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琦提着酒壶坐在徐辉祖旁边,将手里酒壶递了过去,徐辉祖也没矫情,顺手就将酒壶接过当场痛饮。
“安排你故布疑兵是觉得你最为适合不过,而且。此事干系到我数万将士的生死,其他人我信不过。”
徐辉祖喝酒的动作微微停滞,没有说话,拿着酒壶继续往自己嘴里灌酒。
“允恭。”
“此战倘若败了,你勿要前来救援,即刻领着兵马回雁门固守待援,我这有两封信,到时候替我呈交给陛下跟妙云。”
朱琦仰望着满天星辰。
“要交你自己去交,老子干不来这事,操。”
徐辉祖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还是由朱琦将他背回的营房,当被震耳欲聋的鼓声将他从梦里惊醒时,徐辉祖披甲赶到帅帐,帅帐里所有淮西将领都在等待开拔。
“允恭,听说你昨晚哭了啊。”
“允恭,我会替你救出魏国公的,你且安心。”
“允恭,要是能活着回去,咱们再一起喝酒,这次我请客。”
“允恭,要是战场局势不对,你就赶紧溜吧,我们不会怪你的,走了啊。”
···
当熟悉故交露出洋溢笑脸从自己身边陆续离去,徐辉祖连忙将头扭向旁边,他以前觉得生离死别离自己非常遥远,但在这一刻,感觉却是如此相近。
数个时辰过后,雁门关外除了徐辉祖统领的两卫人马,还有数不清的边军空置营帐。
通过两日的急行军,朱琦统领着数万人马来到一望无垠的和林平原,此地距离魏国公等人被困山谷已不足六十里,随着朱琦一声令下,将士们开始就地休息,埋锅造饭。
由中军拱卫的帅营处,朱字纛旗(dao)迎风飘扬,朱琦凝视着通过鼓声召集来的汤鼎等诸多将领。
“本帅刚接到斥候禀报,北虏此刻正率军猛攻淮西武勋所在,欲将我军引入阵中,将我一举歼灭,虽知这是王保保下的战书,但到了此刻,咱也不得不接招应战。”
“传我令,汤鼎率四卫人马即刻前往凿阵,李景隆领两卫人马负责接应汤鼎,其余十卫按照本帅先前布置,即刻进入指定位置随时准备应战。”
王保保出手相当老辣,明军刚进入漠北,战争的主动权便已经被他拿捏在手,但他也非常自负。
得知明军到来居然未曾首先进攻,领着大军欲先擒杀徐达等人,主动给朱琦相当长的时间筹备,看来这是料定朱琦带给他来半点威胁。
呵呵呵,
王保保。
等淮西将领悉数领命,朱琦单独叫住准备汤鼎:
“汤鼎,你若是此战未能将救出诸多老帅,未将北虏吸引至此,该当如何?”
“末将愿立军令状。”
···
战鼓擂动,马蹄嘶吼,长戈如林,汤鼎跟李景隆统领六卫边军三万兵马朝着北虏位置疾驰而去。
前线战报从汤鼎部与北虏主力交战初的陆陆续续禀报,再到李景隆部被北虏围困时已成雪花般飘回,营帐里的淮西诸将直到接到汤鼎部凿穿北虏与徐达部会合,李景隆部击退围攻北虏时,才将提起的心放回肚子里。
但战场的厮杀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激烈。
汤鼎部在北虏的剿杀下为了凿进山谷,在短短半天时间里已经折损两卫人马,现在手头边军已不足万人,直到跟徐达残军汇合,方避免全军覆没的危险,得到丝喘息之机。
当徐达等人得知此番是由朱琦挂帅,他们淮西武勋子嗣为将时,全都眼神古怪,当知晓朱琦制定的计策,汤和险些从马跌落。
朱琦的计策,在他们这些老将看来漏洞百出,对付狡诈多滑的王保保可能也不一定有效。
“报,汤将军已救出诸位淮西老帅,李将军率余下部众正前往支援,但因相隔距离太远,两部遭到北虏阻杀围剿,皆已陷入重围。”
“报,李将军部遭遇北虏主力剿杀,其部十不存一,李将军于乱军身中数箭,此时生死不知。”
···
随着带血谍报传回,朱琦的营帐里那些淮西将领彻底坐不住了,各个主动请缨前去营救李景隆,汤鼎等人。
“王保保此举欲在慢刀割肉,将我军分食殆尽,本帅此时此刻只能再调拨两卫人马前往营救,倘若两卫人马也仍无济于事,那此役我军将大事去矣,与北虏再无一战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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