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张建国已经完全掌握了三级钳工技术。
同样在二车间的还有易忠海和贾东旭这两个大院邻居。
易忠海正带着徒弟制作一件关键零部件。
就连车间主任都在一旁观看。
“老易,这根钢管可是厂领导特意吩咐下来的,要赶快加工出来!”
车间主任半秃的头顶淌下汗水也顾不擦。
就守在易忠海身边,准备工件一做好就立即拿到厂领导那边。
“老易,你可是咱们车间唯一的八级钳工,应该没问题吧!”
车间主任也是关心则乱,这种活易忠海以往做了很多次。
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也就是这次厂领导催的急,他才多了一句嘴。
易忠海没有说话,点点头,全神贯注的操作着机器。
今天是准备对这根钢管进行铰削,利用铰刀把已经加工好的钢管孔壁切薄打薄。
易忠海作为一个老钳工,知道这种东西不多见,都是用在特殊机器的。
对工件的要求非常高。
以往他也做过类似的工件,手活非常稳健。
并没有出过什么差错,深得领导信任。
所有这种活一般都是交给易忠海来做。
他也在厂里博得了个“易大师”的称号!
易忠海面神色不变,手的动作丝毫不乱。
机器的铰刀就像设定好的程序稳稳的探向钢管内壁。
但是易忠海今天不知道怎么的,总是感觉心里有些不稳当。
他也说不为什么,感觉今天车间的一切似乎都有些陌生。
这种感觉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干了二十几年的八级钳工身。
但此刻他也来不及多想,只能继续稳住铰刀先清理内壁粗糙表面。
贾东旭在一旁看着师傅的手段。
满眼艳羡,他作为易忠海的徒弟,这么多年了还是个四级钳工。
考过三次五级钳工都没有成功。
要知道八级钳工的工资将近一百元,那可比厂领导工资还要高。
这个年代技术工人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贾东旭做梦都想考过五级钳工,工资再一截。
他马就要跟秦淮茹结婚,正是缺钱用的时候。
扭头看了眼远处车间的张建国。
贾东旭不屑的哼了声:
“一个小小的二级钳工敢那么嚣张!”
“在厂里我师父一个指头就能捏死你!”
他还在为张建国没有跟自己换房子的事情耿耿于怀。
“跟你换房子是给你面子,不知道好歹的东西,在厂里你就是龙是虎在我师父面前也得卧下!”
贾东旭生恨张建国不仅让师父和自己在大院下不了台。
还当众点出了自己未婚妻秦淮茹和傻柱的暧昧关系。
贾东旭在大院里似乎总是能看见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
连带着他这几天对秦淮茹的态度也恶劣起来。
易忠海还在稳稳的铰削钢管。
钢管里粗糙的部分已经打磨干净。
易忠海停下机器,缓了口气。
贾东旭立马递毛巾。
易忠海拿毛巾擦了擦,又接过贾东旭递来的茶水。
一口温茶进肚,易忠海呲了呲牙,吐掉嘴里的茶叶沫。
这才感觉稍微好了点。
看来今天对车间的陌生是错觉。
易忠海信心大增,对下面的工作也十拿九稳。
“师傅,您不愧是咱们车间唯一的八级钳工!”
贾东旭连忙在一旁吹捧起来:
“这钢管让您打磨的跟镜子似的!”
贾东旭竖起一个大拇指:
“您在咱们车间就是这个!”
旁边车间主任脸闪过一丝不悦,不过没有说话。
“易师傅,您看,咱们是不是快些……”
车间主任才不关心易忠海什么大拿不大拿的。
这易忠海仗着自己是车间的八级钳工。
不仅对其他工人颐指气使,他早就收到好几个人的小报告。
说易忠海都快把自己当成二车间的领导了。
就连在他这个车间主任面前也摆老资格。
他也是顾忌厂领导对易忠海的器重没有多说什么。
可是,这活不是还没干完呢,两人就瞎吹起来。
这老易以前干这种活都是一气呵成。
根本用不着歇息。
怎么越是到关键时刻越墨迹。
车间主任也不由得有些催促。
易忠海皱了下眉头把被子递给贾东旭。
重新开启机器,接下来就是削薄钢管内部尺寸。
达到工件需要的标准孔径。
这一步才是工作的重要过程。
易忠海操作着铰刀确定了大致需要铰切的位置。
轻轻下刀。
铰刀刺啦一声,伴随着内壁掉落的钢屑轻轻往下深入。
前面过程非常顺利,铰刀顺利的打磨到一些尺寸。
易忠海缓缓收起铰刀,只要再打磨一些,工件就算成功了。
旁边的车间主任纵然对易忠海有些许不满。
这时候也不得不佩服他手的活。
“师傅,再来一刀就搞定了!”
贾东旭不失时机的来了一句。
易忠海点点头,但他此刻心里还是有些心慌。
那种陌生的感觉又来了。
手也有些微微颤抖,只是外人察觉不到。
易忠海用手抹了把汗,操纵铰刀继续切割。
“不错,尺寸拿捏的很好!”
车间主任在一旁轻声道。
可是易忠海边切割却越心慌,他感觉有些不对劲。
手好像感觉不到铰刀的重量,下刀的位置似乎也有些偏离。
易忠海眨了眨眼睛,定了下神。
这不可能,自己可是八级钳工。
没有自己拿不准的东西。
这么多年来,工作台的工具就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一定能成,易忠海暗暗鼓劲。
继续往钢管内壁切割。
眼见马就要成功了,易忠海心里似乎也要松一口气了。
“嘿,师傅,成了!”
贾东旭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庆祝了。
“不好!”
易忠海此刻心神大慌,铰刀似乎不由自己控制的直接带着横向切去。
“啪!”
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
钢管居然被切出一个豁口!
这下子,易忠海,贾东旭还有车间主任全都傻眼了。
钢管被切除一个豁口,这意味着这根钢管已经完全作废了。
能把钢管切除豁口这种事情是非常低级的失误。
就连车间新人都很做出这样的成果,他们最多是内壁尺寸切割不到位。
易忠海的手颤颤巍巍的拿着废弃的钢管,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易忠海还是不敢相信:
“一定是机器出问题了!”
看着旁边车间主任铁青的脸,易忠海已经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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