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所。
“嘶嘶嘶……不知轻重的狗奴才!滚!”
噼里啪啦!
苏阳昊趴在软塌上,胖脸阴沉,疼的龇牙咧嘴,脸上的抓痕看起来格外狰狞。
小太监跪在一旁,垂着脑袋,不敢吱声。
“阳儿。”
淑嫔匆匆赶来,看到此时苏阳昊狼狈的模样,顿时心疼地不行,冷冷地瞥了眼小太监,“你先下去吧。”
“喏。”
见小太监将门掩上,苏阳昊一把扑进了淑嫔的怀中,哭的撕心裂肺:“额娘,您要给孩儿做主啊!都怪苏玖那个的贱人!”
淑嫔眼底闪过一抹恶毒,动作小心地为苏阳昊上药,语气微冷。
“你放心,额娘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苏阳昊神情扭曲,将今日之事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淑嫔本就心偏到不行,听完之后彻底歪了,轻轻整理着的苏阳昊的头发,低声说道:
“那生在冷宫的贱蹄子也不知怎的入了陛下的眼,但阳儿放心,额娘一定不会让你白受这个委屈。”
“额娘!我要那个小贱人死!”苏阳昊是这宫中最小的皇子,母妃虽然地位不高,可颇受父皇宠爱,这么多年还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
曾经,有个颇为得宠的小太监因他母妃地位卑微,瞧不起他,后被他命人淹死在了百兽园的鳄鱼池中,尸骨无存。
现下那贱丫头正得宠,他动不了那死丫头,难道还动不了那个小太监吗?
“好,阳儿乖乖养伤。”
苏阳昊点头,乖巧应道,掩在长发之下的绿豆眼中却闪过一抹极致的怨毒。
安抚好苏阳昊,淑嫔回到了自己宫中。
“你们都退下吧。”荣嬷嬷让一众宫人退下,来到淑嫔身旁。
淑嫔杏眸里泛着一丝冷意,让原本漂亮的眼睛看起来多了几分怨毒的丑态。
“娘娘,切莫动怒,您这指甲可是今个儿新做的,是用最新的凤仙花汁调制的,弄坏了委实可惜。”
淑嫔丢下帕子,求救似地看向身旁淡定的荣嬷嬷。
“嬷嬷,现下我应该如何?阳儿被害成那样,我是在是咽不下这口气!”甚至并未用本宫,而是以‘我’自称。
淑嫔本名李颖岚,是兰阳县知县李槐之女,十年前选秀恰逢宫中选秀,本以为能被选上自此平步青云,却不曾想被撂了牌子,成为了宫中的洒扫宫女。
原本同一届的秀女都成了娘娘,自然不会放过磋磨李颖岚的机会。
宫中规定,宫女劳作到二十岁便可出宫,自行婚嫁,好不容易她快到出宫的年纪,却遭同届的一个贵人陷害,差点没命。
荣嬷嬷就是这时出现的。
那贵人忌惮着荣嬷嬷伺候过太后,不敢下手。
从那之后,在荣嬷嬷的指点下,爬上了龙床,一路宠爱不断,不日将册封为妃。
这也是为何近几日淑嫔行事都比较低调的原因,昨日夜宴甚至都装病让阳儿在床旁伺候,不让他去惹事。
不曾想,她装低调,那小贱蹄子竟然就撞上来了,还这般欺辱她们母子!
荣嬷嬷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漆黑的眸子毫无波澜,仿佛只是个木偶。
“娘娘,你忘了,马上就要秋狩了。”
淑嫔一愣,立马反应过来,俏脸上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对啊,马上就是秋狩了。
以那小贱蹄子的得宠程度,陛下定会带她一起去。
猎场这么大,让一个小娃娃悄无声息地消失并非是一件难事。
想到这,淑嫔脸上的焦急之色顿消,看向荣嬷嬷,“嬷嬷,真是多亏了你,否则本宫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荣嬷嬷垂着头,面无表情。
“这都是奴婢该做的。”
见荣嬷嬷并未胁功邀宠,淑嫔满意地勾起了唇瓣。
淑嫔没有看见,荣嬷嬷嘴角,那一闪而逝的诡异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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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栏院。
“我就说,就冲你这木头呆子不懂变通的性子,早晚会被打死!”赵保絮絮叨叨的,一边叨叨一边替景逸上药。
景逸上衣褪去,露出青红交错的背,赵保瞧着都觉得疼。
“不过这七皇子也太过分了吧!这些宫里的主子虽说都瞧不起咱们,可这七皇子就是想让咱们死啊!”小景子平时瞧着就白,此时背上就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七皇子身边的小太监们也都蔫坏蔫坏的,打人专用暗劲,初看的时候显现不出来,过几个时辰伤口就会红到发紫。
赵保上药的手都有些发抖,可这被打的小景子就跟个没事人似的,安安静静地趴在床榻上,像个没有知觉,莫得感情的木头人。
“景逸哥哥!”
‘砰’地一声,门被推开,小人火急火燎地就冲了进来。
而刚刚还十分安静的景逸就跟火烧屁股了似地蹭地一下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穿上衣,呆滞的黑眸波动,闪过几丝慌乱和无措以及些许难为情。
略显苍白的肌肤跟煮熟了的虾一般,从白逐渐变红。
“九、九公主?”
赵保呆呆地看着苏玖几个健步上前,扒拉着景逸的衣衫要看他的伤口,而景逸活像是被调戏了的良家妇女,死死拽着上衣,十分羞涩的模样,只觉得这场景十分梦幻。
黄莺上气不接下气地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焦急地跺了跺脚,连忙上前将苏玖拉开,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九公主!”
小太监虽然称不上男人,但毕竟还算是半个男人。
景逸这才终于脱离了魔掌,穿好衣衫。
“给九殿下请安。”赵保似乎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拉着景逸行礼。
苏玖扒拉下黄莺的手,眨巴眨巴眼,露出个梨涡浅笑,“小哥哥们起来吧,不必多礼。”
两人谢恩起身。
苏玖几步走到景逸身边,抬手在袖子里掏啊掏,掏出了一个金疮药的精致瓷瓶塞到了他手中,歪头看向赵保。
“太监小哥哥,景逸哥哥伤在背后,你一定要给帮他好好涂药哦。”
景逸捏紧瓷瓶,垂眸。
小人歪头晃脑一本正经地叮嘱,小奶音脆脆的,那小模样一点公主的架子都没有,杏眸里,是一眼能望到头的纯粹的担心。
仿佛是这世界上最耀眼夺目的存在,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