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不仅成功潜入了他的卧室。
直到动手,那水货阵法都没察觉到异常。
镇魔司这群莽夫果然不靠谱!
摸了摸胸膛上的玉佩,孙奇庆幸不已。
多亏了傅昭仪送给他的护身法器。
这法器不仅能抵挡元婴修士一击,面对普通金丹修士的攻击,更是能坚持十分钟。
这也是他敢以身为饵的底气所在。
瞥了一眼玉佩上的裂痕,又扫了扫四周墙壁上的两个大洞,以及支离破碎的窗户,孙奇欲哭无泪。
这波亏大了。
另一边。
地六刚破窗而出,就见一道矮胖身影正凭虚而立,堵住了他提前规划好的逃生路线。
瞧见贼子的身形,马昌禄手持一口大钟,高喝道:“谷司长,我来助你!”
“哼!”
冷哼一声,地六右手掐诀,向前方那道矮胖身影一指,一道蕴含无边毁灭之意的紫黑剑光随之爆发:“死!”
“小心,他是金丹后期!”
“金丹后期,嘶~”
收到同僚的提醒,马昌禄的脸庞瞬间变了颜色。
一想到自己虽然是金丹中期,但却是主修防御功法的金丹中期,又有谷芮这位同为金丹中期的天才助阵。
这里又是大乾盛京,只需拖住片刻,便会有无数援手支援,心中便重新恢复了底气。
“吃我一招!”
体内灵气奔涌如海潮,灌进自己的本命法器,马昌禄伸手向前一抛,掌中铜钟瞬息膨胀千百倍,镇向下方的血衣楼杀手。
谁成想,那道剑光居然是声东击西,刚射出不远,就硬生生拐了个弯,斩向后方紧追而来的谷芮。
与之同时,一只血色煞气凝聚的大手不知从何处而来,托住了那当头罩下的巨钟。
作为资历最深的血杀楼地字号杀手,地六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依仗的就是小心谨慎。
事先就考虑到了镇魔司设伏的可能性。
所以,不惜花费三成的任务报酬,请了一位同级别的同事来掠阵接应。
现在看来,这代价确实花得值。
逼退谷芮之后,地六抓住马昌禄被自己同伴挡住的时机,开始发动幽影血遁。
这时,异变突生。
“找到你了!”
伴随一声沧桑、低沉的男声蓦然响彻夜空。
一道百米长的血色刀光从天而降,带着毁天灭地之势,斩向街道尽头那名瑟瑟发抖的更夫。
见势不妙,更夫一改先前的怯弱与惊恐,摇身一变,变成了和地六同样装扮的黑衣人。
然后不知从哪掏出一柄瓮金锤,双手握住锤柄,正面迎上。
‘轰!’
刀锤相击,霎时间狂风怒卷,巨响震天,狂暴的余波向四面八方横扫而去,毁坏无数院墙与玻窗。
关键时刻,朝阳坊区域的护城大阵及时启动,才没让这些余波更大破坏。
“哪来的金丹圆满,该死!”
看着被血刀劈进地底,血流如注的同事,地六惊怒交加,幽影血遁发动得更快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他们这些杀手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更不讲同门情谊。
半秒后,幽影血遁成功发动,地六的身形瞬间化作一缕头发丝粗细的黑线,‘咻’地一下超射去。
眼看这缕微不可查的黑线即将突破谷芮、马昌禄等人的封锁,一只竹简骤然突然从旁边一栋毫不起眼的小院升起。
越来越大,直至如同天幕一般,将整个朝阳坊都笼罩在阴影之下。
紧接着,‘止步’、‘禁锢’、‘囚笼’,几个金色大字从竹简中飘出,没入了此方天地之中。
“噗~”
血遁被人硬生生打断,反噬之力令地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望着那遮天蔽月的竹筒,这位血杀楼地字杀手面露绝望:“翰林院的儒道修士,完了。”
他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为何会引来四位金丹修士的埋伏。
其中两位还是金丹圆满。
不就是暗杀一名无权无势的绝灵体么?
………………
‘轰隆!’‘轰隆!’
听着外面雷鸣般的两声巨响,孙奇偷偷咽了口唾沫,心里打定主意。
今天过后,不修炼到金丹绝不从天绝狱出来。
外面的世界真他娘的危险。
等了半分钟,再不见有任何响动从外面传来,孙奇才偷偷地从窗户探出头去。
他那位顶头上司正蓬头垢面,一边用袖子擦着脸上的碳灰,一边心疼的盯着那破了一个小洞的铜钟,欲哭无泪。
一旁,谷芮的状态也算不上太好,虽没受什么伤,但原本束成马尾的青丝也披散开来,飞鱼服也多了许多焦痕。
除此之外,还有一名穿着锦色长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从街道外踏空而来。
至于那位悍然出手,一刀就将另一名杀手重创的金丹圆满修士,却没有现身。
虽然没见到人,但孙奇有九成把握,那位是傅昭仪的十五叔。
对方一直看他不太顺眼。
估计是眼不见心不烦,解决掉敌人后,就自己离开了。
从二楼跳到院子里,孙奇关切道:“谷司长,马狱长,你们没事吧?”
“没事。”
遗憾地摇了摇头,谷芮解释道:“这两名杀手眼看逃生无望,自爆了。
好在有盛京护城大阵的守护,才没造成太大伤亡。”
这次她虽然被弄得灰头土脸,但其中一名金丹杀手的储物袋落在了她的手上,收获不小。
可惜,另外一个储物袋在对方的自爆中被毁了。
闻言,孙奇对着这位冷面美人抱拳一拜:“多谢谷司长这次的帮助,在下铭记于心。”
然后,取出一封信件,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旁边的白发老人:“多谢毕老施以援手。”
这封信是他们约定好的报酬,里面记载的是有关上古人皇的一则秘闻。
是他从天绝狱二层的一间牢房里发现的。
“嗯。”
接过信件,毕丹了微微颔首:“小友如若再碰见此类秘闻,可再找老夫。”
“哎哟~小孙,我这次为了帮你,连本命法器都受到了重创。”
毕丹前脚刚走,马昌禄就迫不及待地把掌中铜钟递到孙奇面前,捶胸顿足道:“这可是本官攒了半辈子才换回的命根子,可怎么办呐?”
嘴角一抽,孙奇从怀中掏出一个羊脂玉瓶:“这是大人您的补偿。”
对这位上司的反应,他早有预料,提前将对方心心念念的血芝断续丹带了出来。
拔开瓶盖,凑到鼻头前轻轻嗅了嗅,马昌禄朝孙奇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傅小姐看重的男人,办事就是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