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疼,肚子疼,缓一会儿,让我缓一会儿……”
阮茶茶急中生智,捂着胃部喊肚子疼。
“你刚才不是还胃疼吗?就这一会儿,转移啦?”
不得不说,老中医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还真有点儿可爱。
可目前,显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阮茶茶心一横,索性继续信口胡扯下去:“扩散了。”
“你就是吃多了不消化,又不是癌症,这还能扩散?”
老中医眉头皱得马上就能夹死苍蝇。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奇葩的患者,忍不住数落道:
“你们这代年轻人都这样,仗着年轻就随意的糟践身体,暴饮暴食,昼夜颠倒,等老了积攒一身毛病了,才知道后悔,就来不及了……”
阮茶茶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可江翊那厮就堵在门口,她想溜就势必要跟他走个照面。
万一被认出来了……
算了。算了。
因为吃撑了看急诊,已经够丢脸了,如果再被前男友撞到……
那场面太美,简直不敢想象。
在阮茶茶即将生无可恋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江翊突然开口道:“老师,用针灸吧,针灸好得快。”
阮茶茶墨镜下的眼睛瞪得浑圆。
他不说话,没人把他当哑巴。
这狗男人不说话,会死吗?
阮茶茶的脸有些扭曲,她只能在心里祈祷老中医能够坚持自己的主见,不要听信狗男人的一面之词。
她阮茶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吃药打针。
打点滴的时候,她还能云淡风轻地演过去,可真要是面对大大小小的银针,她八成会直接晕过去。
“针灸?的确是个好办法。”
天不遂人愿,老中医满意地点点头,似乎很认同江翊的提议,低头看着阮茶茶说:“几既然你疼得厉害,我就给你扎几针吧。”
“啊?”
阮茶茶简直欲哭无泪。
她已经在心里把江翊家亲戚问候了一遍,勉强扯了下嘴角,试图做最后的反抗: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疼,吃药就好,吃药就好。”
老中医压低眉目:“刚还不是疼的直不起腰吗?是药三分毒,针灸的效果比吃药好。”
“我就喜欢吃毒药,我思想有问题,行吗?我吃药,吃药。”
阮茶茶还在挣扎。
余光不经意间撞上了江翊的视线。
江翊双手抱臂依靠在墙上。
他歪着头,唇角微微上翘。
只一眼,阮茶茶就从他这个贱嗖嗖的表情里,明白江翊已经认出来自己了。
即便,她已经快把自己包裹成木乃伊了。
很好。
既然已经被看穿了,她就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
阮茶茶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她麻溜地除去遮挡物,冰着一张小脸瞪着江翊,却没有说话。
瞪他,瞪到他怀孕。
江翊微微直起身。
明亮的白炽灯光刚好落在他身上。
他周身都笼着一层光晕,看不太清楚表情。
“就针灸吧。”江翊的声音有些低,挑了下眉毛似笑非笑,“老师,您放心扎,她铁打的……不怕疼。”
“你放——”
阮茶茶一句脏话还没骂完,江翊不知道打哪摸出来一根棒棒糖,直接戳进了她嘴巴里,将她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老师,就针灸吧,她睡眠也不太好,您顺带着一起帮她调理一下。”
不同于对阮茶茶说话的态度,江翊对老中医的态度很恭敬。
完全是把自己放在了小辈的身份上。
看来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老中医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不过……
江翊是怎么知道她睡眠不好的?
阮茶茶眼珠转了好几圈,也没想明白,但……
江翊这话说的,是不是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好像他平时跟她睡在一起似的。
想到这里,阮茶茶拧眉,不解地看向江翊。
但碍于还有外人在,她没有直接问出口。
等她再回过神来,老中医已经拿出他祖传的银针卷开始用酒精消毒了。
灯光下,看银针的尖端泛着银芒,阮茶茶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地扭曲了。
“你怎么了?”江翊明知顾问。
“什么怎么了?”
阮茶茶气呼呼地瞪他,眼睛里的怨念毫不掩饰。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江翊已经被她千刀万剐了。
江翊个扫把星。
好像自从五年后他们重逢以来,每次遇到他,她都会落入下风。
烦死了!
“阮茶茶,”江翊笑了,“你该不会害怕了吧?”
阮茶茶咬牙:“……”
难道她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这狗男人是故意的!
他绝对是故意的!
有未婚妻了还来招惹她,说那么暧昧不清的话,做那些暧昧的事情,明知道她害怕打针,还让人往她身上戳窟窿。
他就是想看她倒霉,想看她的笑话。
可她阮茶茶一生要强,江翊越想看她示弱,看她狼狈的模样,她就偏偏不让他如愿以偿。
人后哭成狗,面子也不能丢。
于是乎,阮茶茶一咬牙,心一横,伸出胳膊。
她声音都在发抖,却颇有几分大义凛然的味道:“扎我。我阮茶茶就没带怕的。”
老中医眼中闪过一丝愕然。
他从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把“针灸”搞得跟“英雄就义”一样的女生,不禁安慰道:“放轻松,不疼。”
阮茶茶勉强扯了一下嘴角。
江翊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阮茶茶扭头怒视着他。
她指着门口贴着的温馨提示,没好气地说:“看见没?治疗区域,闲人免进,你怎么还不走啊。”
江翊眨了眨眼,无辜地耸耸肩:“我是医生。”
阮茶茶:“……”
这她还真没办法反驳。
又过了半分钟,阮茶茶手臂上不知道是那个穴位上以及扎进去了一根银针。
她别开头不去看,眉头轻跳。
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疼,的确没有很疼。
但是酸酸涨涨的感觉,也没有特别好受。
随着身上扎的穴位越来越多,阮茶茶胃部的确舒服了不少,可额头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冷汗。
酸胀的感觉愈演愈烈,她的眉头越拧越紧,忍不住嘤咛了两声。
见状,江翊不动声色地拉住她的手。
许是被身上的银针分散了注意力,阮茶茶下意识地回握住江翊的手,咬紧牙关,撅着嘴巴委屈极了。
“忍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江翊低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具有一股特殊的魔力,成功地让阮茶茶逐渐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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