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碰到什么大事,生活都应该是十分有规律的,不要轻易去改变已经养成的好习惯,如以往一样,林孝珏晚上还要去后坡感受五运六气,那就不会改变。
如有可能改变的,可能就是多带几个人。
小唐春和王子悦要学医术,自然都是跟着她的。
坡顶,两大一小三个人站的笔直,这里上可以望见神秘无垠的苍穹,下可以俯瞰草木旺盛,村庄晚灯,视线很是辽阔。
难得的夜风吹过,他们衣角被吹动,轻轻的晃了晃。
林孝珏闭着眼,双手向上托着,手上像是有个虚拟的球,她开始了她的传教:“首先,我们要感受,到自然的规律,最重要的,是阴阳,自然和人,是统一的,自然中有的,人都要,而自然可归结到阴阳,人也是自然的一部分,内存小天地,既为阴阳……”
两个学生好像都很认真的在听。
林孝珏继续道:“自然中,有风,寒,暑,湿,燥,火,我们称之为六气,这六种气,在正常的时候,随着季节变化而变化,但当人体出现,状况,或者天气反常,这六种气,就变成了,让人患病的原因。”
小唐春仰着头看着女先生:“难道看病还有关注天气状况?”
林孝珏没睁开眼,憨笑道:“是啊,还能根据,天气变化,调理身体。春夏慎用温热,秋冬慎用寒凉,即为因时制宜,亦可,冬病夏治。夏病冬治,如冬天由于,素体,阳虚阴盛而引发的咳喘,关节痛,可以在夏季培阳,而夏天由于素体。阴虚阳盛而引发的。心悸等病,可在冬季滋阴养气,可收到事半功倍。之效。”
换了一口气,她又语重心长的道:“不要胳膊疼,医胳膊,头疼就看头。什么季节患上什么病,今年的这个季节。与往年有何不同?哪种气偏盛,人体是如何不适应,才会患病,这才是医病之道。”
两个人心悦诚服的点头。表示明白了。
像这样的讲解在林孝珏日后的医药之路上还有很多,不过王子悦和小唐春能听到的就越来越少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讲解还在继续,林孝珏告诉二人:“这些并不是我。所创,当年张元素老师。就是这样给,金元四大家,之一的,李杲讲解的,易水派,也是如此形成的。”易水派也被后人称为补士派,都是由于张元素老师当年在易水那里教李杲得来的。
“那我们属于也属于易水派的?”王子悦睁开眼偏着头看着小姐,不过小姐还是闭着眼没回应她。
小姐只是含笑的摇摇头:“我们无门无派,谁有长处,就学谁。”她如此说道。
这是要集中价值所长。
“那小姐这样做学问不会乱吗?”王子悦继续发问。
“学问到了一定,程度,上面的就是,相通的,如果你乱了,说明你还没有,真的懂。”林孝珏给他解释,最后一个字说的很重。
王子悦惭愧的转过头,小唐春没等他开口已然吸取了一些。
“我记得了,以后做学问,无论什么,都不要先批判,要先了解再去学习其中的长处。”他很乖巧的说。
道理是这样的,但是遇见和自己观念向左的人和事,很难不争辩的,学吧,学到哪算到哪,反正一辈都不会学完,不断成长就会有不同的领悟。
林孝珏很欣慰此时的小唐春能有这样的领悟。
这三个人感受五运六气,记载云行雨施,倒是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可苦了猫在树上听声的兰君垣和风少羽。
兰君垣知道小姐耳朵灵,连大气都不敢喘,逼的风少羽也不敢做声。
“哥。”可他又不能长久保持安静,待小结巴正传授医道的时候,他悄悄趴在兰君垣耳边道:“你想学我们就光明正大的学呗,为何躲躲藏藏的?”
