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童一边寻思,一边扯了扯嘴角的笑,他看了一眼那大叔,然后一脸平静地道,“呵呵,确实,你没有拿,你是偷了,是抢了!”
闻言,那大叔瞪了他一眼,眼神突然变得犀利阴狠。
花怜从那人的眼中看出来,警告味十足,估计是要谢童别把场面搅得越发难看,但另一边的谢童,显然不买他的账。
果不其然,谢童直接无视那大叔的警示,他的眼神淡淡,语气也淡淡。
他道,“说起来,你不光不该偷谢家的东西,更不应该碰谢家的人!”
谢童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平静和缓,没有一丝戾气,但不知怎么回事,说出的话却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错觉。
不过那大叔的“不要脸面的能耐”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论起没羞没臊、没皮没脸他乃是一把好手。说话之间,他立即换了副嘴脸,嬉笑道,“你们砾阳谢家好歹也曾是仙门之首,你作为谢家的子孙,难道竟是这般小气?我不过是借用些东西、请了个人帮帮忙,你作甚这般计较!”
门缝两边的小辈们皆是不可置信,一名少年目瞪口呆,正被那大叔变脸的速度惊讶到险些呛到。
在西岗万仞山叶家,耳濡目染皆是风花雪月,接触的亦是修身养性的高雅之人,大约是从没见过这样的厚颜无耻之人,更没听过如此的邪理歪道,因此,这大叔此时的“高见”真是让他们长了见识。
那大叔变脸速度之快时,让谢童十分的不屑,他心中狂笑,暗道:这样无耻之徒,他若称第二,当真是没人敢称第一,果真是天下第一人!
谢童嗤笑一声道,“若是别人自然不用说,不过对你们这样的阴险小人,我们谢家还是计较的。”
那大叔不以为然,腆着脸道,“阴险小人?我这样的,跟谢家的谢无仪比起来,我所做的事情,好像连他的十万分之一都不及,根本就谈不上!”
谢童此时根本不想在阿青的面前,跟这个间接害的阿青一家灭门的人讨论谢家、讨论他们父母之间的事情,他紧紧地握了握拳,却也什么都没说。
谁知,那大叔继续得寸进尺,噗噗笑了两声,又接着道,“再说了,你说我抓了你们谢家的人,你指的是......谢遥?不,这话可不对,我可记得,谢遥死后,是花怜那个魔头将他再造重生的,所以说啊,这谢遥如今是不是你们谢家的人,还不好说呢!”
那大叔在茅屋内晃了一圈,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故作思忖,道,“对了,谢遥顶多算半个谢家人......再说了,你们谢家不是早就死光了吗,哦不,还有你——和这个外宅所生的私生......”
话音未落,就见谢童一手扬起,从衣袖间射出一道金色光芒,那大叔来不及闪躲,那道光芒擦着他的左脸颊而过,顿时脸颊到左耳边,划出一道鲜红的痕迹。
大叔立刻呆住了,那道光来的又急又快,而且力道极大,他根本来不及避开,竟生生挨了一道。
那大叔从来没有在这两人面前吃过这样的暗亏,也没丢过这么大的脸面,更没想到能被一个他从来看不上的人暗箭伤到,顿时气的发抖,满心愤恨。
他大声咆哮道,“你这不知好歹的小子,今日就是你谢家的灭门之日,你和这小瞎子死定了!”
在那大叔咆哮之际,那道光又重新回到了谢童的手中,他定睛一看,是一只短羽利箭。但他没有认出,只恨恨地瞪着谢童。
倒是门外的两人,见谢童手上的箭羽皆是不敢置信!
两人盯着他手中的箭羽,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怎么那只射出时候带着金光的箭羽,这么眼熟?
至于为什么眼熟......能不眼熟么,这箭羽的真正主人,正是当年云梦泽花氏一族,花氏的灭灵箭!
此箭羽极通灵性,如插在某个“活着的死人”身上,便会将他的魂魄打的魂飞魄散,不管是走尸、阴灵、冤魂、邪祟,皆是如此。但若灭灵箭是插在正常的活人身上,轻者,必定会神魂不安,重者,招来附近的走尸、阴灵、冤魂、邪祟侵体,丧失生命。
看来仙门百家纵使对他花氏一族喊打喊杀,并把他花怜划进了“十恶不赦”的坏人行列,但对于他们花家的东西倒是照用不误啊。
不过让他惊讶的并不在此,这个并不是真正的灭灵箭,而是改良过的灭灵箭!
此箭带着极重的戾气,应该是施了召阴的术,多半是用来召唤附近的阴灵邪祟的。看来谢童深知自身道行,并不是那大叔的对手,正在想办法拖延时间,好找到伙伴来对付这个大叔。
只是那大叔或许不知,还凶神恶煞地瞪着谢童。
谢童收了收箭羽,双手反背在身后,他不紧不慢地继续道,“你别以为你身后有人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别忘了谢遥是谁复活的,他既然能从你们那逃脱,就未必能再被你们掌控。”
果然,一提到花怜那个人神共愤的魔头,那大叔也不禁有些发憷,他收了收神色道,“是他复活的又怎么样,难道我还怕了去了?”
谢童笑了笑,道,“怎么?现在不怕了?是不怕他这个人了,还是不怕的他所创的禁术之下的反噬之痛了?”
那大叔一僵,但嘴上依旧不承认,他喃喃道,“你知道了?”
谢童道,“这些年,你一直盯着这里,不就是想知道,花怜所创的禁术,以及反噬之苦该怎么解除吗?或许我该说的直白些,你不是一直在等着沈二公子的到来吗!”
见那大叔不答话,谢童笑了笑,继续道,“你知道沈二公子会来此,一直在等待机会,但不巧的是,沈二公子也学了花怜的禁术,你想对他怎么样,或者想让他听你的,为你解除反噬,可能不太容易。更何况,当年花怜的那些禁术,你......”
他的话没有说尽,只是这样,也让那大叔心惊胆寒了。
大叔被谢童的一连串追问与说辞,逼得哑口无言,许久之后才缓缓道,“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别说谢遥了,创造他的人都已经被碎尸万段了,他还能怎么样,不过是个高阶走尸罢了。”
闻言,谢童突然笑出了声,他边笑边摇着头。
那大叔见状,气恼道,“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