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一小会,七天一大会,这是周阳给土著部落定下的祭祀规矩。
每隔三天,土著部落的成年男人们必须在黑猫大祭司带领下,一齐来到树下进行为期三个小时的祈祷仪式。
每隔七天,则是整个部落所有人都要到齐,而且祈祷仪式时间也得延长到五个小时。
今天是七天一次的大型祈祷仪式,现在是早上七点钟,也就是说,从现在到中午十二点,所有土著部落的人都要跪在地上进行祈祷。
当然,为了照顾到一些小孩和老人以及伤者,期间允许有三次机会站起来休息十分钟,喝点水润润喉,再捶一捶跪得发麻的腿。
但是很多时候,哪怕是跪到双腿麻木失去知觉,也没有多少土著黑人敢站起来休息。
那样会被其他人认为对树神不虔诚,而这样不虔诚的人,大祭司和酋长在分配食物和水之时,总是将其留到最后才分配,而且通常是只有其他人的一半份量,甚至更少。
周阳对于这种情况当然是知道的,但是他不可能为此去诉责黑猫大祭司和金角这位酋长,他还没有圣母到这种程度。
最多就是他平时会多分出一点圣叶赐予下去,帮助那些因为跪拜时间太长而腿脚出现毛病的人治疗一下,保证不让他们因此失去行动能力。
而他这种行为,也会被那些人视为神迹,认为是自己的虔诚感动了树神,因此对他的信仰更为虔诚了。
所以说,做神就是这样好,你信神是应该的,神回应你,那就是神恩浩荡,必须得顶礼膜拜,叩谢神恩。
闲话休说,回到正题。
却说博雷尔四人本来以为自己等人死定了,必定会被那邪恶的巫师当场挖心掏肺,连同灵魂一道献祭给邪神。
他们都已经绝望了!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完全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他们等啊等,一直等了一两个小时,都不见那邪恶的巫师有任何动手样子。
相反的是,在听了长达一两个小时的祈祷声音后,尽管还是听不懂土著黑人的语言,可是四人那绝望、死寂的心灵,却因此一下又活了过来。
而且莫名的,听到这祈祷声的四人,心中变得很是安宁,那因为生死难测产生的焦躁、恐惧、绝望等负面情绪,在祈祷声中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好像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帮他们镇压着这些负面情绪一样。
“好像有些不对劲,看这些野人的样子,不像是要举行祭祀邪神的仪式,倒像是在举行一场大型祈祷仪式,好像教堂里面每周日举行的弥撒仪式!”
博雷尔首先看出了不对劲之处,他是一个并不算是虔诚的东正教徒,就是那种偶尔会念叨着上帝保佑,偶尔会去教堂进行一次祈祷,但不会严格要求自己按照教义教条行事的泛信徒。
“弥撒仪式?似乎还真是这样,我去教堂参加弥撒仪式的时候,明明不怎么信仰那位上帝,但听着他们的祈祷之时,心情却也会感到很是平和,忘记许多烦心事,这和现在似乎一样,不,现在我感觉应该还要更好一些!”
另一个泛信徒贝鲁斯先是一愣,然后面色恍然的连声赞同起了博雷尔的猜测。
至于阿米尔和马克鲁,因为马克鲁似乎还处于疯癫状态,根本听不进两人的话,阿米尔却是另一大不可说宗教的信徒,当然不会参与这种讨论之中。
“上帝啊,这究竟是什么情况?难道这些野蛮的野人,也是您的仆人们?”贝鲁斯似乎有些不能接受这个猜测,感觉自己还未确定的信仰,一下子崩塌了。
“上帝虽然无所不在,但肯定不会救赎这些愚昧的野人,我要是看得没错,他们信奉的,应该是这棵【生命之树】,或者叫生命之神,树神!”
博雷尔已经看出了些门道,此时听到贝鲁斯的话语,不由低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
贝鲁斯还想说些什么,可话语刚出口还未说完,他身后祈祷的土著黑人战士突然一把捂住了他嘴巴,眼中满是警告之色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放开手继续祈祷了起来。
见此,其他几人顿时再也不敢出声了,只能继续旁观这场祈祷仪式。
一直等到长达五个小时的祈祷仪式结束后,周阳精心准备的大戏,终于登场了。
ㄎㄉㄒㄘ!
只见被博雷尔四人认为是巫师的黑猫大祭司,口中叽里咕噜一阵高呼,第一个起身拖着麻木的双腿走到了树下,然后从腰间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牛角杯高举着贴在树干上。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在博雷尔四人目瞪口呆的目光当中,牛角杯上方的树干上,忽然自动溢出了滴滴乳白色的液体,然后准确无误,没有一滴遗落的全部滴落进入了牛角杯内。
“这…………”
博雷尔目瞪口呆,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口中,却想起了刚才土著黑人战士的警告,生生又忍了下来。
但他不用说完,另外三人也差不多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这不科学!
“生命之树”,也就是猴面包树,他们作为非洲大地上的黑人原住民,当然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然而刚才所见的这一幕,无疑颠覆了他们对这种树的认知。
但这还不是结束。
只见继树干滴落乳白色液体后,猴面包树的树枝又无风自动剧烈摇晃了起来。
然后一片片比之普通树叶宽大近一倍的青绿色树叶,就在这种摇晃中片片飘落,最终全部飘落到了黑猫大祭司身后跟随上来的金角酋长手中托盘内。
神迹!
神迹啊!
博雷尔神情激动,眼中满是震撼与激动之色。
如果先前的乳白色液体,还能强行说成是猴面包树的树汁的话,那么如今这数百片树叶一齐飘落到一个托盘内,那就只能用“神迹”二字来形容了。
如果这一幕不是出现在一个土著黑人巫师与酋长手中,如果面前是一位身穿教袍的神父,如果自己不是一位俘虏,博雷尔这会儿绝对会顶礼膜拜了。
暗中观察的周阳见此,知道一切都妥了,接下来只要补上最后一击,他就可以又多出一位或者几位信徒了。
这时候,在博雷尔激动、疑惑的目光中,黑猫大祭司手捧着牛角杯走到了他面前,然后叽里咕噜对着他身后按着他的土著黑人战士说了几句,一只手便从他身后伸到他面前,强行捏住了他的下巴。
再然后,黑猫大祭司拿出一根细致象牙骨针在牛角杯内一搅,再将骨针抽出往他嘴巴里一擦,几滴乳白色的液体便顺着象牙骨针滑落到了他口腔内,被他一口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