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登的家里。
三年时间,葛曼丽已经从一个跑得很快的葛覃记者,成长为了报社的主编。
她正在家里为父亲做着饭。
葛登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对女儿说道:“你怎么看待蝙蝠侠。”
葛曼丽丢下正在洗的菠菜,来到客厅,坐在父亲对面,看着他的眼睛说:“他是一个你亲手制造出来的怪物。”
葛登用颤抖的手摘下眼镜,叹了口气:“你说的对,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起初,我们只是想要找到一个暂时的替代品,可是,也许是乔克劳的事情让他发生了改变,他沉浸到了自己的角色当中,难以自拔……”
“你想做些什么吗?”葛曼丽很了解自己的父亲,他这样说,一定是做出了决定。
葛登缓缓地点了点头:“我就要退休了,在我离开警局前,我要终结这个在我手中诞生的怪物。葛覃不需要蝙蝠侠……”
这时,房门突然裂开,破碎的门板落在客厅的地板上,荡起一阵尘土。
一群人冲了进来,把葛登的脸按在桌子上,然后把葛曼丽绑在了椅子上。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葛登怒斥道。
从门口的尘土中,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咳咳咳!你们家里好脏呀,我的气管炎都要犯了。”一个穿着紫色沙滩短裤、红色衬衫的人走了进来,他的脖子上还带着一圈白色花环。
“好怀念夏威夷的阳光,不过,金窝银窝都比不上自己家的狗窝,你说是不是呀,老头?”
小丑呲着一嘴白牙,露出了鲜红色的牙龈,凑到葛登的脸前。
“你要干什么!”葛登喊道,他身后的人手上用力,葛登贴在桌子上的脸都变形了。
“啧啧啧,小老头,脾气跟年纪一样,见涨呀!”小丑用小拇指捅了捅自己的鼻孔,然后把秽物抹在葛登的脸上。
“你有病啊!”葛曼丽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她扭着头冲着小丑喊道。
小丑用夸张的姿势把头转过90度,然后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葛曼丽对面。
他的脸慢慢凑近,鼻尖几乎碰到葛曼丽的鼻尖,用闪烁着疯狂气息的眸子看着对方,声音低沉地问道:“你有药啊。”
葛曼丽的胸口上下起伏,她有些畏惧小丑的目光,想要避开对视。
突然,小丑立刻换了一副面孔,身子往右边挪了一点儿,脸朝着左边问道:“你吃多少?”
接着,他又挪回左边,脸朝右对着空气说:“你有多少?”
“你吃多少我有多少。”
“你有多少我吃多少。”
“你有病啊!”
“你有药啊!”
自娱自乐一番后,小丑站起来,歪着脑袋瞥着嘴,自言自语道:“这个段子不错,可以写到我的下一段相声里——”
“等一等,我现在已经不说相声了,还想什么段子,我真是个疯子。你说是不是啊,小女孩?”
小丑再度把脸凑到葛曼丽脸前。
他抚摸着两侧嘴角的伤疤,这是他三年前自杀未遂,子弹穿透脸颊留下的疤痕。
“说到药,我没有治病的法子,但是,三年间,我在阿卡姆的病房里左思右想,想到了一个让人得病的办法。”
“只要照着我说的做,每个人都可以像我一样,疯疯癫癫的,这样的话,世界多美好!”
小丑站起来,双手前伸,做了一个广播体操里伸展运动的动作。
然后,他从沙滩裤的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嘴里还给自己配上机器猫的音效:“当当当当当当当!”
“疯狂制造机!”
“宇宙如此广大,人类如此渺小,既然这个世界不值得拯救,那么,为什么不直接发疯呢?”