“别吵。”兰君垣对他做了个嘘声动作:“那个王子悦,我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小姐心地纯善,我怕那小子图谋不轨。”
风少羽差点爆笑出来,小结巴还心思纯善呢?他无奈的摊摊手:“哥,不是她帮了咱们你就要对她感恩戴德了吧?她这人奸诈的很,谁能对他图谋不轨?而且我看这个王子悦人很不错啊,谦虚有礼也很热心,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当然,小结巴摘掉幕篱,长得还不错,他们不算般配,但是在小地方,凑合凑合还不错。”
他边说边调侃似的点头,好像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
兰君垣听到凑合凑合还不错的时候眼角不自觉涌上一丝恨戾,一闪即使风少羽根本没注意道。
“我自然不是热心之人,只是小姐大才,如能为我所用,日后对你我仕途只能有益无害。”兰君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他心里似乎不是这样想的,但是这样想才是他的为人。
此刻他竟然有些伤感,拇指和食指不自觉捻了捻。
这些风少羽依然没在意,他倒是很赞同哥说的话,小结巴别的优点没有,只有那么几样,第一漂亮毋庸置疑,连他看了都顺眼,京城能让他看的顺眼的女子都不多,何况这个山野之地,第二她很仗义,她有的东西,只要你说,她都会毫无保留的给你,这性格像男子汉。第三就是她最特别的地方了,她又才华,是你不容忽视的,不承认都不行,因为她会的东西,你想破脑袋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要是个男子就好了,哥可以将她招致麾下,做个门客,可惜她是女的,怎么带的走?除非收了做个妾室,可是你娘又不会接受她,真是难办。”
这两个他都不愿选择,首先他希望她是个女孩子,这个样子这个性子刚刚好。其次,虽然小姐好像是被放逐到这里,无家无管,但是就娶她做妾?这世上没人有那个资格,能让小姐屈居他人之下。
兰君垣听着风少羽的瞎想,心中十分反感,他确定小姐在他心里是不可侵犯的。定下这个心思。他终于明白自己要做什么,那个王子悦一定不能留在小姐身边。
冷家庄冷府,刚被一群杀神洗劫过。等官府来过取了证,主人们也都陆续回了庄子,官府给的答案是不知哪来的土匪,他们会派人保护冷府。直到那些匪徒被抓住。
冷老爷懒得理官府的胡诌八咧,他当然知道匪徒是怎么来的。为何而来,就是因为他生的那个不孝女。
他也知道那些人就在不孝女住的孝女楼里,却不敢让人去捉,那些人训练有素。各个身手不凡,根本不是普通的护院家丁,而且他如果堂而皇之让官府去抓人。那个不孝女要是将事情的原委捅出去,最终毁名声的会是他。即使不孝女没有证据,但是难免有人信,人言可畏啊。所以既不能去孝女楼找人,且有官府做保护,也不怕他们再来找麻烦,冷府还是可以安心住人的。
冷老爷想着冷四娘已经被他废了双手和嗓子,老畜生的那个方子就再不会有人知道了,除了他。
一回到府里,他先是给儿子配了药,然后就派人去少施医馆找医馆的当家人少施岚云,前面他曾派人去请少施大夫给儿子看病,那施大夫也不是万能神人,儿子的病他没治好,不过却让他谈成了比交易。
眼下瘟疫盛行,正是重用老畜生方子的时候,少施岚云愿意出价三千两买两个方子,三千两啊,一家人五年的收成。如果再加上这本书的话……
冷老爷从书房的暗格里拿出一本温热病论,这可是老畜生留给四娘的,当年他们父女死活都不肯将这些给他,很可惜,后来他们果真死了,书和方子现在也都落在他手里,这就是命,是他的谁都不能阻止他得到。
冷老爷想着白花花的银子和冷四娘的祖父和母亲,真是爱恨交加,感觉心里狠狠吐了一口恶气。
这里冷老爷和少施岚云的交易好似是密不透风无人知道的,而县里面的瘟疫也好似在悄无声息的消退,最明显的感觉就是小结巴施的药用完了,可还是没人来少施医馆买药,连那些有钱的老顾客都不来了。
这就不是差钱的事了,是根本用不到。
施岚云发现自己又被小结巴阴了一次,他还指望再赚一把,没想到这瘟疫说走就走了?
