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没有一人敢于上前劝阻，只有老警官在瞧见姜忆把莫风摁着锤后，孤身一人走到了他的身旁，站在坑外，揉搓着捏的发紫的喉咙，声音虚弱的道：“他本来是为了救我，是在与歹徒搏斗之后才跟变了个人一样，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顿了顿，接着道：“年轻人，交给我们接手，我可以给你保证，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似是要指一下自己帽子上带着的徽章，一摸脑袋，发觉空空荡荡的，一片清凉，最后只得苦笑着从胸中口袋摸出粘连在一起的两片证件：“我以我的身份担保，我一个糟老头子没必要诓骗你。”

姜忆狐疑的看着他，同时扬起巴掌啪的一下把蠕动的莫风扇了回去，脑瓜子嗡嗡作响：“那刚刚看着我被打，帮都不帮一下。”

“我们奈何不了他，因为......”老警官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研究院的存在不能让普通人知晓，会引来不必要的恐慌，而且这年轻人虽然强大，但从他不认识莫风这一点便可以看出，他不属于研究院，甚至不属于目前已知的任何一个势力，于是便换了个说法，很直白的承认了，隐去了部分涉及身份的关键词：

“因为我们目前携带的枪械无法伤到他，无谓的帮助只会徒增伤亡。”

“哦，这样啊。”

姜忆面无表情，眼瞧着胯下压着的这人不老实，干脆直接蓄满力，一掌把他的头颅摁进了地面，死死的压制着，任由他手胳膊腿胡乱摆动，就是动弹不得，看的老警官眼皮狂跳。

“那我有什么好处吗，要不是反应快，说不得已经被这个憨批打了个满面桃花开。”姜忆不怀好意的说。

老警官一愣，好处？

什么好处？

若是让其他人来，面对这种情况，多半会给他一个诸如升官发财的许诺，反正是个空头支票，只要达成了目的，即使日后债主找上门来，也可以用自己的身份压的对方喘不过气来，难以升起反抗的欲望。

但他不想行这些龌龊之事，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老警官叹了口气，年纪大了，所处地位不但没有跟随年纪不断攀升，反而在某些人的打压下，跌落原有的位置，再也无法回去。

因为他的为人处世，注定不讨喜，过于清正廉直。

若非女儿身份高超，倾力保下他，怕是已早早的退休，退居一隅。

干枯苍老的手伸进衣兜，摸来摸去，最终摸一个类似钱包的东西，从中抽出一张姜忆从未见过的塑料卡片：“这样您看可以吗？”

没有称呼你，而是称呼为“您”。

“这是？”姜忆眯起眼睛。

“银行卡，老朽的毕生积蓄都在里面了。”

这是他唯一可以给予的东西了。

他顿时来了精神，赶忙问道：“多少钱？”

“大概四千美元。”

四千美元？

这下轮到姜忆愣住了。

我看你丫地位怪高的，这帮子刑警明显以你为尊，咋就这么点？

唬我呢？

老警官似是看出了姜忆心中所想，尴尬的挠了挠稀疏的凌乱白发：“要是不信，可以拿你手机查一下，老朽这辈子花销过度，没存过钱，见笑了。”

姜忆不信，空出的一只手直接抢过老人手中钱包，他也不反抗，任由他夺了去。

姜忆从中翻找着，想要从中翻出想象中的第二张银行卡，结果翻来翻去，里面干净的不像话，连个现金都没有，就连所用的通讯工具也是多年前的落后老款式。

终于，他发现了隐藏极好的夹层。

面露喜色，拉开夹层拉链，发现里面是一张保存极为完好的相片，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两指夹着抽了出来。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忽然就给他看的不舒服了。

上面有许多人，大多是脏兮兮的小孩，穿着打了无数布丁的破布衣衫，脸上带着多日没有洗过的灰尘，笑容温暖明媚。

他们站成一排，老警官站在列队正中间，略显拘谨的笑着，看起来憨憨的，不参杂任何杂质，有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纯真。

至于背景，姜忆看不出来，可是从身后的浓浓硝烟看来，大概率是某处不为人知的战场，地面开裂干涸，有数道深达数米的沟壑，这不是热武器可以做到的，像是有恐怖的东西复苏，摧毁了一切，使得他们无家可归。

姜忆沉默了。

他好像知道这糟老头子这么穷的原因了。

“给你。”

姜忆把钱包还给了他，那张破旧的银行卡他也塞了回去。

“你不要了？”老警官诧异的道。

姜忆颇有些无奈摆了摆手，表现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留着吧，我没兴趣，我看着像是这么庸俗的人吗？”

老警官平静的注视着他，片刻后，微微躬身，诚恳的说：“多谢。”

“谢个屁，与其谢我还不如给这个愣头青给我治好喽，别让他下次还逮着个人就捶，出事了谁担着？又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般慈和友善。”

说着，捏着莫风头颅的那只手掌，将他从坑洞中提了出来，另一只手握紧拳头，发泄似的一拳给他打晕过去，鼻血横流，丧失了短时间内醒来的权利，像条死狗一样随意的扔在他的面前：“带他离开，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言罢，头也不回的转身，正要潇洒离去时，袖口被人拽住。

他不解的回头，身后传来老警官沙哑的声音：“年轻人，你可否听说过遗迹？”

“听说过，怎么了？”

老警官欲言又止，思索了半晌依旧没有开口说话，还是姜忆率先打断了他的思维：“你是不是想要我帮忙攻占遗迹？”

他在看到大地上的沟壑时，就猜到那里发生了怎样的争斗，除非大规模战争，也只有传说中的古神们有这般破坏力。

老警官缓缓抬头，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

姜忆摇头：“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这样啊......”

老警官眸子中的色彩黯淡下来。

姜忆也很想帮他，看到照片中孩子们的生活环境，心底有所触动。

奈何他所在的城市里也有遗迹出世......而且他还不清楚老人那里的遗迹逃出来的古神是什么级别，是不是他能够解决的。

更别说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初步掌握力量的小毛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