小丑咧开嘴,标志性地笑着,撕扯着葛曼丽的上衣。
“你干什么!”葛登大声喊着,可是他却挣脱不了小丑帮手的束缚。
葛曼丽剧烈地扭动着身体,却无济于事。
“咦,怎么撕不开,这衣服质量真好。”小丑把脸凑上去,用牙齿在衣服上咬出一个裂口,然后顺着裂口撕开了葛曼丽的衣服。她的上半身只剩下几根碎布条挂在身上。
小丑吐出嘴里的线头,拿起手枪,冰凉的枪管触碰到葛曼丽的皮肤。
“让我想一想,阿卡姆那个疯子女医生怎么说的,要瞄准哪根肋骨打才能让人高位截瘫来
着……”小丑歪着脑袋,一手托腮,一手用食指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
“算了,随意啦!”
他一只手堵住耳朵开了一枪,子弹贯彻了葛曼丽的身体。
“你这个疯子!!!”葛登疯狂地大声喊着。
小丑踱着方步走到葛登的面前,弯腰致意道:“谢谢葛局长谬赞,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努力。”
然后,他握着枪管用力砸向葛登的后脑。
葛登昏了过去。
……
罗夏离开冰山餐厅,走出弄堂,回到在路旁停放的蝙蝠车上。
一个人影趴在蝙蝠车上,似乎在拿着什么东西。
他立刻跑了过去。
那人发现了蝙蝠侠,转身就跑。
罗夏追了上去。
那个人对地形要比罗夏熟悉,各种抄近道走小路,罗夏刚要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对方一个闪身,就钻进了一条仅一人宽的小路。
罗夏也挤了进去,他发现自己在这条小路里手脚都伸展不开,那个人却仍然行动自如。
这说明此人的身形很小巧,也许……是个女人。
罗夏立刻返回蝙蝠车,来到了阿卡姆综合医院。
他径直上楼,来到了精神科,一脚踹开了李奎茵医生办公室的门。
李医生正好系上白大褂的最后一颗扣子。
“葛覃市的大英雄,你这样闯进别人的办公室,可不礼貌。”
李奎茵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从她额头处流下一颗汗珠。
“你有这么热吗?”
罗夏在医生对面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办公桌。
“我容易出汗。”
“跑这么远的路,谁都会出汗。”
李奎茵微微一笑:“大英雄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此时,罗夏已经将整间办公室的布置看在眼里。
在他左侧,摆放着一个文件柜,柜门是玻璃的,能看到里面的东西。
柜子里面的文件都摆放得很整齐,唯有一处露出一角白纸。
他走了过去,打开文件柜。
同时,他注意到女医生的嘴唇抿了起来。
这是紧张的表现。
他捏住露出的一角白纸,将整个本子抽了出来。
【所罗门·格兰迪的病历卡】
【类型:剧情物品】
【品质:普通】
【备注:一个精神病人的病历卡,内容就不用你费心看了,反正医生的字迹你也识别不了。】
罗夏翻开病历卡一看,果然写得龙飞凤舞,自己还是不要奢望看懂了。
“格兰迪是你的病人。”
李奎茵站起来,舔了一下嘴唇说:“是的。这其实不是他的本名。几年前他来到医院的时候,浑身是泥和血污,脑袋上还有一道足以致命的伤口,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那么严重的外伤下活过来的。他失去了记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是什么,身上也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后来,在给他治疗的过程中,他听到了广播中播放的鹅妈妈童谣,他似乎很喜欢其中一首叫做所罗门·格兰迪的童谣,就把童谣的名字当做了自己的名字。”
罗夏想到自己曾经看过格兰迪的信息面板,里面写到他被老婆绿了之后,被老婆和她的姘头残忍地杀死,丢弃在葛覃市的滩涂之中。
看来当时格兰迪并没有死,或者死了但是又神奇地复活了,然后被送往医院,得到了李奎茵医生的治疗。
“你这里写的是什么?”罗夏挤着眼睛,费力地分辨病历卡上的字迹,“畏惧……”
“畏光,特别是强光。”
“哦,”罗夏翻开病历卡的下一页,一张小小的卡牌掉了出来。
罗夏眼疾手快,用两根手指夹住卡牌,拿到眼前。
“这是什么。”
在他食指和中指之间,是一张扑克牌。
纸牌上画着的小丑,露出渗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