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鸢虽然没出声,但也忍不住对那个始作俑者翻了个白眼。
花怜嘴角的笑更深了,正当他得意之际,扭脸就看见,门的另一边,叶泠月正此时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瞧。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他竟然鬼使神差之下,没忍住,对着叶泠月挑了挑眉。
这一下,使得发呆的叶泠月顿时回过神来,闹了个大红脸后仓皇撇过脸去。
花怜见她一副极力地想要维持住以往神色专注、不言苟笑的模样,就不觉好笑。
他面上痛苦地强忍笑意,但心中笑意早已经翻涌起来,飞上天去了。
叶鸢撇见花怜面上扭曲,刚好奇地想要细究,又见叶泠月涨红了脸,当下在花怜的后背上狠狠掐了一下。
“嗯.......”
花怜这下不仅是面上,就连背上都忍得十分痛苦了!
他不禁暗暗骂了自己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抬眼看见叶鸢一副苦大仇深地瞪着自己,花怜只好忍了。
叶鸢神色十分严肃,他以口型对着花怜道,“干正事!”
花怜苦笑着摆摆手,表示同意。
这时,屋里传来声音,打断了几人的心思,顺着门缝往里一瞧——
阿青闻声站起,问道,“咦?是聂大叔吗?您今天怎么来了?”
阿童十分谨慎,他拉着阿青的胳膊,将他按住,说道,“阿青!坐下!”
花怜这才注意到阿童的脸,肤色白皙,面容姣好。
阿童的那一双眼很是......嗯,怎么说呢,漂亮!对,就是漂亮,十分的漂亮!
花怜想了一圈,只能用“漂亮”两个字来形容,虽然他知道,这样的词用在一个少年身上并非十分的确切,但就是让他觉得漂亮。
阿童面容十分清秀,甚至有些俊俏,只是这个少年让花怜隐隐觉得有些熟悉,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
但他又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复活回来的这几天,他是没见过除了叶、沈两家其他的少年了!那如果是在这之前见过,想必也没什么印象了,毕竟他可是死了十年之久的人啊,而这个少年在他死的时候,也不过六七岁。
如此长久的印象,怕是想记也记住不住了!
再看那大叔,只见他熟门熟路地走到两人的对面,仿佛老朋友一样地对着两人笑了笑。
大叔道,“嘻嘻,你这伪装真是厉害,我都被你骗了!”
他的话是说给阿童的,相比大叔的热络,阿童倒是显得十分的抗拒。
阿童冷声道,“呵,彼此彼此,你不也是吗!”
大叔不以为然,笑了笑,接着道,“嘻嘻......被你发现了,这下可以怎么办才好呢。不过,你是何时发现的?”
阿青有些摸不着头脑,急急问道,“阿童,聂大叔,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那大叔笑了笑,没说话。
阿童冷着脸,瞪着桌子另一边的大叔,见他大摇大摆地坐了下来后,阿童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阿青没等到答复,更是着急,他伸手拉了拉身边的阿童,轻声唤了声,“阿童?怎么了?”
阿童拍了拍阿青的肩膀,低声道,“没事。”
那大叔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浅浅地饮了一口,盯着阿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见他一脸铁青,大叔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
他装作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阿童身侧的阿青,视线又回到阿童身上,好像十分为难地说道,“怎么办呢?要不要告诉他呢?告诉他,你其实一直在骗他,其实你是......”
“住口!”
阿童怒了,猩红的双眼直直瞪着大叔。
大叔耸了耸肩,说道,“怎么?你还想继续骗他吗?”
阿童道,“住口!你住口!”
阿青有些慌了,他从两人的对话中,得知涉及自身,忍不住站了起来,问道,“阿童,你怎么了?聂大叔,你到底在说什么?骗谁?究竟什么骗了?”
见阿青着急,大叔笑的更加邪恶了,他直直地看着阿童,自言自语道,“嗯......要不要告诉他呢?哎呀,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我可要好好想一想呢。”
阿童怒目对着那大叔,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大叔道,“嗯......你说呢?”
阿童怒不可遏,道,“不可能,我绝不会告诉你们。”
大叔又道,“那可不行,我们来做笔交易怎么样,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帮你瞒住你不想让他知道的,很公平,怎么样?我很聪明吧!”
花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个人的脸皮还真是厚,如此厚颜无耻地卖弄,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阿童扭过脸道,“不可能!你别妄想了,我绝不会告诉你!”
大叔冷笑一声,道,“你可考虑清楚了。”
阿童紧抿嘴唇,一语不发。
大叔见阿童这边顽固不化,调转了方向,他看着阿青,眼珠子一动,又笑了起来,接着道,“阿青,你可知天天陪在你身边的这个人究竟是谁吗?”
阿青顿了下,疑惑道,“是谁?”
大叔道,“这个自称薛童的人,你可知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阿青脸色一变,声音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他道,“是......是谁?”
大叔道,“他嘛......其实他的真名叫谢童!”
阿青怔了怔,似乎有些无法接受,不确定地反问道,“是......谢......童?!”
大叔道,“没错,就是谢童。”
谢童?
好熟悉的名字!
花怜可以确定,他对这个名字好像有些印象,但此时,他一时竟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了。
再看阿青,他的脸色陡然间变了,似乎不愿承认,他白着脸又问道,“谢童?哪个谢童?”
大叔呵笑一声道,“怎么?不能接受?还有哪个,就是你知道的那个谢童呗!”
闻声,阿青顿时站了起来,一把甩开拉住自己胳膊的手,向着边上退了两步,直立立地杵在那儿,身体几近僵硬。
阿青脸色十分难看,带着不敢置信,还有一些悲愤、痛苦、仇怨,交杂在一起。再看阿童,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他的脸上是对大叔的愤怒,也有对阿青的心疼,甚至还有一丝懊悔。
此时,只有那大叔还在洋洋得意!
他接着火上浇油,道,“谢童,砾阳谢家的谢童!”
砾阳?
谢家?
花怜的瞳孔猛然间放大,这个名叫薛童的少年,不,谢童的少年,竟是仙门大家砾阳谢家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