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闻言笑道:“嗨,孙哥你问这个啊,那你可问对银儿了。一般银俺不告诉他,你可……”
“说重点。”
“咳咳,孙哥你去过清雅斋么?”
孙邈点点头。
“就是那,俺们去了直接亮名牌,有多少军功他们都有记录,直接在那换东西就完事了。”
“那我没有名牌怎么办?”
李四一愣:“咋滴,孙哥你进戴罪营了?犯啥事儿了啊?杀银了?不能是强……”
“我强你个头啊强。”孙邈学着楚一的样子,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李四揉揉脑袋,也不恼:“嘿嘿,俺就寻思孙哥你这浓眉大眼的不能作奸犯科。”
又和他说说自己也被记了军功的事,李四便一定要一起去,给自己介绍介绍,免得吃亏上当。
二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南市。
孙邈不禁好奇:“他们天谕司没有自己的府衙么?怎么非要挤在这古玩店里。”
“嗨,天谕司负责监察修真宗门的事,也就是近几年才不算秘密。”李四感慨道,“想当年,那可是和做贼一样。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扩张,免得那些宗门反应太激烈。”
进了清雅斋,掌柜的一瞧是熟人,也不废话,将一个刻有孙邈名字的小巧木牌递过来,便直接将他们向后领。
从外看门面不大,不想里面却别有洞天。
后花园几座假山,掌柜的带着二人七拐八绕,等再出来却是另一番景象。
一个院墙围着的广阔空间,像超市一样摆放着各类物品,一个老头坐在门口正打盹儿。
李四轻车熟路的走进去,孙邈紧随其后。
经过那老头的时候,他却抬手拦住了自己。
“姓甚名谁?”
“我叫孙邈。”说罢,他将刚拿到的小木牌递过去。
老头只瞟了一眼,便又把手放下了,打个哈欠有气无力道:“孙邈军功三十点。”
说罢,自己那小木牌后面就多了个“叁拾”。
这个空间,从里面往院墙外看一片雾蒙蒙的看不真切,显然也是某种高明的法术或者阵法。
步入其中,孙邈左看看,右看看,一切都显得很新奇。
这是世界的另一面,不同于凡俗的一面。
丹药、法器、书籍、符箓、杂物……
各类物品一应俱全,间或有其他戴罪营的罪卒兑换物资,都好奇瞥向一身白色常服的孙邈。
无字书开始飘在一旁刷刷翻页,一条条鉴定和介绍收录其中。
这地方要是能试用就好了,自己有翰旋造化,能试用就能白嫖啊。
“想不到,你们资源这么丰富,只可惜不是无偿提供给你们。”
“这算什么。”李四不屑的摆摆手,“孙哥你是没去过修真者经营的坊市,那才是一应俱全,应有尽有。这儿大部分都是些不入流的玩意,仅有几个好的,俺们这点军功也换不起,纯粹是搁那钓鱼的。”
“修真者坊市啊,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大致转了一圈,李四问道:“孙哥有什么目标吗?”
“我想看看有没有修行功法,或者介绍这些东西的书也行。”
“修行功法还真有,只是都很贵,动辄几百军功,可不是俺们换得起的。”李四自嘲一笑,带着孙邈走到了一个货架前。
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线装书、竹简、还有玉石。
《五阳造化功》400军功
《玄阴决》430军功
《生生不息长春功》510军功
……
孙邈看的直嘬牙花子,就算抹掉最后一位的零,自己也换不起。
这还是最便宜的那些线装本和竹简,旁边的玉石也就是玉简,需要至少进入炼气期才能打开获取其中的信息,那更是天价。
这些功法,无字书给出的评价不一,但最低的也是黄阶上品,大部分都是玄阶下品——中品。
“嗯?这是什么?”孙邈拿起了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下面也没有标价。
说是玉石吧,它看上去就和普通的顽石没什么两样,可是摸起来又十分温润光滑。
“这个……俺也没见过。”李四挠挠头,“可能是最近才来的玩意。”
“西南黔中道发掘出了一处墓穴,墓主人也是修行者,而且看样子修为不低。”那个睡眼惺忪的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孙邈身后,“宝物都被抢夺一空,这玩意虽也是从那带出来的,却没人知道有什么用。”
孙邈嫌弃的看看这石头:“不就是个破石头而已嘛,这都往上摆?难不成还要明码标价?这不坑人么,要不送我算了。”
老头睁开眼看着孙邈的表情:“……你的30点军功都扣掉,石头带走。”
“你当我傻啊?不想送我就不要了。”说着,他将石头往货架上一扔,转身就走。
“既然这石头和公子有缘,那就送你也无妨。”
也不见老人有何动作,这石头便径朝孙邈眉心高速打来。
孙邈将将用手挡在额头,那石头速度却又陡然下降,最后轻轻落在了他手里。
见孙邈似乎真的只是个普通人,老人这才背着手离开。
拿到石头的孙邈面色如常,辞了李四便直奔济世堂。
起初是闲庭信步,等出了南市就快步走了起来,最后干脆一路小跑。
等进了德茂坊,才算彻底松了口气。
演戏是真累啊,不过还好,他演的挺成功。
紧紧攥着手中的石头,嘴角不自觉勾起。
这回自己可是占了大便宜。
第一眼看见这石头,无字书便给出了评价。
【五色石】:天材地宝
功能:……
品质:天阶中品
.
天阶啊,虽然功能一栏上诡异的是一串省略号,但光那个天阶的品质鉴定,已经足够让孙邈震惊了。
从无字书激活以来,别说天阶,玄阶的东西他也是刚刚才见到。
虽然不知有什么用处,先拿过来总是错不了的。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孙邈将石头放进袖子里的口袋藏好,快步走向济世堂。
只是抬眼一看,济世堂门口又围了一圈人。
“孙神医妙手仁心,接连治好疑难怪病,怎么这次却不肯施救啊?”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矮胖中年男人,正指着旁边抬来的人阴阳怪气。
这人孙邈认识,安阳城最大的医馆——杏林馆主人。
当初自己初来乍到,济世堂开张,就是他同其他安阳城有名有号的大夫一起来拜会。
当然也是他,见自己说些闻所未闻的理论,便当先冷嘲热讽。
本以为从此不相往来,没想到他居然又来了,而且看样子来者不善。
“我家主人不在,你们走吧。”
“呵呵,不在?怎么天天都在,就今天不在啊?我看……”
孙邈从外面一拨拉他,将这胖子拨的一踉跄:“来让让,你看我家雪子都不挡路,你怎么也比它强吧。”
胖子低头一看,一条雪白的小狗正朝他咧着嘴,似乎在洋洋得意的嘲笑他。
“你!”胖子的脸顿时憋成了紫色,急喘两口大气,这才缓过劲来:“你莫逞口舌之利,久闻孙神医医术高明,今日何不让我们见识一下?”
再看他手所指的方向,一个人正躺在一块席子上。
这人肚子破开,两截断肠留在了腹外,鲜血和秽物粘作一团,眼看着有出气没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