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明走向厅堂,神态拘谨,身体微微颤抖,显示他内心的恐惧。
张少眉头轻皱:我还未见明哥这么紧张过,难道他真的害怕了吗?
但随即就想明白了!
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呵,想当初明哥才入学堂的时候,也是一副唯唯诺诺,老实人的样子,连我都被骗去!
明哥啊,扮猪吃老虎,你真是一流!
两人进入,姜子明还未施礼问好,张雕嚷道:“你小子还真敢来!来人哪,给我拿下!”
姜子明神色慌张,跪地大呼冤枉:“冤枉哪!张族长,我真的是冤枉啊!”
“冤枉?你何来冤枉?!”张雕质问,“隐瞒修为就是别有用心!”
姜子明委屈解释:“我隐瞒修为实为不得已!其实,我虽然背负人灵根,可体质太差,非但没有发挥仙灵根的特长,反受其害,导致一时不能修炼,停滞在炼体三重。因此,我心灰意冷,放纵自己。”
“哦?竟有此事?那你后来又是如何恢复的?”
“一次意外。”姜子明继续编道,“有一次,我和大哥比武,一不小心,让他戳中了某个穴道,当时我就晕了过去。哦,对!就是那次被传出淫丧之事。”
众人恍然大悟,都觉得有理。一个年轻人,精力正是旺盛之时,怎么可能就不行了呢?如今他一讲,倒是可信。
“那时,我从鬼门关转了一圈,被大夫救回,从此我的天赋就恢复了。但,与其说恢复,还不说它适应了我柔弱的体质。”
姜子明尽量地将自己贬得一无是处。
“这段时间,我修炼快,其实,也是一种补偿。换个角度想,从我被鉴定为人灵根那时起,到今天为止,凝气七重,算快吗?”
众人微微点头,差不多都被姜子明说动了。
张柳问道:“那你为何要隐瞒?”
“不得已啊!”姜子明无奈道,“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捧杀!你们都叫我并州第一郎,其实,说一句心里话,你们谁不害怕我的天赋?”
一语戳中众人之心思!
“然而,我是徒有天赋的废材啊!”姜子明委屈,“你们天天防着我,盯着我,我沉溺酒色,你们才放心。突然,恢复了,你们会怎么对付一个落魄家族的天才子弟?我敢说你们第一个念头就是抹杀我吧?”
众人脸色有些尴尬。
“可,我是生来命薄,有福也享受不了。”姜子明不断地强调这一点,加强他们脑海中自己是个废物的观念。
其实,他们更乐于接受这个观念。因为,人都不太希望或者承认别人比自己优秀,万一不得不承认了,那也暗暗诅咒他。
“要是我真的有那个天赋,并且能发挥出来,受你们的忌惮,我也就认了!可,偏偏搞这个乌龙!所以,综合诸多原因,我父亲就决定不对外公开了。一来,怕我有事。二来,怕丢人。”
张雕冷笑:“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灵根浪费在你这种人身上!”
张柳问道:“那你是怎么隐瞒的?为什么我们看不到你的修为?”
“这就是我伴生法宝的唯一用处了。”姜子明拿出凛月,站起,“我可以给众人演示一遍。”
一念咒,凛月一发光,姜子明的修为变成了炼体九重。再念咒,修为又变成了凝气七重。
“豁!挺不错的啊!”
张雕拿来,仔细地端详一番:“一块废铁?果然和你很搭配啊!还有其他用处吗?”
“当然有!”
姜子明又念咒,凛月围绕周身,变大变小。
“算是个护身法宝。”
众人哈哈大笑:“就这?”
“就这。”
“真不愧为并州第一郎啊!”
一旁的张少却笑不出,抹了抹额头冷汗:这些傻逼还在笑,怕不是嫌活得久啊!
姜子明果然是个能伸能屈的大丈夫,我识对人了!靠着他,张家不久将落我手!
其实,凛月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姜子明真正控制的是杏黄幡。
收了凛月,姜子明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疑问都解释完了,各位也都看到,我们姜家并没有这个实力,更没有那个胆子去做这件事。还请张族长明察!”
张族长微微点头:“嗯,此事确实不太可能是你们姜家所为。但,这不代表不是姜岳所为。”
“什么意思?”姜子明装作不明白,“姜岳是我们姜家人,一直忠心耿耿,不可能做出过分之事。再说,他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
众人不语。
张柳还是有点疑心:“可那画像之事,你如何解释?”
“家父已经解释了,你们不信。首先,此事本来就很模糊,长得相像也不是不可能。上一次不是说出来一个吗?那再有一个,又有什么稀奇?再者,此画是陈家所献,这其中就大有玄机了!”
一听此话,众人都凝眉。
是啊,他们以前从未考虑过此画的真假!如今想来,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张族长暗思:我坑死了陈家族长,他们想必知道,对我们怀恨在心是一定的。
然而,他们却没有丝毫表示,甚至还讨好地送我们此画像。
会不会是为了转移目标?又或者挑拨我与姜家的关系?让我们相斗,然后他们渔翁得利?
众人沉默。
而张少则愣在一旁!
高!实在是高!真没想到明哥竟然会走这一步棋!这一手离间,姜岳稳了!
张陈本就有恩怨,只需稍加挑拨,便有无限猜疑。
张柳沉思偌久,然后与张族长交流一下眼神。
我们有可能被陈家骗了!
张柳咳嗽一声,问道:“不至于此!此事非同小可,陈家断断不敢骗我们的!”
姜子明知道他们已经起猜疑心了,便道:“那你们审姜岳,审出什么结果了吗?”
张雕挠头:“额……有一点结果。”
“呵!”姜子明冷笑,“你们审问,我们姜家不反对!我们也想把事情弄清楚,把误会解开。毕竟,姜家和张家向来无冤无仇。本来我们还可以相处得很好,结果闹出这档子事,你们这样行事,无异于把我们往对立推。家父还在恭贺宴会上把我们的镇族之宝进献给张族长,可哪知道!唉,寒心!”
张族长一听,也觉得有些愧疚。如今想来,此事确实有点鲁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