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以待毙!”
看着右掌掌心又出现的黑字提示,陈放僵在了原地。
被陈放视为迷雾中指路明灯的外挂,拥有超乎寻常的预知能力,竟然也有看不到希望的时候。
这下好,忙活了近一个月,白折腾了。
“算了!”陈放心有点儿凉,自我安慰道:“再赚最后个把月,情况好能落个难以出手的门面房,就算亏也亏不了多少,权当积累经验了。”
反正本来什么都没有,能拿得出给莫灵素看病的钱,还不用为学费操心,陈放已经知足了。
这个时候,除了保持乐观的心态,也没别的办法。
敌强我弱,实力悬殊,只能听天由命。
过了不到十分钟,分开来尝试独自送货的三个送货员,还有业务员曹婧,先后下了楼。
陈放扫了眼四个人,“现在都熟悉了吧?”
“熟悉了。”三个送货员小声回应。
一般老板都要员工大声点,这里却要求能听清就行。
“很好,刘哥,你把这里没送完的货送了。”
点了点头,陈放开始布置任务,“老赵和老张回去,在分销商和同行那儿,先把已经出单子的货装车,然后对着单子和货熟悉一下,方便下午送林大和农大。”
店里只有少许玻璃制品和耗材,文员开完单子,顺手就拿了,目前不需要配货的。
“是!”
“去吧!”
打发了三个送货员,陈放看向曹婧:“你有什么问题吗?”
刚才送货员都回应了,唯独曹婧没说话。
“老板,虚开是什么意思?刚才有个学生问我,咱们能不能虚开。”曹婧问道。
“不能。”
其实要不是海一书指点,陈放也不知道虚开是什么意思。
虽然大概能猜到,但是具体说不上来。
反正店也开不了多久了,陈放不会为了拉拢客户,就去趟浑水。
见曹婧不说话,陈放解释道:“虚开指的是开发票。”
“那好吧。”曹婧似有所悟。
“你的目标,是跑完整个冰城,只要不是咱们客户的实验室,都给我跑一遍。不着急,慢慢来。”
陈放现在就想恶心一回德光,延缓一下他们垄断冰城化玻市场的进度。
对方不让自己好过,那他要尽可能地扑腾两下。
“好!”曹婧目光灼灼,信心十足。
跟高校的师生打交道,可比跟社会上各色人士接触简单多了。
高校里也有败类,但比例要小得多。而且很多是斯文败类,表面上还是挺客气的。
而且陈放眼神清澈,没有骚扰和潜规则女员工的意愿。
所以曹婧很珍惜这个机会,不想随随便便丢掉这份工作。
“去吧!”
打发了曹婧,陈放抬头看了眼材化大楼。
半个月前,他还有些野心,要取代德光,拿下工程大学大部分业务。
没想到起步没多久,就要做好退出的准备。
这还是小打小闹,大企业之间的博弈,更是瞬息万变。今天富可敌国,明天就可能负债累累。
商海沉浮,实在是太刺激了。
……
一转眼,到了开学的日子。
重生前的这个时候,陈放为了申请助学贷款,被姜海山领着跑前跑后,这回轻松多了。
在辅导员、班主任和老鸟们的指引下,报名过程半个多小时就轻松搞定。
也就开学的时候,班级的配制比较齐全,以后想要看到班主任和辅导员都难。
四公寓楼下领了床单被罩,还有作训服,陈放背着个破破烂烂的,也不管别人怎么看,晃晃悠悠来到318门口。
楼道里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充满了活力。
老梆子陈放,禁不住有些热血沸腾,感觉自己的青春又回来了。
报名来得晚,这会儿寝室里已经有三对父母和三个室友。
寝室不算大,里面是拥挤不堪。
地上大包小包,都不好落脚。
家长和学生们操着各种不标准的普通话,让跟外省人接触少的很是头疼。
“同学,你也是这个寝室的?”有家长热情打招呼。
“是的阿姨。”
应了一声,陈放把床单被罩扔到自己铺上,就开始穿军训服。
今天虽然不正式军训,但是要集合训话,还要去剃头。
“你怎么就一个人,你家长放心吗?”另一个家长好奇问道。
顿了顿,陈放笑着回道:“我是本省的,来过冰城好几次了,家里放心。”
“真好。”
有家长称赞,然后数落自己儿子:“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都多大个人了,也不管我们忙不忙,非得让我和你爸一起来。”
有些家长在家里训惯了,可能为了送孩子耽误了工作,心里窝着火,这会儿也不分是什么场合。
眼看室友下不来台要急眼,陈放忙道:“其实我也想让父母一起来,但是他们实在是抽不开身。要是请假,十之八九会被裁了。”
一听这话,室友脸色好看了一些。
“这样啊。”
那位家长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尴尬笑了笑,摸了摸自家孩子的头,然后拿出一个芒果递给陈放:“同学,吃个芒果。”
“谢谢阿姨……”
不得不说,工程大学男生的住宿条件很烂,本科生宿舍更烂。
本就不大的宿舍,竟然是八人寝!
不过陈放无所谓,这里再怎么烂,总好过东安镇和小巫村,而且已经经历过了,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不少学生是千辛万苦才考到这里的,就是狗窝也得住着。
“你这球头,真他妈的难看!”
“你也不瞧瞧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
理发店里外,八个人为了军训,来这儿剃头。
这是寝室八个人第一次聚在一起,彼此尝试着亲近,又互相嫌弃。
陈放笑了笑,感觉很温馨。
不得不说,缘分很奇妙。
大家来自天南海北,互不相识,经历过一场高考,因缘际会地聚在一起,还要共同生活四年,忍受彼此的缺点,包涵每个人的饮食习惯。
也许四年后分开,此生再难想见,但是现在,大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就这样,陈放熟悉又崭新的大学生活,重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