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穿越了,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他感受到一双温暖的大手,探了探自己的气息。
“真可惜呀,年纪轻轻人就没了。”
“刚好在下葬,要不顺便把他一起埋了,反正这棺材够大。”
“我看行,师父常说,多积阴德,多回福报。”
说话的分别是秋生和文才,他们均为茅山道长九叔的徒弟,此刻刚从义庄带了具女尸出来埋葬。
秋生身材高挑,眉星剑目,英俊潇洒。
文才个子矮点,稍胖,顶着个锅盖头,看起来呆呆的。
两人刨土之余撞见了昏死的叶秋,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二话不说把叶秋丢到了棺材里。
“砰,砰,砰,”文才挥舞着小铁锤,正在钉棺材板。
“咦,钉子怎么带多了。”
正常棺材盖钉六根足以,他带了一袋。
“算了,不能浪费,得加倍,反正现在有两具尸体。”
文才手起锤落,待到棺材钉密密麻麻全部钉完后,他又招呼着秋生,合力把棺材埋进土里。
天色已是黄昏,两人开始善后工作。
秋生点燃起一把线香,三注三注的插在墓穴周围。
文才则将所有的纸钱点燃,于空中一点一点撒了起来。
他边撒钱边嘟囔:“这破世道,隔三岔五死人,何时才是个头啊。”
秋生接了一句,说道:“是呀,义庄的无名尸体都摆不下了。”
“可不是,天天埋尸,累死累活的,真该让师父多雇几个人。”
师兄弟闲聊着,文才已将最后一堆福金烧完,拍拍双手道,“总算烧完了。”
秋生此时也将线香绕着墓穴插遍一圈,回应道:“我也成了。”
两人正欲离开,却同时瞧见,墓穴边三柱一组的香,均是灭了两柱,一短两长。
文才随即叫起来:“秋生,你这是怎样插的?”
秋生辩解道:“奇怪了,明明插下去的时候,炷炷都烧着呢。”
文才摸了摸脑袋,又道:“这可真的事有蹊跷了。”
“师父说过这些香是插来预卜吉凶的,烧成这样子,一定要跟他说。”
“这如何说得清楚,直接拿回去给他看好了。”文才说着,弯腰取过三炷线香。
忽然,他感觉到土里有声音传来,是硬物撞击棺材盖的感觉。
“秋,秋生,你有没有听到怪声音。”文才结巴地说道,拿香之手有些颤抖。
“没有呀,你快点,取好了就赶紧回去,一会天黑了骇人的很。”秋生催促道。
他们此刻正位于城西的荒郊,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显得阴森恐怖。
……
睡梦中叶秋做了个美妙的梦,他梦见心心念的女神居然同自己表白了。
“只是为何女神嘴巴这么臭?”
叶秋被一股恶心味道呛得睁开双眼。
密闭空间,漆黑一片,身边躺着具尸体。
记忆铺天盖地袭来,强势灌入大脑。
“我穿越了?”
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叶秋,还是个武林高手。
他师承李寻欢,一手小李飞刀耍的是出神入化。
正在紫禁之巅决战时,一股强大气流把他传送到现在的世界。
昏死过程中,蓝星说书人叶秋又穿越到他的身体里,成功夺舍。
很快,叶秋便发现自己被活埋在棺材内。
他来不及多想,运起内功,挥掌狠推。
连着几掌下去,棺材盖竟是纹丝不动。
“妈的,哪个王八蛋把棺材封这么紧?”
只怪空间太小,叶秋不好施展杀伤力强的绝学。
“救命呀,放我出去,”他哀嚎着,企图有好心的过路人能听见。
可他忽略了现在的环境氛围:恐怖的郊外,诡异的坟头,地底在来几声呼喊。
此情此景,但凡是个人都会给吓个半死,哪还敢来救。
绝境时刻,他想到了自己的师父,李寻欢。
自己身为刀中之神的徒弟,随身不带飞刀是不科学的。
他小心翼翼地在口袋摸了摸,去找那逃出棺材的希望所在,一柄铁质飞刀。
终于,他摸到了。
叶秋握稳飞刀,开始对着棺材板一点点的刨了起来。
……
义庄内,横七竖八地摆放了多具棺材,几张供桌上,随处可见祭品,还有香烛等物。
九叔正坐在一侧桌旁,桌上有他刚画完的符纸。
闲暇之余,九叔拿起了杯子抿了口茶水。
“师父,不好了,出大事了。”
文才两人急急忙忙跑了回来,把刚才所发生的事叙说了一遍。
灯光下,九叔细看着他们拿回来的三炷香,长叹一声:“烧成这样子,就是催命香,三日之内。只怕必有死伤。”
秋生担心道:“最近怎么啦,真是邪乎的很,天天死人,人都快死没了。”
“呀,那不会轮到我们了吧?”文才撇了撇嘴。
“你死,我都死不了。”九叔没好声气的回答。
“既然与我们无关,管他死人塌屋。”
九叔皱眉蹬了文才一眼,跟着运起手指来回推演。
“不行,还是得尽快去那坟地一趟。”他心念着,转身便跑,拉开旁边通往家中的门,走进去。
门“砰”地关上,秋生文才满脸愕然。
“师父着急做啥?”文才不解。
一阵“唧唧”的鸡叫声传来。
“不好,他老人家又在抓鸡。”
语声刚落,鸡叫声也停了下来。
门再开,九叔双手捧着一头雄鸡进入,在供桌前一阵摆弄,口中念念有辞。
“师父,咱能不杀鸡么?”文才探过脑袋,委屈说道。
九叔一番把弄之后,将鸡送到文才面前:“捧好......”
文才手忙脚乱的捧住。
“在杀都没了呀。”
“你是怕鸡没,还是咱们没?”
九叔说着,拿起供桌上放着的利刀,一阵舞动,刀光闪闪,猛喝一声:“碗。”
秋生双手捧着一个大碗连忙迎上,碗中盛着半碗墨汁。
只见九叔将鸡头拿起,反手一刀将鸡颈子割断。
鸡血滴进碗中。
文才目光一落,小声道:“鸡兄,鸡兄,一路走好,要怪就怪抹你脖子的人。”
秋生也面入哀愁,补充道:“总共就来了十几只,这下好了,杀的都差不多了,以后鸡蛋都吃不上。”
九叔没有理会他们,手指蘸起鸡血,画到符纸上,跟着将血符烧着,放进碗中,一股火焰马上从碗中冒起来。
“去,把墨斗取过来。”
秋生乖乖照做,嘴里念念有词:“我有一间房,半间租与转轮王,要是射出一条线,天下邪魔不敢挡。”
文才一听,好奇道:“说啥呢你?”
秋生白了他一眼,道:“墨斗啊!”
“把碗中墨汁鸡血都倒进墨斗里面。”九叔说道。
“师父你又要拿墨斗弹哪具棺材呀,前段时间我们不是才镇压过一次么?”秋生问道。
“带好东西,快跟我走。”九叔抓起桌上的桃木剑,沉声一喝。
两人不敢怠慢,匆忙中拿了些符纸,糯米以及墨斗,跟随着奔了出去。
大概朝东边跑了半个时辰,三人皆是气喘吁吁。
“师父,师父,”文才秋生跟在身后,喊了半天。
最后,九叔停下身形,望着漫山坟头,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问道:“刚才那具棺材不妙,你们埋哪了。”
秋生一听,脑瓜嗡嗡作响,墨斗险些从手中掉落。
“这,”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不敢说话。
“你说,快!”九叔问向文才,喝道。
“师父,你早说呀,”文才一脸苦涩。
“不,不在这个山头,我们埋在了西边的荒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