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大哥好!”
“亭长大人辛苦了!”
“刘邦大哥,要不要去勾栏听曲?”
刘邦拎着小木棍,在一片问好声中走向不远处的酒馆,旁边那群看样子就想来套近乎的小弟被他直接一把推开。
作为一个二十多岁从来没有干过农活的农民。
刘邦对于如何吃喝玩乐,可谓有着独特的心得。
整天就这样吊儿郎当地在泗水大街上混迹,没事就带着小弟们喝点小酒嗑瓜子,顺带去勾栏听曲找寡妇。
用句形象一点儿的话来讲,叫做泗水乡上的街溜子。
这不,前两天沛县上的领导听说街溜子刘邦脑瓜子开窍了,说要找个正式的武职工作,激动的眼泪都留下来了。
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街溜子刘邦的名号?
让刘邦这个混混头子去管理泗水乡上的混混,简直就是李世民改元,不讲武德啊!
就这样,刘邦来回转悠巡视着方圆十里的辖区,颇感满意。
就在他思索接下来要去哪个地方巡视的时候,旁边有一小弟凑近耳朵,低声轻语。
“大哥,县令最近给某个大人物办了乔迁宴席,要不要去看一看?”
“听说过,给什么吕公办的宴席吧?”
刘邦点了点头,表示他听过这个来历。
刘邦转念一想,大手一挥,用力一拍旁边小弟的肩膀,开怀大笑。
“去,当然去!免费的宴席我能不去?”
不过,毕竟是个有头有脸大人物的宴席,带一群小弟去参加那就免了。
很快,刘邦专门收拾打扮了一番,单枪匹马杀到沛县。
一见到县令办的那场宴席,刘邦也是微微一笑,径直走了进去。
刚进门,就被门口几个人拦了下来。
刘邦抬头一看,为首一人这人长相普通,但一双眸子却相当清澈,赫然便是他在沛县的老熟人萧何。
刘邦笑着打了一声招呼,就打算直接混进去吃席。
“刘兄啊,此次前来参加宴席,未满一千钱者不可入内。”萧何的语气意味深长。
此刻的萧何,还只是沛县一名普通的小吏。
现在的任务则是负责安排宾客座次,也就是说专门在门口收红包的。
吕公此次乔迁沛县,整个县城有头有脸的人都想过来祝贺混个脸熟。
按贺礼大小分别上堂吃席,以萧何对刘邦的了解,必然不会带贺礼来才对。
“萧兄哪来的话?我刘邦此行,携贺礼一万而来!”
“贺礼一万?”
萧何一听这话,差点笑出声。
以刘邦的为人,竟会拿出一万贺礼参加宴席?
那可真是小刀扎屁股,开眼了。
“既如此,不知刘兄所携贺礼在何方?”萧何叹了口气,还是决定按照规章制度来处理。
刘邦大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然后浑然不顾他人眼神,迈步走入宴会当中。
“贺礼一万?”
宴席上,吕公一听这话也垂下眼帘,看着门口不请自来的刘邦。
不知为何,冥冥之间仿佛有一种直觉告诉他,刘邦和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此人未来或许会有很大的成就。
“此人,该为座上宾。”
吕公也不管这么多,便走下台去,语气中带着一些恭敬,直接请刘邦来到上座的位置坐下。
刘邦倒也不客气,大大咧咧跟着吕公在上座的位置坐下。
萧何看着眼前这一幕,也非常无奈,只好提醒了一句。
“吕公,刘邦这个人满口大话,你看他会是贺礼一万的人么?”
“无妨,无妨!”
吕公笑眯眯地捧起一壶酒,坐到了刘邦身边,也不废话,开门见山说道:“刘兄,你要老婆不要?”
“老婆?”
这下子轮到刘邦懵逼了。
纵使当了流氓数几十年,他也没见过一上来就问他有没有婚娶的操作。
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我就打算来蹭吃蹭喝吃个霸王餐,还能顺便捡回来一个老婆?
想到这,刘邦压低声音,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这……吕公自重吧。”
旁边的萧何看着这一幕,直接看傻了。
这啥情况?
吕公该不会是喝酒喝上头了吧?
不是,刘邦这个出了名的老光棍都能看上的啊?
就在萧何准备说些什么时候,却见门口有一人风尘仆仆而来。
抬头一看,此人相貌英俊,气质脱俗,晃眼一看竟神似女子模样。
此人背着一包行囊,身材魁梧,一副社会游侠装扮。
“张良,携一千钱为吕公贺礼。”
萧何正疑惑间,却见这个长相妖娆的游侠缓缓开了口。
萧何点了点头,就重新来到岗位上,登记了张良的姓名。
两者双目对视,皆是无言。
萧何看着眼前游侠似乎想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能开口。
就这样,张良带着一身行囊,踏进了吕公的宴席当中。
张良看着眼前座无虚席的宴席聚会,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张良三代韩国贵族,世代辅佐韩王,家世背景显赫,末代韩王时家父已官至宰相。
十一年前,暴秦灭韩国,张良一家惨死,从此张良沦为亡国奴。
张家贬为平民,张良自从散尽家财,带着行囊走南闯北,只为在天下寻求有志之士。
张良誓死要为韩国报仇!
这是张良从小就立下的壮志。
因此,散尽家财后,张良从韩国旧土出发,游历天下。
每到一个地方,张良就会到当地参加宴席聚会,从中寻找和他一起反秦的人人选。
如今大秦立国三年,反秦此事需要万分隐秘。
能共事者就像是大海捞针,寻找起来要万般仔细慎重。
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揭发,反秦的下场自然就只有死路一条。
反倒是一腔孤勇喂了狗,白忙活一场。
如今。
张良冥冥之间感觉,自己似乎在这一场宴席里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张良看着坐在上座上,和老丈人吕公开始胡侃起来的刘邦,顿时一拍脑袋,自嘲一笑。
自己到底是糊涂了,这样的人,能做成反秦的事业么?
那个坐在门口的书生倒是有模有样,做事看上去就牢靠,可惜是个为大秦卖命的官吏。
可惜,这两个人,都不是能和他一起做大事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