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疼便好,让你长长记性!”努力压下眼里的心疼,云清板起脸沉声说道。
“幸好是在水中,卸去了大半力道,不然,你这条胳膊就算不废掉,骨头怕是也是断了的。”他又继续说,眼中寒意闪过,敢伤他的璃儿,这笔账,他云清记下了!
“我以为那个是你嘛!心里一着急就冲上去了。”慕容珺璃小声解释。
“就算是我!也不许你冲上去!”云清厉声喝道。
看了一眼慕容珺璃委屈的小脸,云清心中心中一软,轻叹了一口气放柔了声音:“璃儿你要记住,这天下间任何人的性命,都远不及你的性命重要!……就算我死,也绝不许你以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救我!”
“云……子谦,我……”慕容珺璃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府里有上好的跌打损伤的活血药物,回去之后别乱动,好生休养几天。”
“嗯。”慕容珺璃很听话的答应了。
“子谦?”她说。
“嗯?”云清用鼻孔哼哼。
“去永春宫取琴的时候,惠妃试探过我。”慕容珺璃说。
“嗯。”云清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
“她碰了我的手腕。”慕容珺璃又说。
“嗯。”
“她拉过我的手腕,说我这双手一看就是弹琴的好手!”慕容珺璃伸出自己的双手仔细端详,却忘了受伤的胳膊,“嘶”的一声疼得叫了出来。
她的痛呼引得云清一阵紧张,慌忙低头查看,确认无事之后他沉下来脸,“伤疤还没好呢就忘了疼了?快些坐好!”
慕容珺璃吐了吐舌头,忽然来了兴致,“子谦你知道吗?我跟惠妃两人成了朋友。”
“朋友?”云清挑眉,跟惠妃?
“是啊,你没看到我们两个是一起走过来的吗?原本我要走在后面的,可那惠妃说既然我俩是朋友了,就不讲那些俗套了。”慕容珺璃得意地说。
“哦,还有吗?”云清轻笑,他的璃儿,本事越来越大了,取把琴的时间竟然还能跟后宫风头最盛的妃子交上朋友。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慕容珺璃神秘地一笑,有些话最终没好意思说出口,还是等今后他们二人更熟悉一点了再说吧。
慕容珺璃欲言又止的神情被云清清晰的看在了眼里,他皱眉,她的璃儿,似乎真的瞒了他许多事。
“哦,对了!回清水城之前我可能还得来一趟皇宫。”慕容珺璃忽然说道。
“原因呢?”云清再次皱眉。
“呵呵!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又是神秘一笑,便再无了话语。
云清无奈,“那好吧!到时候我陪你。”
“民女多谢清王爷!”慕容珺璃装模作样对着云清作了一个揖,云清好笑的摇头,激起满车厢的笑声。
伴着“哒哒”的马蹄声,马车逐渐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永寿宫。
紫鸾殿。
殿内燃着安神香,裴雪姬坐在床榻旁边,静静的看着已经熟睡的风雪吟。
“慕容珺璃……”裴雪姬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慕容珺璃的样子……那个人的样子……
她的心从未如此慌乱,除了……十年前的那晚……
那晚……
“……如今先帝驾崩,太子尚且年少,正是皇后娘娘您夺权的大好时机啊啊!”说话的是名太监,压低了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怂恿。
“是啊小姐,老爷已经说了,他会派兵助你夺权,您可要早作打算啊!”另一个女声在一旁劝说。
“死了……都死了……”一个略带悲戚的女声喃喃的说道,“……死了好啊!哈……哈哈!”声音悲切,似哭似笑,听者动容。
“娘娘不可啊!小心隔墙有耳!”太监慌了神,忙着四处查看。
“呵呵!死了,都死了!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不是我!”哭泣的女声一把推开搀着她胳膊的手。
“入了宫又能怎样?做了皇后又能怎样!他明明知道本宫根本不稀罕这个皇后,本宫只想……只想陪在他身边,哪怕……哪怕是一名姬妾也好啊!也好过在这个冰冷的皇宫,对着一个根本不爱的人,强颜欢笑!”
那个女声越说声音越大,明晃晃的月光从窗户里透出来,照出她那张清丽绝色的脸来,仔细看去,赫然竟是年轻时候的裴雪姬。
“小姐!小姐你冷静点!别说了,快别说了啊!”一旁的侍女上前搀住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子。
“桂枝啊!本宫好累!好想……回家啊!”裴雪姬瘫坐在侍女孙桂芝的怀中,“若是可以,本宫宁愿一辈子不出藩月,宁愿一辈子不要踏入这风云国,若是不曾见过他……该多好……”
裴雪姬一会哭,一会笑,情绪几近崩溃。
“娘娘!奴才斗胆,您不能这样下去了!”太监曹耿“扑通”一声跪在裴雪姬的身前,“您还有年幼的公主,还有年少的皇上啊!”
“公主……吟儿?对!本宫还有吟儿,还有吟儿啊!”裴雪姬喃喃的念叨着。
“娘娘,现在不是您伤心的时候,先皇突然驾崩,朝中局势定然动荡,您现在要做的首先是要扶持太子登基啊!”曹耿压低声音说道。
“太子……登基?”裴雪姬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中终于有了一点焦距。
“是啊娘娘!先皇子嗣不多,太子继位乃众望所归,到时候您手中握着先皇遗照代理监国,趁着现在朝中那几位重臣还闹着内讧,正是我们掌权的大好时机啊!”
“可是太子他……”裴雪姬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欲言又止。
“娘娘!您听着,您是皇后,他是太子,没有其他!这件事,我们三个这辈子就烂在肚子里了,桂枝,你听清楚了吗?”
曹耿脸色一沉,对着一旁的宫女孙桂芝说道,“还有,娘娘是正宫皇后,过不了几日便是太后了,从现在开始,你不管人前人后,绝对不能再称呼她为小姐,以免落人话柄!”
孙桂芝使劲点点头,“娘娘,您千万记住,太子殿下是您含辛茹苦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我们风云唯一有资格继承大统的人,您可不能糊涂啊!”
裴雪姬在一旁不语,方才的失控神色早已不见。
她从地上站起身,眼神中带着狠意,“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清理干净了?”
孙桂芝点点头,“十六年前就已经清理干净,这么些年不是一直瞒得好好的?就连唯一清楚始末的二小姐不是也早就被您……”
“够了你住口!”裴雪姬厉声呵斥住了孙桂芝,这是她的伤疤,她不允许任何人碰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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