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越是这样，贾瑞越是能从中感受到一种阴狠的感觉。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贾瑞目前不想跟她交恶。

毕竟此时两个人在贾府的身份和话语权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贾瑞没有什么跟王熙凤调笑的意思，作了个辑道：“嫂子，先前是我不对，在这跟你赔个不是，保证没有下次。”

王熙凤脸上笑意不减：“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知道，瑞大爷心里还在怨我。上次那事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夫人那里，我也是没有办法。好在夫人有所顾忌，没有宣扬出去，只是叫了蓉哥儿和蔷哥儿两人...”

说着，还故作关切的扫了贾瑞两眼。

面对着笑靥如花的王熙凤，贾瑞已经在盘算其他的办法了。

看她这个模样，事情还真是有点难办，看来帮前身擦屁股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

贾瑞顺着话茬说了下去，言语间感谢王夫人宽宏，给了他一个改过的机会。

王熙凤取笑道：“哟，瑞大爷，这不像你平日里的作风啊…怎么，被你的两个侄儿吓得魂都没了？”

“放心，平儿不比别人，是我最亲近的人。”说话间，王熙凤注意到了站在身后的平儿，以为贾瑞有所顾忌，出声解释了一番。

看王熙凤还想最次提出邀约，贾瑞不想再跟她说下去了，直截了当道：“嫂子，别再逗我了，这次我是真的知错了。”

几次三番，贾瑞都不上钩，王熙凤也不再伪装下去，当即就变了脸色。

王熙凤打量了几眼贾瑞，脸上再无半分的笑意。

对于这件事，虽说贾瑞根本就没有得手，但王熙凤心中还是有些恼怒。

在她看来，这种没人伦的混账东西，就算是死了，她也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话都说开了，她自然没有必要再装下去，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你也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混账事，那我也不为难你，你当着平儿的面给我磕个头认错，我就当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贾瑞看王熙凤不似说笑，也没有了先前的客气模样。

两人的观念有些出入。

在贾瑞眼里，前身的做法固然有错，但罪不至死，王熙凤完全可以直截了当的拒绝...

“嫂子，别着急，等你死的那一天我会去你的坟头给你磕一个的。”

王熙凤柳眉倒竖，对贾瑞说的这种混账话感到很不满，就连身后的平儿眉头都皱了起来。

虽然贾瑞在骂人的时候，说辞和语气有些奇怪，但这并不妨碍两人理解这其中的意思。

“好啊！既然这样，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瑞大爷请回吧。”王熙凤怒极反笑的说道，眼角的一抹阴狠再也不像先前掩饰的那般自然。

贾瑞闻言，没有离去。

站在原地，淡淡的说道：“嫂子，你也不想用荣府的银子在外面放印子钱这件事被夫人她们知道吧？”

此话一出，王熙凤和平儿都沉默了。

王熙凤盯着贾瑞，试图从其脸上发现些许有用的信息。

但贾瑞就只是神情平淡的跟她对视了一眼，除此，再无其他的表情。

王熙凤的脸色很快就恢复如常，含糊了一句：“什么印子钱？”

贾瑞没有跟其一起装傻，直接戳穿了王熙凤的谎言：“就是嫂子你让来旺在外面放的那些月钱。”

人家说的这么清楚，王熙凤自然不好继续装糊涂，

“你怎么知道的。”

事已至此，王熙凤的语气也舒缓了下来，不再像先前那般紧张。

既然贾瑞这么说了，大概率不会再透露出去。

“嫂子，恕我不能相告。”

在贾瑞说话的时候，王熙凤的目光一刻都不曾离开。

她有一个新发现，刚才贾瑞朝着她身后看了两眼。即便很轻微，但还是被她给捕捉到了。

平儿…

放印子钱这件事，除了她知道，再就是平儿和贾瑞口中的来旺。

这两人，一个是她的通房丫头，一个是她的陪房，都是从王家带来的，也说的上是她在贾府最信任的人之一了。

只凭借一个眼神，很难说明什么…

但她可以确定，贾府除了他们三个以外，就连贾琏都不知道这件事…

眼前这个贾瑞是从何得知…

这着实是让凤姐有点费解，想了一下，无外乎有两种可能，其一，就是来旺在放印子钱的时候被贾瑞或是其他人撞见；其二，就是平儿和来旺其中一人泄露出去的。

她更倾向于前者…

看见王熙凤目光不着痕迹的移开，一副思索的样子，贾瑞心中暗笑。

不出意外的话，王熙凤已经有所猜忌了。

刚才那几眼，完全是贾瑞故意的，佯装不在意却留给了她一个很小的破绽。

挑拨离间这种事情，明着说出来太过于明显，王熙凤肯定不会相信。

不管怎么说，他是从原著当中得知的这个结果不可能会有人想的到。

所以，王熙凤就算在心中觉得是外面的人走漏了风声，那她对平儿的信任程度多数也不复先前。

有时候，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已经成立了…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被人识破，那他也不损失什么。

贾瑞看王熙凤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主动出声说道：“嫂子，只要你日后不找我的麻烦，这件事情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王熙凤冷笑道：“我凭什么信你？”

贾瑞轻笑一声，说道：“嫂子，就算这件事被夫人他们知道了，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而且我相信，以嫂子你的本事，就算事情败露，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麻烦。”

这个想法倒是跟王熙凤不谋而合。

她之前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到时候就算事情败露，完全可以当着大家的面卖卖惨，哭诉一下贾府目前庞大的开销以及并不景气的收入，再把手上的银子交出来，老太太等人应该也不会太过于为难她。

但如果这件事情能隐瞒下去，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一来麻烦，二来王熙凤也不想将到嘴的银子给吐出去。

想到这里，王熙凤没好气的对着贾瑞说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下次再有那些混账心思，让你琏二哥一记窝心脚把你肠子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