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
向子阳走得有点快。
快得连长鹰堡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唔……
从过程上来讲,比起春雪亭一役的时候,这次向子阳倒是点燃了星辉,还出了剑,算是一个不错的进步了。
但如果从结果上来看……
这向教习就多少死得有点惨了啊!
所以,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总感觉还是啥都没看懂啊!
便在长鹰堡一众教习、弟子心有余悸之时,便听到了陈洵的那一声低问。
“请问下一位谁来?”
听听。
还挺有礼貌。
关键你这也太着急了吧!
人家向教习还尸骨未寒……哦,没有尸骨啊,那没事了。
好在长鹰堡向来不乏头铁之辈,紧接着,便有一位黑衣长老站了出来。
“既是生死擂,我长鹰堡就绝不会不战而降!今日就算老夫我身死当场,也绝不会堕了我长鹰堡的名声!”
言罢,那黑衣长老便纵身一跃,双手屈指成爪,在绚烂的星光之下,直接便使出了长鹰堡的不传秘法,鹰击长空!
唰……
黑衣长老没了。
陈洵默默计算着身上符箓的时效,心想着自己刚刚吃下的那颗造血丹恐怕是有些浪费了。
毕竟经过两场生死攸关的恶战,他都还没有流一滴血。
但该稳还是要稳的。
所以下一刻,陈洵再次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颗造血丹,放到嘴里嚼吧嚼吧吞下,这才缓缓转过身来,对长鹰堡众人执礼:“请问下一位谁来?”
不得不说,刚刚的确很惊险。
若是长鹰堡趁着自己丹药效果褪去之时发动袭杀,那可就太危险了!
好在对面这群人好像反应不是太快的样子。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这一次,再没有如黑衣长老那般,义愤填膺站出来送死的高手了。
毕竟人长鹰堡拢共就俩长老。
剩下那个,此刻脸色煞白,双腿直打摆子,估计是突然悟出了万寿阁的道统真谛。
修道嘛。
长生嘛。
一天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是吧。
至于孙堡主,倒是没跑,不过放眼望去也找不到人了,大概是藏在哪棵树底下,只等时机成熟,便赶紧宣布退出宗门呢。
相较而言,倒是刚刚成为长鹰堡弟子的吴轻书,踩着坚毅的脚步,站了出来。
今日的吴轻书依旧是一身白衣飘飘,眼中没有丝毫怯懦。
刚一出列,吴轻书便开口道:“这一场我来,陈教习也准备与我对阵吗?”
这话说得很有讲究。
所谓兵对兵,将对将。
通常来讲,一个宗门对另一个宗门摆生死擂,都是境界相仿的上前对垒。
属于修行界的潜规则。
很明显,吴轻书此举,意欲先绕过两战两胜的陈洵,转而对铁剑派的弟子下手,只需一胜,即便最后整个长鹰堡败了,他也算多少挽回了些颜面。
更重要的是,只要自己上了一次擂,赢了对手,那么之后就可以选择不再上场了!
吴轻书正是看准了这一点,眼瞅着铁剑派那边只来了三名弟子,名额珍贵,当然是越早上,越能保命!
但很可惜。
陈洵却是不吃这套,他对吴轻书摇摇头,随之道:“来之前,我可是跟我们莫副宗主打了赌的,我赌的是,通杀。”
闻言,吴轻书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他再怎么被私塾先生赞为天之骄子,可毕竟修行年岁太短,迄今也不过星元两重境的修为。
连自家星芒境的向教习都不是对方的一合之敌,自己上来不就纯纯找死吗!
所以下一刻,吴轻书终于失去了他的冷静,结结巴巴地说道:“要,要不,我还是……是,待会儿再来?”
陈洵却是和蔼可亲地对他招了招手:“都一样,早死早投胎嘛!”
吴轻书感觉自己快哭了。
哪里还有什么所谓天之骄子的风采。
但陈洵却连让他流泪的时间也没给。
唰……
吴轻书就此魂飞魄散。
收剑回手的陈洵却是满脸的严肃。
“危险!实在是太危险了!像这种主角模板开局的新人,要是这次留在长鹰堡,说不定就是天大的祸患,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还好这次他来了,真是谢天谢地。”
陈洵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这才第三次转过身,微笑着对长鹰堡众人执礼。
“请问下一位谁来?”
现如今这话就像是修行界最恐怖的诅咒一般,直听得长鹰堡所有人遍体生寒。
来一个就死一个啊!
还手都还不了啊!
这还来个der啊来!
一点体验感都没有啊!
是。
虽说咱们现在是在打生死擂,生死无论的生死擂。
但像这样一面倒的碾压之势,却是大伙儿来之前完全没有设想过的情况。
毕竟传说中不是还有百花谷为咱们托底吗?
向教习不是已经成功破境星芒了吗?
那藏剑山庄的长老又在哪里?
大哥你这么搞就显得咱们长鹰堡很呆啊!
赶着抢着来送死啊!
一时之间,整个山脚下一片死寂,倒也不是没人想过逃跑,问题是,如果你在生死擂中跑了,那么对手就有立刻将你击杀的权利!
要不……
先拖一拖?
万一百花谷的人就要来了呢!
几乎所有人都抱着这最后一丝幻想,倒是孙堡主却不知从哪里又钻了出来,略带一些尴尬地问道:“现在,还能退出宗门吗?”
陈洵眉头紧皱:“这都开打了,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孙堡主大义凛然地说道:“规矩都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呀!”
陈洵摇摇头:“人也可以是死的。”
于是孙堡主转过头,干脆向老宗主投去了求救的目光:“胡宗主,咱们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
然而胡老宗主却好似站着睡着了一般,甚至还能听到呼噜声。
所以这时候,就终于轮到齐帮主露面了。
“哈哈哈哈,孙从义,若是讲交情,你今天就不会来摆这生死擂了,怎么,现在眼瞅着自己赢不了,又输不起了?”
却不曾想,孙堡主竟一点儿不含糊地点了点头:“确实输不起了,陈教习您开个条件吧,割地、赔款、哪怕是从此解散长鹰堡,我都可以答应。”
陈洵瞥了孙堡主一眼,心说你倒是想得美。
可就在陈洵准备一口回绝之时,老宗主却好像突然睡醒了,缓缓开口道:“孙堡主,齐帮主,上山来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