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怜看了看那糯米,只顿了下,暗暗想了想,便恢复常色,他笑了笑,说道,“是呀是呀,要谢谢大叔!”
叶鸢没好气地吼道,“我真是谢谢你了!就你这个鬼地方,一点人烟气息都没有,还有,这个鬼厨房应该好几个月没用过了吧,还有这些糯米,鬼知道这糯米放了多久,会不会吃死人!”
一顿劈头盖脸的论述下来,顿时消了大叔的喜悦心情,大叔耷拉着脑袋,低声嘟囔道,“我这厨房又不是用来煮饭给人吃的......”
叶鸢道,“什么?”
大叔连连摆手道,“没、没什么!”
花怜没理会他们,只是低头用勺子在各种瓶瓶罐罐里掏着东西,然后丢进粥了,在用勺子不停地往大黑锅里搅合着。
不一会儿之后,大叔蹲在地上一边扇火一边仰脸说道,“小仙师,这糯米粥好像煮好了。”
花怜回过神,道了句“好”,便停止了手上搅动的勺子,拿过刚洗好的碗,盛了起来,一直装满五碗,他冲着叶鸢说道,“好了,端出去吧,中毒的一人一碗。”
叶鸢端了两碗,谁知刚伸出手,险些扔出去,他怒道,“这么烫!”
花怜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这刚煮熟的热粥,肯定会烫,不过趁热吃,效果会更好。”
大叔笑道,“小仙师,我来帮你吧。”
说着便见大叔神色不改地端起两只碗,一脸平静地走了出去。
叶鸢瞪了那大叔后背一眼,眼中蹦出的火焰似乎能将他烧着一般,他搓了搓手指,又端了起来,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花怜摇了摇头,端起另一只碗往外走,还没到前厅,就听见大叔一连串的笑声传来,正纳闷呢,就见叶鸢吼道,“喂,你这老头子,笑够了没啊!”
花怜刚想询问,就看见叶家五名小辈的脸,顿时哭笑不得。
五名小辈的脸上,此时看起来比中毒还要严重,一整张脸上没有一处空地,满脸都被叶鸢涂的黑漆漆的。
花怜缓了片刻,才敛住了笑意,忍不住说道,“我不是说只涂口鼻处就可以了吗,你怎么涂的满脸都是。”
叶鸢理直气壮道,“你给的那么大一碗,那么多解药不用干嘛,而且多涂些解毒不是更快。”
花怜叹了口气道,“行吧。”
叶鸢有些烦躁,不耐烦地转移了话题,他道,“怎么吃?是要喂他们么?”
花怜没答话,他上前对着小辈们的脸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才道,“嗯,不错,看得出来,这样图确实效果很明显,来,你们动动胳膊瞧瞧。”
几人将信将疑地抬了抬手臂,虽不怎么灵活,还有些僵硬,但好在能动了。
他又说道,“嗯嗯,不错,可以了。来,张张嘴试试。”
花怜等了好一会儿,依旧寂静无声,见小辈们互看了一眼,没有出声,就像是憋闷了太久没说话,此时竟一时忘了该怎么开口一样。
花怜道,“来,没事,啊——”
这几名小辈,跟花怜相处这些时日,见他跟叶泠月平辈相称,甚至还能直呼其名,对叶鸢,虽然寻日里多作弄拌嘴,但一直也是照顾有加,已然完全信任了,此刻见他又帮着解毒,还初见成效,此时都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了,齐声应道,“啊——”
花怜道,“这……好了,很好!”
三人纷纷将粥递给小辈们。
然而,才吃了一口,阿宁喷了,“这是什么怪东西,毒药吗?”
花怜不解道,“什么毒药,这是解药!”
叶鸢解释道,“这是糯米粥,解毒的,快趁热吃。”说完,便抬着阿宁手中的碗,不管不顾地就要替他灌了下去。
阿宁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叶鸢,又有些惊悚地看了看碗里的粥,委屈道,“不是,小叔叔,这粥......味道真的怪怪的......”
叶鸢没好气地说道,“糯米粥有什么奇怪的,快喝了,解你们身上的尸毒的,你不想变成长***吧。”
阿宁道,“不是啊,小叔叔,且不说糯米粥解不解毒,这粥的味道确实不对......”
叶鸢打断阿宁的话,说道,“别闹了,听话!”说完也不等阿宁准备好,抬起阿宁的下巴,就倒了进去。然后转脸对其他四人说道,“你们也快喝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但刚入口后又纷纷喷了出去。
一人道,“好怪!”
一人道,“好辣!”
一人道,“好咸!”
一人道,“好难喝啊!”
叶鸢好奇之下,端碗尝了一口,顿时双目猩红,整张脸也是通红,连着到耳根都是红,但他还是抿住了嘴,忍住没喷出去,费了好大的劲,才粗声吼道,“姓沈的,你做的什么鬼东西,这是人喝的么!”
那大叔狐疑地看了一眼叶鸢,问道,“有这么难喝么!”
叶鸢更怒,道,“我从没喝过如此难喝的糯米粥!不信你自己试试!”
他狐疑地端起碗喝了一小口,“噗”的一声,没忍住。
大叔道,“小仙师,你这里面都放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料了。”
花怜摸了摸下巴,他在云梦泽长大,云梦泽的人都很能吃辣,花怜的口味更是重中之重,每次叶泠月来十里红的时候,他做的烤鱼都是如此,必然是要辣到两人纷纷打嘴方可。
方才他没管住手,好像在粥里确实加了一些辅料,不过他没尝,想着叶泠月也能吃辣,那她家这些小辈应该也是多少能吃下辣的,至于咸味,好吧,怪他失手。
花怜想了想,说道,“呃,辣点好、辣点好,辣一辣,出出汗,好得更快!”
小辈们“噫”了一声,纷纷咋舌,表示不信,但还是苦着脸把粥喝了下去。一时间,几人额头纷纷冒汗,仿佛备受煎熬一般,此时,之前敷脸的药剂又湿润起来,有点下滑的趋势,阿宁皱着眉问道,“沈二公子,这些药什么时候能洗掉?”
花怜看了看,说道,“差不多了。”
谁知这时大叔上前一步,凑到阿宁的面前闻了闻,道,“这就是你用小仙师的那只大白狗的屎和锅底灰调的解药?”
花怜,“......”
叶鸢道,“什么狗屎?玲珑吗?”
似乎是回应,也是抗议,玲珑适时的“嗷呜”低低叫了一声,然后扭头苦大仇深地瞪着不远处的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