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珺璃伸手给巫雅拉了拉被子,自己却睡意全无。
她不知道自己做这个决定对是不对,这个白逸尘,对自己而说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
如果不是恰巧被东方敖所救,她也不会答应东方敖给白逸尘医病。
如果不是她自己生来好胜,喜欢挑战困难,也就不会一层一层的将白逸尘身上的毒剖开,更不会一时头脑发热九死一生的来到这苗疆。
她慕容珺璃也就不可能为了救这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而以身犯险了,而且这个陌生人,还是个根本不可能对任何人动心的主……
慕容珺璃叹口气,是他白逸尘身上有着什么魔力,还是她慕容珺璃自己太没出息了呢?她明明就不是一个滥情的人啊!可是唯独对他白逸尘……
慕容珺璃翻来覆去,喜欢上这么一个冷冰冰的男人,是不是有点太莫名其妙了?
她忽然羡慕起白逸尘那个死去的夫人来,究竟是多么出色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才能……入得了他的眼……
这样想着,慕容珺璃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梦中净是些模模糊糊的梦,有着一些不知名的陌生人,模模糊糊,在她眼前来来去去。
夜已渐深,整个寨子里只剩下不知名的虫叫声。
寨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巫雅隔壁的另一间房里还亮着灯。
“公子,时候不早了,您快歇下吧!”追风催促着,他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劝了。
云清依旧是方才斜倚着床头的姿势,似乎追风的话根本没有入到他的耳朵里,他正眉头紧锁,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什么人?!”追风忽然一把推开了窗子,明亮的月光下,依稀可见一道黑影,借着树影的婆娑,迅速的隐遁在茂密的草丛里。
追风冷哼一声,提起手边的剑就要飞身去追。
“追风,回来!”许久未曾说话的云清忽然开口喝住了他。
追风收了宝剑,放在窗前的桌上,四处查看一番,才将窗户小心的关好。
他恭敬的对着云清拱了拱手,语气中带着疑问,“公子?……”
“敌暗我明,这里看似平静,实则诡异,切不可鲁莽!”云清漫不经心的说道。
见到云清终于说话了,追风松了口气,他壮壮胆子,说出了整个晚上一直压在他心中的疑虑。
“公子,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给您解毒啊,可是如今,您身上的蛊毒未除,为何却要匆匆离开呢?”
云清嘴唇紧抿,并未解答追风的疑虑,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追风我问你,朝中所传慕容晟将军叛国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追风低头回想,“回公子,属下所知道的,差不多就是外界所传的那些,慕容将军被紫星黑甲军发现在清风峡和蛮夷首领密谋叛国,后来三国派兵围剿,慕容老将军与蛮夷首领全军覆没。”
云清嗤笑,说出的话带着森森寒意,“区区清风峡,也值得三国国主派上十几万兵马围剿?
既然是全军覆没,又何来的边疆战事再起之说?
就算慕容晟一人叛国,可他麾下的十几万将士何其无辜,那些早已不在军中的退役亲随又何其无辜?……
……非要赶尽杀绝?”
“公子息怒!”追风劝道,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抬头又问,“边疆战事再起?公子是怀疑被剿灭的所谓敌国首领是假的?”
云清点头,“没错!既然已经全军覆没,为何却要焚尸灭迹?你可知他们是在隐瞒什么?”
追风摇摇头,“属下愚钝,还请公子示下!”
云清坐直了身子,“如果我告诉你,被剿灭的那些人中除了有我风云国的服饰之外,其余的都是苗疆服饰,你可能猜得出来龙去脉?”
追风低头仔细思索,忽然眼前一亮,“公子,您是说,随着慕容将军一同被剿灭的,根本不是什么大漠蛮夷首领,而是苗疆人?……苗疆……难道是?”追风没有继续说下去,住了口望着云清。
云清满意的点点头,遂又叹口气,“这也是我为何要将巫雅带出去的原因之一……老族长对我有续命之恩,慕容将军又是我的……岳父,可是苗疆一向独立,从来不与中原各国互通有无,我实在想不出他们为何要在战事中谋面,以至于给有心之人留下一个这么大的把柄……”
“公子要将巫雅姑娘带出去,难道?……这里不安全?”追风习惯性的挠挠头,“对!属下知道了!这里有内奸?这里面有人要害老族长,瞅准了老族长与慕容将军见面的时机,然后与紫星国串通,共同导演了这一幕,这样既能帮这名内奸除去了老族长,又能给紫星除了慕容将军这一劲敌……”
追风越说兴致越高,似乎又有些不解,“可是我们皇上为何也要出兵呢?他根本就问都没问啊,甚至连仔细调查都没有!”
云清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再回答追风的疑问。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推开窗户,远远的望向风月国的方向,一声冷哼自他口中传出,“功高盖主!风陌寒啊风陌寒,枉你聪明一世,呵!”
“可是公子,您身上的蛊毒……”追风语气中难掩担心。
“生死各有命,不可强求!何况……”云清轻轻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话,身边没有璃儿的陪伴,生亦何欢?
苗疆的清晨鸟语花香,一片生机勃勃。
慕容珺璃是在一片鸟鸣声醒来的,她醒来的时候,巫雅已经不在房间了。
房外有隐约的争执声传来,她起身下床穿好鞋子,对着镜子整了整衣服,跨出门去。
房间外的厅堂里坐了好些人,慕容珺璃扫了一眼,除了白逸尘追风和巫雅,又多了几个她没见过的人,为首的一人瘦削着脸,肤色黝黑,整张脸上一双幽深的眼睛尤为突出,嘴上还有一颗大痣。
在接触到他的眼神的时候,慕容珺璃吃了一惊,这双眼睛,她之前见过,她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昨晚那个令她感到丝丝凉意的眼睛。
这个人并未开口说话,只是听着巫雅与其他几个人在说,叽里咕噜说着慕容珺璃听不懂的话,看样子巫雅很是着急,像是要哭出来。
云清在另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喝茶,不动声色的听着几个人的对话,眼睛里微波闪动,晦暗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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