“是人都死绝了还是死的人越来越少了?”他坐在柜台边,闲着无聊点着手指,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心腹靠过来:“是死的人越来越少了,棺材铺的老板押了几张好板子都卖不出去了,赔的哭爹叫娘的。”他躬身在老爷耳边小声说道。
施岚云叹了口气,想不明白瘟疫怎么在小结巴施药之后就没了?难道这瘟疫什么时候结束她也能算出来?
想及此他不由得又想起县太爷的书信来,好像瘟疫的开始小结巴也算到了。
“她不是神仙就一定是妖孽了,显然行事那么诡异,一定是妖孽了。”施岚云站起老,左思右想不想承认这世上能有人可以预知未来。
他不甘心的找出温热病论,张岳敬说这是温病,一定是小结巴传送给他的,那么她的预知本领这书上会不会有记载呢?
张岳敬再次翻开这本老神医的遗作,可是他花了两千两银子买来的,必须小心翼翼翻看。
“戾气说,瘟疫病的病因是因为“戾气”,而非一般的六淫邪病,戾气多从口鼻而入,往往低相传染,形成地域性流行,症状,病程多类似,不同的疫病有不同的发病季节,人与禽兽皆有疫病,但又不相同又有一定联系……”
好像并没有地方说可以预知什么时候有瘟疫。
施岚云心急啊,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将小结巴的本事全都拿过来。
他正读阅着,突然门外有一个名衙役过来传话。
施岚云忙让人将衙役请尽力啊,客气的接到。
“老爷不必客气,是特使让小的过来传话,上面表彰的牌匾已经刻好,选个黄道吉日就会送来,可是特使大人还有担心。”
衙役说道这里,声音变得很低,施岚云见他拿出信物,知道是自己人,于是屏退伺候的童儿,只留心腹在身边。
衙役待人都走过,掏出一封信给施岚云:“这是大人给施老爷的,里面有安排,大人已经将上面都打点好了,就怕老爷这里出事,毕竟是谁在义诊施药百姓心里是有数的,怕到时候有人不服。”
施岚云让心腹接过书信,待他拿在手中看了看那奖励的银两,笑了:“这事就请大人放一万颗心好了,大人初来乍到,可能没听说对面张家医馆的人都失踪了。”他抬起头看着衙役意味深长的说道。
张氏医馆人失踪和表彰瘟疫中表现出色的大夫有何关系?衙役不解。
施岚云笑意更深了:“那结巴就是张氏医馆的大夫,怎么对付她我早都有对策。”
那场面一定会让小结巴七窍生烟的,施岚云想着自己策划了那么久的方案就要实施了,整个人兴奋的都快坐不住了。
瘟疫对百姓来说是灾难,但是对有些人来说可能正是升官发财的好机会,无锡县不光少施岚云因为治疫有方会得到朝廷的嘉奖,县太爷的治理和配合也是功不可没,尤其是县太爷协同合济局的大夫给百姓免费看病,是可以写入县志流传千古,永远被歌颂的。
张燕接到上面表彰大会的安排表,在上面并没有看见小姐和小姐朋友的任何名字,心中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其中的阴私,简直就是强取豪夺,这不是偷小姐的功劳吗?
张燕将拳头攥的紧紧的,此刻他身在岔路口,是应该站出来指出这一切是他们官官相护的丑陋行径还是要跟他们同流合污,他好似有点不好选择。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上层决策者要操心的,对平民百姓来说根本没一点重要性,他们甚至在事情没开始前,都不知道会有表彰奖励。
别说百姓,冷老爷都不知道,因为他最近非常忙,忙且担心,因为从四娘哪里得来的方子并没有将儿子的病治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