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这一怒,宋溱也懵了。
“宋先生,我想问问你,床上这女人真是你老婆?”
医者父母心,病人这个样子,作为一个旁人,也痛心啊。
宋溱也不耐了,他最为厌烦的便是别人质疑他和薛从容的关系,可这位医生,也算是老熟人了,他偏生只得压抑着怒气,“躺在我床上的,自然是我妻子。“
“那你太太有严重的厌食症,你知道吗?”
“什么意思?”宋溱追问,带着迫切。这位老医生,是中医里的佼佼者,对西医也颇有研究,在业界,也算一个颇具威严的人物。在医术方面,他自然信得过。
“她看起来面色红润,但是……她的体重在极速下降,你这个做人丈夫的都没发现吗?”
宋溱愣住,他抱过她,也难怪,她那么轻。
“不过,也不能全怪你,刚刚我验了一滴你太太的血液,果然不出我所料……”
老医生颇为的无奈,悠悠的叹了口气,“你太太应该是在服用一种药物,能让她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是……”
“你说完。”宋溱迫切,眉目阴沉。
“但是,这种药,应该会上瘾。并且,这种药若走正规渠道是弄不到的。”
“上瘾?”宋溱疑惑,大概也明白什么意思,只是……薛以宁是怎么弄到这种药的?
“就像,鸦片一样。这种药,会渐渐掏空你太太的身体。”
宋溱听罢,退后一步,脸上虽还可以用镇静来形容,但终归手还是带了些颤抖,摸遍了上下几个兜儿,都没有找到烟盒。
怎么会这么糟糕呢?
老中医也没辙。这种情况,他前年也遇到过一次,不过那患者是个男人,今日看这位夫人的症状与其十分相似,便做了一个检测,没想到还真是。
“能戒掉吗?”许久,他才颇为无力的问着。其实,老中医说的挺对的,他做人丈夫,连自己的妻子在吃药,在吃什么药,都不清楚。
“这个,就要看令夫人的自制力和意志力了。”
宋溱蹲下来,摩挲着她薛从容的手腕。
老医生看他这一副深情的模样,不忍,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就是你的病因?”
宋溱不点头,也不摇头。但那医生对他颇为熟识了,自然知道,算是默认了。
“你许久没来我这边找人开导疏解了,我还以为,你好的大概差不多了。”现在看来,怕是更严重了。
宋溱苦笑了声儿,也不做应答。他那个病,大概治不好了。那副良药,已经变了质了。
他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那手链极为的吸眼。鬼使神差,他碰了一下。未曾想……那一道深藏于手链底下且丑陋的痕迹让他瞪大了瞳孔。
“你看看这是什么痕迹?”他抓起她的手,将她手链取下。
宋溱站起来,动作有些些猛烈,心里恍惚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他需要别人来替他确认,心里的负罪……越来越浓厚。
“割腕。”老中医看了眼,便极为笃定。
这伤疤痕迹明显,不长,但深,且还是由几道割痕组成的。可以看出,这个女人,当初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
她……可后来,她怎么撑下来?又是谁,救了她让她活下来?是陈毅清吗?
宋溱脑袋里已经乱如麻了。
他去查过,但是他的薛以宁在牢里那些日子,似是不存在一般,或者刻意被人抹杀了,反正,怎么都查不到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要怎么才能救她?”
宋溱无力。若知道会这样,当初他何至于将她送进去?他以为,这样对她……会是最好的保护。
可是他不知道,这些看的见的伤痕,带来的只是最浅显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