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今日押运粮草的部队还没有来,已经误了两个时辰了。”一名粮草官走进军帐,对何勇汇报道。
“什么?两个时辰?”何勇当即站了起来。
何勇虽说贪官好财,但终归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没有点真材实料,谁愿意为他卖命?
何勇自然明白粮草对一支军队的重要性,自古以来,因为粮草,多少将领折戟沉沙,惨遭大败,何勇虽说不认识什么字,也不懂多少历史,但粮草对一支大军居于什么地位,何勇心里和明镜一样。
军中粮草克期必至,如果押运不到,按照军法,以斩首论处。何勇派的是自己的亲信蓝茂去督运粮草,这亲信蓝茂自然是信得过的,平常办事稳重。而如今,到了时辰,粮草居然没到?何勇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军中还剩多少粮草?”
“启禀大人,军粮如果熬稀的话,最多支撑到明日傍晚。”
何勇摇了摇头,这让那些炮灰吃稀的,就别想让他们卖力攻城了。而不吃稀的,恐怕今日粮食就要见底了。
“将军!”账外两名士卒架着一个人走了进来,中间被架着那个人脸上被黑灰抹得漆黑,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是谁?胳膊上插着一支短小的箭矢,胸口隐隐有血迹渗出。
看到那人的体形,何勇心中的预感似乎正在一步步得到验证,正是自己的亲信蓝茂,只是何勇还不确定,问道:“蓝茂,大军的粮草呢?你手下的士卒呢?”
蓝茂勉强睁开自己的眼睛,看到何勇,声嘶力竭道:“粮草被劫了,人都死了。”
“什么?”何勇骤然感到自己的头有些晕眩,这自从带领大军剿灭贼寇开始,就没一个好消息。
先是攻城两番挫败,如今粮草又被劫。
蓝茂接着哭诉道:“本来,我率领士卒走的好好的,路过一片丘陵,谁知道从里面突然杀出一股骑兵,先是放箭,士兵们躲避不及,纷纷被射倒在地,紧接着,这些骑兵便发动了冲锋。我寻着机会,这才逃了回来报信。”
“那些骑兵是什么人?”
“将军,那些骑兵就是吴县的贼寇。”旁边一人答道。
“将军,蓝茂右臂上的箭矢和那夜连番骚扰的贼寇发射的一模一样,应该就是吴县的贼寇无疑。”
何勇感到一股抑郁之情积聚在在胸口,无处发泄。何勇不由地吼道:“又是吴县的贼寇。”
梁轩走了进来,朗声道:“大人,什么时候攻城?”
只是,这个时候,梁轩的出现太不合时宜了!
看到梁轩,何勇心中无名怒火陡然升起,怒道:“还攻个屁城,梁轩,老子听你的,派人放火烧山,如今那些贼寇不来骚扰了,却把粮草劫了,你出的是什么馊主意?”
“来人,把梁轩给我拿下,军法处置。”
何勇不由分说便要处置梁轩,一旁的副将胡睿立即阻拦道:“将军,如今我部连番遭遇不利,此刻,再杀一员将领,实在是不合适啊!”
胡睿和梁轩本都是杨子材的部下,如今梁轩有难,胡睿自然不能不理。而且,平日里,梁轩本就和胡睿有交情,胡睿说什么都会出这个头的。
胡睿单膝跪地,拱手道:“卑将恳请将军再给梁佥事一次机会。”
“是啊,将军,就让梁佥事将功赎罪吧。”军帐之中,不少人都跪了下来。
孔有文看着这么多人为梁轩求情,立刻义正言辞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想造反吗?指挥使自有决断,尔等只需乖乖听命便是,怎可在此饶舌?”
对孔有文来说,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在何勇盛怒之下,可以将梁轩除去。孔有文早就看梁轩不爽了,自从梁轩来了之后,何勇就颇为依仗,而自己,却有些比不上。孔有文知道,如果这样的情况再持续下去,这未来的军中,可能就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一个嫉贤妒能的小人,除了会摇唇鼓舌,还会什么?”其中一个与孔有文级别相当的人不满的说道。
何勇看这情形越发变的剑拔弩张,本就心情不好,见到这副情景,脸色变的更加阴沉,道:“好了,不要吵了,我自有决断。”
“梁轩,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重打五十军棍。”
“大人,这五十军棍……”其中一人还欲劝阻,只不过,话还未说完,便被何勇打断。
何勇眼睛一竖,道:“谁再多言,并罚五十军棍。”
那人便将喉咙中的话语生生咽下,而孔有文虽说计划没有得逞,但看到梁轩被按到在地,棍子一下一下打在梁轩的屁股上,就暗爽不已。
孔有文在心里暗自咒骂:“让你狂,让你平日里不把我放在眼里,这下自讨苦吃,活该。”
当行刑完毕,梁轩被架离军帐,军帐之中,粮草官道:“大人,如今军中粮食难以为继,该当如何?”
何勇沉默不语,实在是目前何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若是继续攻城,这粮草便是一个大问题。可若是班师,这败军之责可就逃不了,到时,洪修文将责任往自己身上一推,这人头可就不保了。
孔有文一步上前,道:“大人,不如我们直接在吴县境内征粮,我等为民剿匪,这些百姓合该为大军出些力。”
最先为梁轩求情的人胡睿闻言,心中顿感不妙,忙道:“大人,此举恐有扰民之嫌呐!”
名为征粮,恐怕真的做起来,怕是大军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胡睿如何不明白这种情况,所以,能做的,唯有尽力去阻止。
只是,胡睿这番言论在何勇这里,不过是一阵耳旁风。
何勇听到孔有文的主意,眼前一亮,对于胡睿苦口婆心的劝阻,显得颇为不耐烦,道:“扰民?大军不过征些粮食罢了,何谈扰民?”
“传令,明日征粮,但凡有粮不交者,视为贼寇。”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