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房内,陆元子早已将元千娇藏在了被窝里,而她也躺在了被窝里,露出一个脑袋,蒙了两层被子,这样能更好的掩饰被子还有一人,毕竟她和元千娇都很瘦弱。
她不信那些官兵敢掀被子。
只是苦了元千娇了,藏着被子里面,热得浑身是汗,呼吸也不通畅。
等了许久,芸儿回来汇报说李木杨打发走了王世辩,二人才猛然掀开被子,喘着粗气。
“他是什么人啊?连王世辩都能被他骗过去!”元千娇毫不领情的质疑着。
陆元子擦着额头的汗道:“他可是你的恩人,你怎么这种口气说他。”
“我是怕你被他骗了,简直就是个人精。”
“他的确很聪明的,医术也很神奇。”
“看来你真的打算嫁给他了?”
“也不是的,我们毕竟有婚约的,只不过...算了,不说这些,我给你消毒伤口。”
随后陆元子按照李木杨的交代认真的给元千娇消毒,只是手法不熟练总是弄疼元千娇。
元千娇肩负血海深仇,在深山老林中苦练武艺,一年多再苦再难她都挺过来了,若不是这次她认为自己死定了,绝不会来找陆元子,只求能给自己留个全尸葬在元家的祖坟里,而不至于被当成无主尸体被收尸女烧掉。
然而此时她活下来了,又回到闺蜜的身边,女人的一面也不再掩饰了,有一点疼痛就大呼小叫的,倒是惹得陆元子挖苦她,哪有这样的女刺客,一点疼痛都忍不住。
元千娇不以为然,趴在床榻上将下巴垫在手背上,晃了晃头,大有一种老娘就是这德行的意思,片刻,想了想又问道:
“你是不是不想嫁给他?”
陆元子听到这个问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望向了窗外:“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也是有顾虑的...”
“顾虑什么呀,你就说你想不想吧?”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不想我就帮你杀了他呀!”
“胡说!”陆元子手下一敲。
元千娇发出“嗷~”的一声。
李木杨回到西跨院又听到这声惨叫,嘴角又抽搐了一下。
。。。。。。
第二天,李木杨照常去医馆,也是防止王世辩再杀个回马枪,如果王世辩还要坚持搜查陆家,那样的话就真的不好办了。
谭五也是忧心忡忡的在院门口转悠,不时的看向李木杨,他此时将希望全寄托在李木杨身上了,如果李木杨顶不住王世辩,那么他就算拼了老命也要守住后院。
保护后院那人就是他唯一的使命。
李木杨知道谭五的心事,但也不想知道太多,反正陆家现在就是贼窝了,管他是一个贼还是两个贼。
果然这天王世辩又来了,这一次王世辩却是直接问陆元子是不是还在养病。
王世辩是个敏感的人,刺客是女子,陆元子是女医人,偏偏在女刺客失踪的时候她生病了,这一点他当然会产生联想了。
在得知还在养病后,便有些迟疑的离开了。
王世辩走后,李木杨便发愁了,知道事情难办了,王世辩已经怀疑到陆家了,肯定会再来第三次,如果陆元子还在装病,那么王世辩很有可能会硬闯陆家了,如果不让陆元子装病,陆家大院又没处藏元千娇。
上一次王世辩搜查陆家可是连耗子窝都翻了。
想到上次的事,李木杨想到了一个藏人的地方,就是陆家后院。
李木杨看向门口的谭五,而谭五也正愕然的看着他。
二人对视着,谁都没说话。
过了片刻,谭五尝试着问道:“小姐真的病了?”
这句话足以表明他也怀疑到女刺客在陆家了。
“作!都作!你们陆家就是不省心!”
李木杨甩了甩衣袖进了院子。
谭五的脸色顿时白了。
然而,到了傍晚,事情又再次发生了转变。
杨月娥忽然间来陆家看望陆元子了,很明显杨月娥是王世辩派来的。
而谭五竟然很是热情的接待着杨月娥。
杨月娥进了闺房,看着蒙着厚厚被子的陆元子,便关心的问候了几句,留下一筐鸡蛋便离开了。
临走时还对李木杨说道:“元子病的可不轻啊,贤侄不是懂得医术嘛,好好照顾人家。”
杨月娥用着一种长辈的口气显得很是亲近,李木杨连连应是,还说给王爷带好。
杨月娥点点头,出门时还丢下一句:“放心,都过去了。”
听得此话,李木杨顿时错愕,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又觉得话里有话,回头看向谭五,却见谭五忧虑的神色完全没有了。
李木杨彻底糊涂了,又看向杨月娥的背影,再看向谭五,此时,他忽然间想到一种可能,这个谭五跟杨月娥是一伙的吧?
谭五刚要跟李木杨说什么,李木杨指着谭五道:“乱,真乱,实在乱,我特么还不管了呢!”
李木杨再次扬长而去。
这陆家何止是贼窝,简直就是地下组织的联络点啊!
李木杨说是不管了,但第三天,他还是照样来到医馆,还好王世辩再没来过。
李木杨便陪几个大肚婆乐呵乐呵,偶尔跟她们说说顺产的意义,说完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废话,现在也没有剖腹产,可是那些孕妇就喜欢听他说那些,偶尔还会笑话他知道的太多,不嫌害臊。
此时他才发觉做妇产科医生比外科医生要心情舒畅得多。
第六天上午,二壮来了,他是找李木杨拆线的。
甄维被人敲了闷棍三天没下地的事他也听说了,知道是二壮做的。
二壮想告诉李木杨,他兑现了承诺,李木杨却没让他多说,一边给他拆线一边语重心长道:
“以后别再干那些缺德事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一次你应该是体会到了,以后找个正经事做,娶个媳妇,生个孩子,安安稳稳过日子...”
二壮连连点头,虚心接受着李木杨的教诲,临走时却也低声提醒道:“听说甄维正在巴结太子王玄应,您还是要当心他啊。”
“呵,这小子出息了,知道那些纨绔靠不住了,”李木杨想了想,笑了,“放心吧,谢谢你的提醒。”
二壮走后,医馆静了下来,李木杨便拿着书看着,脑海里却是在想甄维的事,这是个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小人,这种人还真有点难缠啊。
李木杨思索的时候,十字路处,有两个女子远远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