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竹之洲如何装可怜劝说,竹浅影完全不为所动。
甚至,毫不掩饰自己的冷嘲热讽。
她自认不是坏人,但也不是圣母。
对于从来未曾给予过自己关爱的父亲及兄长,她爱不起来,自然,也帮不起来。
最后,竹之洲似乎被竹浅影的推托逼得有些恼羞成怒,也懒得再掩饰自己,直接指着竹浅影鼻子骂。
“竹浅影,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爸!你一天没嫁进炎家,你都还是我女儿,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不过叫你打个电话而已,这样很为难你吗?还是说,即将成为炎家少夫人了,竹家人的生死,就与你无关了?”
竹浅影冷眼瞅着原形毕露的竹之洲,也算他好演技,自从选拔结束后,便一直忍着她,忍了这么久,到今天才发作,还挺不容易的。
“爸,我没忘记你是我爸。倒是你,是不是忘了,当初进鸣轩,是大哥说我那个能耐只配当服务生。事实证明,我连服务生都当不了。所以,你现在让我帮忙解决这么大的事,我哪来的能耐?竹家有你和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撑着,还怕会倒吗?”
竹浅影与竹之洲站在走廊里理论,陈静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竹之洲便一把扯过她,对竹浅影说。
“行,你现在有能耐了!也不想想你们母女三人,到底是谁给你们好吃好住?眼下要飞黄腾达了,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竹之洲不提这个,竹浅影还没那么气,听他这么一提,便无视掉站竹之洲身边那个挤眉弄眼暗示她的老妈,掷地有声地反驳。
“到今天,我还叫你一声爸,是因为我身上流着你的血,这是谁也没法更改的事实。但你非说我们母女三人吃好住好是你给的,我就不服了!请问,请我妈这样级别的厨师,一个月要多少钱?从你把我妈拐之后,你付过她工资吗?可她这么多年来,哪天没伺候好你的胃?我妈这些年来的工资,养活我们母女仨绰绰有余。更何况,你除了给我和小雨付学费,用的吃的零花的,你给过我们吗?小雨就更不用提了,连大学学费也是我交的,你好意思说,是你给我们三人吃的住的?”
竹之洲被竹浅影一番抢白,气得直翻白眼,可他却自知理亏,同时口才也没竹浅影好,说不过她。
只好对着一旁的陈静吹胡子瞪眼,“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现在长能耐了,翅膀硬了,完全不把我们父母放在眼里了!不过让她给炎少打个电话,让炎少帮个忙而已,不打就算了,还把我当仇人一般数落。”
竹浅影向来很鄙夷他这种迁怒的行为,可偏偏,自己老妈听完他的数落,还一脸惶恐地安慰他想要平息他的怒气。
这让竹浅影极之气愤,同时,亦十分心塞。
竹浅影懒得再再看老妈的窝囊样,转身回了卧室,胡乱收拾了一下,背着背包走了出来。
“影儿,你去哪?”
陈静想要追上来,却被竹之洲一把扯着,“人家现在是炎家的人了,当然是去炎家,难不成,还留在竹家陪我们受苦吗?”
竹浅影连反驳的力气都省了,噔噔噔下了楼梯,兴冲冲走出大门,想要去公共汽车站坐公共汽车到处逛逛。
“嘟、嘟、嘟!”远远传来一阵喇叭声,等竹浅影抬起头,迎面一辆熟悉的车子驶了过来。
车子在竹浅影身侧“嘎”地停了下来,车窗摇下,刑柏伦的脸探了过来,“影子,去哪?”
竹浅影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拉开副驾的门,上了车,一边扣安全带一边问,“你来找我?”
据她所知,自从她与刑柏伦成为好友之后,刑柏伦跟竹家人的关系便淡了不小。
甚至可以说,除了公事上的来往,私下来基本没什么私交。
“是的!”刑柏伦没有拐弯抹角,很直接地承认了,“你和炎少的事,定下来了?”
刑柏伦的语气十分平静,但竹浅影,却能隐约感知到他内心的不平静。
齐消他们几个,在看到头版报道之后,全都是发条信息过来确认一下,只有他,亲自开车过来求证。
这之中意味着什么,竹浅影并不愿去深究。
可她不愿深究,却不代表她可以逃避。
“亚伦,我和炎少的事,其实从选拔完之后,已经定了下来了。”
刑柏伦不吭声,专注地驾着车子一直驶到十字路口,才问,“你接下来有事?”
竹浅影老实摇头,“没事,我就是想出来随便逛逛,你随便在哪里放下我都可以。”
刑柏伦深深地看她一眼,“跟家里闹翻了?”
竹浅影扯起唇角,无所谓地笑了笑。“算什么闹?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我不懂事离家出走罢了。”
“我听说了,炎少那边发了声明之后,有好几个债主直接闯进你爸的办公室里讨债,接下来,事态应该会愈演愈烈,到时,你爸肯定还会利用你与炎少的关系做些文章,你如果不想当夹心阶层,你就出去避一下风头吧,免得看你爸他们几个的嘴脸。”
竹浅影嗯地应了一声,她也正是如此想法,才会收拾行李出门。
“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吗?要不,我帮你安排?”
想起来,这些年,刑柏伦已经不止一次在她需要帮忙时十分及时地出现。
以前,竹浅影觉得那是好哥们之间的义气相助,不需特别表示什么。
但现在,她却隐约觉得自己是不是在无意间,忽略了一些什么。
“我想去看看小雨,你送我去高铁站吧。”
这个打算,其实是临时起意。
“你要去r市看小雨?正好,我明天也要去r市办点事,要不这样吧,你等我一晚,明天一早我来载你,路上挺无聊的,有你陪着会好过一些。”
如此,竹浅影反倒没法说不了。
“那好吧,你随便在哪放下我,我找间酒店住下,你去忙你的事吧。”
刑柏伦在某酒店前停了车,陪着她进去开了房,两人约好明天出发的时间,刑柏伦便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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