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塔姆的出现，原本黑沉沉的河水突然散发着诱人的碧绿光芒，在黑夜中闪闪发光，有无数相同颜色的小光点自河流中飞出，宛若仙境。

“让我看看你……”塔姆恐龙般的脚离开小船，落到了地面上，看似庞大的身躯此时却格外轻盈。

他凑到了林鸢的面前，明明长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林鸢却无法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点恶意。

但全然没有就过于绝对，那是另一种形式的恶意，不是想杀了他，而是另有图谋，似乎想从他身上搞到点不是实质性的东西。

塔姆左看看右瞧瞧，把林鸢浑身上下都看了一边，原本就小的眼睛在迷惑的表情下变得更小了，也更加猥琐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林鸢忍不住问道，被一只大鲶鱼像观察试验品一样地瞅来瞅去的体验实在是说不上美妙。

“奇怪，太奇怪了……”塔姆的大爪子搭在下巴处，非常人性化地搓了搓，大嘴开合“我从你身上感到了一股未知的气味……真是有趣，我曾与神明存在同一个时代，活到现在，尝遍了各种的味道，却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

一个庞大到足以和世界分庭抗礼的意志，你身上有祂的气息，如此神秘、强大、无与伦比的压迫感……莫非……你也不是人？”

林鸢刚开始还觉得这只名叫塔姆的恶魔还挺气派，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可最后一句听完，林鸢脸都黑了。

合着你逼逼赖赖了半天就得出了我不是人这个结论？！

“逗你玩的。”看到林鸢的表情，塔姆咧着嘴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后一副笑脸地说出了最令人匪夷所思的话，“所以……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林鸢的脸色彻底冷了，这是他来到这个卡牌世界后最大的秘密——他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鸢试图敷衍了事，但塔姆作为掌管贪欲的五大恶魔之一，悠长到近乎无限的生命早就让他成了条“鱼精”，怎么可能会信林鸢的一面之词呢，这种能与神明比肩的存在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没关系，这种经历在我遇到虚空入侵那会儿也有过，对我来说，你来自的那个世界不过是和虚空一样的存在罢了，没什么好稀奇的。”

林鸢默默松了口气，还好塔姆没打算在这件事上深究，不然就凭这件事，就足以让所有符文世界人发自本能地厌恶他。

连对自己不同阵营的人都能大打出手，更何况不同世界的人呢？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用在这里实在妥当。

林鸢八分退意两分好奇道：“既然我没什么稀奇的，又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我顺着河流游荡，本就追随贪念与欲望而来，此时此刻，你的欲望最为强大。”塔姆整理了一下纽扣都快要蹦掉的衬衫，“你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我看得出来，所以我不打算用那套层层诱导的方式，我就直接问你吧小孩，想不想与我做笔交易？”

林鸢没有说话，让塔姆说完，自己只需要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这笔交易，衡权利弊，然后冷静地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我能帮你救出你想要救得人，武器、资金、力量、科技……我都能给你！

想象一下吧！富可敌国的财富，能与举世为敌的力量，远古神明的科技，拥有这些，这世俗没人再是你的对手，你将成为世界的主宰！

到时候，别说一个小小的比尔吉沃特了，就连诺克萨斯的不朽堡垒，恕瑞玛的太阳环都能成为你的囊中之物！

你还在等什么？”

塔姆声情并茂，一句话里肢体语言极其丰富。

若此时是一个普通的底层人听到这些话，那肯定巴不得答应吧，他们被剥削得太久了。

但林鸢知道，凡事都有代价，没有一块馅饼是免费从天而降的，如果真有，那用佛家的理论来说，便是因此而缠上了因果线，早晚得因此付出代价。

“先说你的条件，你要我付出什么？”

“咦？你不应该直接答应我吗？很多人都这样啊。”

林鸢：“有一点你忘说了，我不仅意志坚定，我还智商超群。”

塔姆又一次捧腹大笑，他的笑点似乎很低，“鹅哈哈哈……真是个不知道谦虚的小鬼，确实，我坑那些普通人太久了，都忘了以前是做什么发家的了。”

你个恶魔还需要发家？搁这扯淡呢？

“代价很简单，那些东西我都可以给你，甚至能帮你直接把事都给办完，在此之后，你还可以有一年的自由。”

林鸢：“一年之后呢？”

片刻之隙谁都保持着沉默。

只见塔姆从巨大的口腔中伸出了仿佛没有最大长度的鲜红舌头，舔了舔嘴唇，“来我的肚子里活过你的后半生。”

此刻，塔姆才真正展现出了他作为恶魔的一面，以贪欲为食，以人心为玩具，将陷入欲望中沉沦的人一口吞进肚子，然后品尝他们的美好……

“我拒绝！”

干脆，利落，不给塔姆丝毫试图说服的机会。

塔姆摇晃着庞大的鱼头，嘴旁的两条触须也随着晃动，流畅地仿佛让人置身河流。

“真是可惜了，我的朋友……我本想尝尝你的味道的，那定是我吃过最美味的佳肴！”

林鸢望着塔姆逐渐远去的背影，思来想去，目前，黑钢孤立无援，想在普朗克的重重保护下救出派克无异于天方夜谭，即使他的个人战力在比港已经数一数二，但也没有足以抵挡大量热武器的程度。

塔姆是他仅存的路，如果不考虑此时直接离开卡牌世界，在林鸢的主世界寻找机会的话，但那样一来，鬼知道卡牌世界里会有多久的时间跨度。

可能等林鸢有手段救派克时，派克的坟头草早就高出海面了呢。

突然，林鸢想到了另一个方法，既然塔姆想和他做交易，那他自然也可以喝塔姆做一笔交易。

“等等，塔姆，我也想和你做比交易。”

塔姆顿住了，饶有兴趣地回头看着独自伫立在寒风中的林鸢，高兴地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人的欲望，永无止境。

“来吧小孩，想和真正的比尔吉沃特之王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