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应该是一处庙宇,马文龙能感觉到山上有着十余人正在休息,他们的呼吸声在马文龙的耳中清晰无比。
而此时,原来马文龙杀死的黑衣人处却忽然出现一个黑衣人,这黑衣人清瘦颀长,寒风一吹,白发飘扬,树枝晃动间,月光稍一落下,罩在他的脸上,此人正是独孤城!
此时独孤城站在尸体旁边,望着远处,嘴角抽动,笑意明显。
深夜,因为这里地处荒凉,门口早已没有半点灯火,马文龙身影融于黑暗之中,轻轻一掠,就上了屋顶,先四下一观,见着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道观,香火点点,站在屋顶,马文龙没有丝毫亵渎神灵的愧疚,只是将四周景色略一扫过,便即悄然落下,借着建筑掩藏,将这里仔细查看一番。虽然他已经确认这里没有守卫,但是这些日子以来刻在内心的警惕却一直伴随着他。
所有的人都已经睡下,这里月光又不甚明亮,马文龙有着一双夜眼,所以这样的夜晚对他而言没有任何阻碍。
马文龙很快将这里搜索完毕,很明显这里所有人都不会武功,那么那个人到底是独孤城设下的诱饵将他引入这个圈套,还是真的就是如此呢?又或者这是独孤城故意将自己的老巢告诉他。
很明显,这里地处荒凉,又是一处道观,里面的道人又全都不会武艺,这样一个地方香火虽然不是很旺盛,但却绝对是一个绝佳的隐秘场所。
但是,如果真的就是如此,独孤城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他确实是一个心理与常人完全相悖的人,但是马文龙还是想不通,又或者那个神秘黑衣人真的就是焚香谷的人而非独孤城的人,也并非没有可能,谁规定非焚香谷的人就一定要带有那样的香味了?他不过是凭借着自己连续遇到的几个自称是焚香谷的人身上都带有同一种异香而断定焚香谷的人就是这样。
马文龙不知,偷偷潜入了道长的房间,将长刀刀鞘贴在熟睡中道人的喉间。兴许是感觉到异常的冰冷和令人惊恐的杀意,又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入睡,道人一个激灵,便立刻转醒,感受到脖子间的凉意和对面一团黑影,瞪大了双眼,双脚一蹬,整个人就朝着床内退去,崖低着声音,慌张说道:“好汉饶命!”
黑暗中看不清马文龙的样貌,别说样貌,就连马文龙现在带着斗笠,眼前的道人都看不出来。只是隐约觉着黑暗中来者头颅很大,圆圆的,偶尔还会扭曲揉作一团般,甚是可怖,于是言语之间恭敬恐怖之意透露无疑,望着马文龙的方向抱拳告饶着。
他当然不敢去嘭黑暗中放在自己脖子上面的东西,只是觉得这个东西似乎是一件钝器,双手拱在下方,也不管对方是否看得见。
马文龙听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并不着急,即使一开始道长就将所有人叫出来也不会是他的对手,等着他颤抖的求饶着说了一大堆的话,马文龙才开口问道:“
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除了道观里这十几个人,可还有别的人吗?”
现在马文龙的话确实比以前多了起来,但是这并不妨碍。
老道一怔,心中想着:“难不成眼前这位在找什么人不成?但是这里都是一些苦命术士,大多连这座山都没有怎么出去过,平日都是靠着附近的一家大户维持生计,哪里会去得罪什么人?”
就在这一愣神下,老道感觉到脖子间忽然一热,一抹热流窜出,顺着咽喉与刀鞘四面流下,不过这是夜里,本无一点光亮,老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滑动的液体流过竖起的汗毛,这才惊得差点魂飞九天,将手小心侧过那柄奇怪武器,在衣领上轻轻一揩,混着黏湿的血液在鼻尖一嗅,忙不迭的说了出来:“
这道观里只有十三人,都是附近土生土长的人,自小出家,除了知博、知远和老道去过附近陆老爷府上,其他人自上山之后都没有再下过山了!”
老道心中恐惧,这眼前之人就是用钝器架在自己脖子上都能在不动声色之间就在自己的脖子上割出一道伤痕,而且他也是在感觉到血液流下时才恍然若知。这是何等本事?从未听说过世上还有这等手段的武林高手。
就这一惊吓,老道差点尿出,不住拜头。
在老道一口气将这些说完之后就马上跪倒在木板铺就,只有一层薄毯的床上,对着马文龙咚咚拜倒:“好汉饶命啊,好汉饶命,我们是真的没有出过这个小镇,也没有收留任何外地人留住道观,若是好汉是寻人报仇的,这里确实没有”
马文龙静静看了看,知道老道所言非虚,而且这是深秋季节,夜间寒冷,道观之中怎会如此贫寒?就算外间建筑虽然破旧,却也不止于此。
不过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将长刀收回,血液在回旋之中就被甩出,洒在旁边破旧的窗纸上,哒哒几声惊得老道坐立不安。
马文龙直奔主题,继续说道:“将知博知远叫出来,还有,你们这里来的所有香客有哪些人,明日与我去一一探访,若是有任何异动,杀。”
最后一个“杀”字说的杀意凌然,老道听后亦是凛然保证,恭恭敬敬的问着:“好汉,我这就去叫知博知远两人,如何?”
“不必。”
说罢,便“呼”的消失在房间内,窗户微微晃动,随即关上,老道直到几次确认马文龙真的离开之后,这才瘫软趴在床上,额角身上早已渗出丝丝汗水,长长喘息着,嘴里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中却是暗骂不断。
“是哪个狗日的惹着了这位煞星?!惹着了还不算,还要将这煞星引到我们这青山僻壤来。”
“吃饱了撑的!这小镇子本就没有什么人,要不是靠着陆府这个小小道观早就没了,要是再卷起什么风浪,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