们谁都不说”的双向暗恋嘛。
只要有一方主动袒露心意,两个人就能顺其自然地走到一起。
那样,江翊就不会再来纠缠她了吧。
可喜可贺!普天同庆!
阮茶茶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苏萌看到阮茶茶的瞬间,唇边滑过一抹得逞的笑意,但瞬间就换上了一脸的无措。
她像个被戳破心思的怀春少女一般,惶惶不安地跟阮茶茶打招呼:“茶茶姐,你好。”
阮茶茶点头“嗯”了一声,就当作打过招呼了。
她表情淡淡的,没什么起伏,走到长椅处坐下,掏出手机,浏览咨询。
阮茶茶回来,陆京墨立马兴奋地跟了上去。
苏萌站在原地。
看着对着阮茶茶大献殷勤的陆京墨,勾起唇角,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
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半个多月,唐觅的状况总算稳定下来,转到了普通病房。
后背上的伤口比较严重,后续恢复好了,大概率也会留疤。
不过,只要能活着,问题都不大。
唐觅清醒后,整个人的精神状况都不太好。
江翊找来心理医生帮她疏导。
心理医生名叫迟夏,是江翊国外留学认识的学妹。
四十分钟后,病房的门打开了。
迟夏推开门出来,一改面对病患时那种温柔到骨子的温柔,脸上没有人任何多余的表情,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阮茶茶起身,语气有些紧张:“我朋友现在怎么样?”
迟夏平静地看着她,双手放在口袋里,语气寡淡:“应急性创伤综合症,我尝试疏导,作用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