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我让你你去死,你愿意吗?”
薛从容睁着眼睛,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睡。闭眼,不过是真的不愿意看见看见他罢了。
“我一直以为,出狱后我可以很平静的面对你。可是,宋溱,我高估自己了。”
这一次,她毫不掩饰自己眼里滔天的恨意。“你为什么要扔掉我的手链?你知道它对我多重要么?”
她明明多虚弱啊,一字一句却铿锵有力痛击他心。
“因为,是那个成熠送给你的吗?”
他不久前才查清楚,原来那个陈家的大公子,还有个别名叫成熠呢,原来,道上的成老大,也果真是他!
“是!”薛从容毫不犹豫,“在我那么狼狈的时候……宋溱你不会明白的。就像……就像你裸露着身子的时候,有个人给了你一块遮羞布……你知道吗?那种时候,你永远不在!”
“哈,也对,”她笑,她不止一次笑的荒凉,“我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你在呢?”
“薛以宁,对不起……”他也不止一次的道过歉,他麻木了,她也麻木了。
“宋溱,你把手链还给我……好不好?”
终究,还是她卑微。她自己也并不清楚自己在执着个什么劲儿,那条链子,对于她的确有着非凡的意义……那意义到底是什么呢?她不明白……
那句话,她倒是一直记着,就在她昏迷前,那道声音,他带了些霸道,也还有恳求,他说,“好好的戴着它,不许弄丢了。这条手链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你还要还给我的,明白吗?”
大概那时候,她知道了,这世界上还有人一希望她活着,希望她幸福,让她可以更坚定的活下去。可别人不是赠与她的,有朝一日,是要还的。
“我扔掉了,薛以宁,你看见的,我扔了。”他的手,却在裤缝上来回转动。
“你重新爱我吧,好不好?这一次,一定不会让你那么委屈了……你要什么项链,手链我都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要我什么时候在,我一定都在!”
心底的大石,压的宋溱几乎无法喘气,他表露出了最为脆弱的那一面。可是啊,薛从容,不是他的薛以宁了。
“你痛苦了吗?宋溱?你痛苦了吗?”
薛从容笑了,疯狂而狰狞。“你是在赎罪吗?你的确该赎罪!”
“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
这是最软弱的一句话,宋溱从来都是如此认为的。
“原谅?哈,你让我爷爷,爸爸,妈妈……还有,”她的手,死死的捏住衣角,才将那股子和盘托出的冲动压了下去,“你让他们都活过来啊,我便可以不计较你陷我三年牢狱之灾……”
“薛以宁……”
“你住口!你有什么资格叫那三个字?你害他们……”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奈何还是没忍住哽咽,“你害我爸爸妈妈,死死的不明不白,害我爷爷死不瞑目——你有什么资格?”
平静中,宋溱懂得那份绝望。
他自然懂得那份意思。薛氏从容,小名以宁。以宁——只有最亲近的人才如此唤她,才会如此唤她,薛家家谱上,真正的薛家女儿,叫薛从容。
此前她嫌弃这个爷爷取得名字太土,才会让所有人都叫她薛以宁……
宋溱认识她时,她叫薛以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