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方悦原可以不做俘虏的。
当晚遇袭,逃亡时。
他护送王匡,已经快逃到轵县城外围。
不巧,王匡坐下马匹,呕吐白沫,一下瘫了。
方悦把坐骑让给王匡,自己带了百十人断后……这才被高顺军包围活捉。
他也算,对得起王匡的知遇之恩了……
轵县县城里。
此时的王匡。
正指天大骂张扬和吕布……
原本,王匡军与张扬军,都驻扎在县城里,怎么可能会受到夜袭?
是张扬,煽动他一起移师城外几十里,说是为更好压制西凉军李榷……
还有那吕布。
大家平时井水不犯河水。
虽然相互看不顺眼,但也没发生过冲突。
明面,大家都一团和气。
谁知,拿吕布下黑手。
竟然,搂草打兔子,收拾白波军和西凉军,连带党郡王匡军也一并收拾!
“吕布竖子,实在可恶!”
“老夫要找袁绍评评理,主持公道!”
王匡说做就做。
不但,从怀县请来了袁绍使者,陈琳。
还带派人送信,斥责吕布不义,攻击了友军……要求,释放他的部曲,向他当面谢罪。
“不怒!我不怒!”
吕布收到信,边看边嘀咕。
“小弟说了,忍字头一把刀……要学会管理情绪……”
随手把信扔给随从。
让随从转交给小弟。
他还嘱咐一声,“告诉小公子……你家哥哥被人欺负了,你看着办!”
那随从,忍俊不禁。
捂着肚子不敢笑,差点从马跌下来。
心里暗道,吕刺史你就是个凶神,谁能欺负了你?
那随从也不是省油的灯。
到了怀县吕泽宅院,跳下马就哭哭啼啼。
“吕刺史被人骂的好惨,吕刺史痛哭流涕的好惨……小公子你可要做主啊……”
“滚蛋!别烦小爷!”
吕泽一脸黑线。
是不是带跑偏了?
人中吕布,和他的心腹,怎么一个个成了戏精?
才要一脚踢过去,那随从,已经一溜烟跑的没影。
吕泽看了信,随手扔掉。
又一个将死之人……
王匡他士大夫的傲娇,蒙蔽了双眼,是真没看清形势啊!
仗着交好袁绍,一个郡太守就敢叫板州刺史……吕布可是他名义的长官!
叫板好了。
吕泽一笑了之,置之不理。
几个月前,把王匡的忌日,已经计划好了。
王匡的兵马,已损失殆尽,又要回老家招募泰山兵了吧?
呵,吕泽只需把他行踪,透露给有心人。
有心人自然会跳出来,去摘了他的脑袋……
王匡写信斥责吕布。
斥责了一个寂寞。
他怒骂吕布,除了泄愤,也安了其他心思……
听说吕布暴躁。
本想以袁绍压吕布,激怒吕布,使其斩了袁绍使者陈琳。
如此,让袁绍看到吕布的飞扬跋扈,进而挑拨袁绍对付吕布……
谁知,两边都不简单。
吕布没暴怒。
使者陈琳,也和稀泥。
陈琳去了并州军营,只是拜访交好的名义,与吕布把酒言欢。
仅仅是,隐晦一言带过。
希望吕布能释放了王匡的泰山兵……毕竟,如今大小诸侯,即将联合讨伐董卓……
“陈琳是吧?回去告诉你家主公……”
吕布当然不会承认攻击了王匡。
大家如今联盟讨董,要承认了,那不是坏名声么?
按照小弟之前给的说辞……
“当晚,战事是这样的……”
“西凉军趁黑夜偷袭了王匡军……我军收到消息,前来救援王匡……”
“我军抵达时……王匡已经扔下军队自己逃了,泰山兵溃散,已经被西凉军歼灭……”
“痛心疾首啊!王匡匹夫,临阵脱逃……”
“可惜了!我军虽打败了西凉军,却跑了那牛辅……”
大家都心知肚明,其中的道道。
吕布身为州刺史,怎么容忍手下郡太守不听话?
可是。
饶是陈琳,号称聪慧。
大汉名士,才高八斗。
竟也无言以对。
万万没不到……这吕布,脸皮之厚,恐怖如斯!
“呃这……果真如此?”
陈琳一口酒差点呛到。
忍着别扭,还得夸赞两句,“咳,咳……吕刺史勇武忠义!陈某佩服!”
如此这般。
觥筹交错,畅谈豪饮。
底下却是,各怀心思,虚与委蛇……
临了,陈琳看似随意。
才说出了,出使的真实意图……
之前几仗,吕布打的名声大震。
近几日,逃走的牛辅,带了李榷和张济,急急撤退到了黄河对岸,严防死守。
这变相证明了吕布的威名!
到时候,诸侯会盟,吕布就会有很大话语权!
陈琳转达袁绍意思……
洛阳城已经在传言,袁绍会成为盟主。
希望过段时间,在诸侯会盟的时候,吕布真能支持袁绍登盟主之位。
当然,陈琳许诺了:“好处,少不了吕刺史的!”
“一言为定!”
“请袁绍放心便是!”
吕布答应的豪爽。
心里却有点小小失落。
诸侯们多方密信往来,已经定好……大年一过,会盟陈留!
原本,自己也想争争那盟主之位。
可是,自家小弟不许!
小弟说过了。
咱闷声发大财,那虚名不要也罢……
小弟还说了。
会盟的时候,要使劲薅袁绍的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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