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被缚的徐成仁被重重摔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

“谁啊，你敢弄爷爷？”

他身子蜷缩扭曲，缓缓蠕动，像是一只白嫩的蛆虫。

陆生伸手，扯下他蒙着眼睛的布条。

徐成仁入眼便是昏暗的烛光，还有白布拉成的帷幔。

正感到疑惑呢，他扭头就见到那个大大的奠字。

还有下方香案之上，摆着的七个灵位。

这里，正是戚家宅院。

此时的戚家，已经没有一丝人味儿。

破烂的门窗，砸烂的家具，碎石和树枝堆砌，屋里和院里，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

陆生望气决一观，院落中，满目都充斥着黑红的煞气。

若是平常人进入此地，恐怕如坠冰窟。

但是，徐成仁也并未就此被吓住，他自小便嚣张跋扈，出行都有侍从护卫，已经练就了些胆气。

须臾，听到动静的戚王氏从屋内冲出来，一眼就看到趴在地上的徐成仁。

她紧咬着牙齿，双目血红地看向陆生。

“凭你处置。”陆生将刀递给她。

戚王氏接过刀，怔怔走向徐成仁，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骚浪蹄子？”徐成仁扭曲着身体，嘴里却下流话不停。

他恶狠狠的看着戚王氏，“我那日没将你弄爽？要不要爷再赏赐你一回？你这个贱皮，来啊，我不信你敢动爷一下。”

戚王氏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也不管他挑衅的笑容，走过去揪住他的左耳。

手起刀落，一只肥大的耳朵便落在了戚王氏手中。

鲜血浸出，瞬间将徐成仁的脖子染红。

“啊。”一声猪叫从他口中发出。

他狰狞着脸，咬牙切齿道：“贱人你等着，我的人很快就会赶过来，你会死的很惨……很惨，不过就算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嘿嘿。”

戚王氏静静看着他，不发一言。

唰！

又是一刀，徐成仁另一只耳朵应声而飞，鲜血喷涌出来。

“啊！”又是一声惨嚎，看着魔鬼一般的戚王氏，他终于有些怕了。

“贱人，你别杀我，我给你钱，很多很多的钱……”

没等他说完，戚王氏忍着被咬的剧痛，将手伸进他的嘴里。

徐成仁终于说不出话来，只能阿巴阿巴的，发出咕噜之声。

陆生只是静静看着这一切，他不会劝她给徐成仁一个痛快。

老话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在他看来，戚王氏使出怎样残忍的手段，都不奇怪。

“啊！”戚王氏口中发出凄厉的怒吼。

她先是将刀朝着徐成仁肚子一捅，将他的内脏给剖了出来。

随后，便疯了一般，举起刀不断砍向徐成仁。

许是实在没了力气，刀从她手中滑落下来。

随后，戚王氏双手杵膝，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喘了一会儿，她想再捡起刀，五指颤抖，已经无力握紧了。

陆生走过去，拎起刀，轻轻一划，徐成仁的头颅应声落地。

咕噜噜，滚到了戚王氏脚边。

她撑着身子，晃悠悠地将头颅拎起来，缓缓放到了灵位前的香案上。

双膝一软，噗通跪在了地上。

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声之凄厉，萦绕黄泉，痛彻云霄。

院子里的煞气围绕她的身旁，吹动了魂幡，发出呜呜的呼啸声。

“我们戚家的仇，报了。”

她站起身来，对着陆生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恩公，不知我要如何报答你？小女子……也只有这贱命一条了，任凭恩公处置吧。”

“拔刀相助而已，何须回报。”

戚王氏眼中氤氲着水雾，声音哽咽道：“我就知道，这世间……还是有狭义之人的……不知可否……请教恩公高姓？”

“蝠俠。”

这个大名鼎鼎的蝠俠，戚王氏是知晓的，玉京城流传着他的传说。

她只道是说书人的杜撰，根本不信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狗屁仗义。

现在，她信了。

戚王氏微笑着，跑向一旁的石柱，口中喃喃道：“夫君，我来了。”

哐当，一头撞死在石柱上。

戚家灭门案，了结。

……

看着地上徐成仁的尸体，陆生蹲下身。

霎时间，眼前黑雾弥漫。

尸山血海升起，孽镜台显现。

善恶今生定，轮回不由人。

脑海中闪现徐成仁的生平。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徐成仁，自幼便被宠上了天。

自小打鸡撵狗，欺压下人。成人后，最大的两件乐事，一是喜吃，二是女人。

他喜欢吃各种珍禽异兽，下面人就变着花样的讨好。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吃腻了。

不知从哪里听说，有种美味叫美人舌，他便让人寻之。

一时间，玉京城便有诡异传闻。

后来，徐成仁才知道美人舌不是真的美人舌，而是一种茶叶。

他非但不觉得恼火，反而逢人就吹嘘自己发明了一道新菜。

关于女人，他更甚之。

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取了十七房小妾，这还不知足。

他还时常初出入烟花之地，听说哪家有娇妻美眷，便想方设法也要弄来。

先是用钱，钱行不通就用强，总之非要到手不可。

前几年，他在太平街遇到一少女，惊为天人，甚是欢喜。

派人一探访，得知是刘员外未出阁的闺女，便想纳为小妾。

谁知，他的正妻告到了母亲那里，执意不准他再纳妾。

他颇有不甘，便差人给那刘小姐递条子，买东西。

花了好大的钱，终于将刘小姐拿下，养在了外室。

谁知那刘小姐不满足于此，要让他三姑六聘，明媒正娶。

他哪办得到？刘小姐便玩起了失踪。

这徐成仁大急，回家软磨硬泡，愣是让母亲和正妻同意了这门亲事。

于是摆出鲜衣怒马，敲锣打鼓的排场，便要来娶。

谁知这刘小姐，摇身一变，竟成了他的妈。

原来啊，这刘小姐为了报复他，嫁给了他爹镇国公。

一时间，徐家沦为玉京城笑柄。

然而，这还没完，这两人私下里眉来眼去，没过多久，又搞到了一起。

这徐成仁，给他爹戴上了绿帽子。

而巧的是，刘小姐的爹刘员外，正是之前被陆生斩掉的，号称太平街霸王。

……

看了这徐成仁的生平，陆生感叹，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爹给他取名徐成仁，是希望他舍身成仁。

然而，他根本不是人。

尸山血海隐去，孽镜台消失。

陆生脑中金光一闪，获得神通——肚里乾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