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一点只是马文龙的一点推测，陆善若是真的站在他这边早就头颅一些有用的线索了，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

不一会儿，丫鬟上来，在陆善耳边耳语片刻，马文龙听得仔细，只见陆善脸色渐渐变了，抿了口茶，随后对丫鬟吩咐：“快去，务必把人给我找到。”

丫鬟应声出去，陆善又给马文龙斟上酒，歉然笑道：“马爷，凌燕那边似乎出了点状况，她暂时不在家，我叫人去找她去了，这里能去的地方不多，想必很快就会有她的消息了。”

马文龙面不改色，微微点头，他却知道，永远都不会有凌燕的消息了，凌燕昨晚就被他杀死抛尸，别说活人，就是尸体都不一定能够找到。

马文龙伸手捻了几块糕点吃了，略甜，吃在嘴里却没有什么味道。

没多久，竟然真的有了凌燕的消息。

不但有了凌燕的消息，而且，现在凌燕就站在马文龙的旁边，她正从楼梯口轻轻走来，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笑容，马文龙的眼睛，在望去的那一瞬凝固住了。

不过马文龙反应很快，强压住内心的震惊和恐惧，仍旧淡漠着一张脸，这时候几个丫鬟已经断了各色菜式上来，虽然菜色扣得紧紧的，不漏半点缝隙，里面的香气还是溢了出来。

马文龙却已没有吃饭的闲情雅致，心里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眼前这个女人是谁？！昨晚凌燕是死在了他的手上，无论是第一次下手，他完全确认自己已经拧断了她的颈椎，还是第二次他确确实实的砍下了她的头颅，在这样的手段之下，马文龙相信，没有人能够活下来。

除非她不是人！

这时候马文龙忽然有点后悔起来，或许自己应该让孙蝶帮忙看上一看的，或许能够发现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也说不定。

从昨天在眼前这个女人的带领下，进了隧道之后，马文龙所遇到的事情就一直充满了神秘和诡异，若不是孙蝶出现为他解释了这些，他恐怕还不知道这世上真的有鬼神，还有修炼成仙的鬼。

种种奇闻，刷新了他的认知。他记得第二次见到这女人的时候她的身上竟然还带有活人才有的特征，在砍下头颅，抛尸荒野之后，才一夜过去，今天被自己杀死的人竟然活生生的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嘴角还挂着神秘的微笑，双眼有意无意的盯向了自己。

莫说别人，马文龙此时都有点背脊发凉。

他背脊发凉陆善可没有背脊发凉，笑着为马文龙引荐，凌燕一身雪衣缓缓走来，白衣胜雪，衬着雪白的肌肤，优美的身段，舒缓的动作，看上去确实有几分天上仙子的气质。但是这一切在马文龙的眼中却早已变了样子。

惨白的衣服，衬着惨白的皮肤，嘴角似在流着血，所以才勾勒出带着点笑意的红唇轻扯，双目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马文龙忽然觉得，这凌燕似乎从上来开始就一直盯着自己。

但是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下，马文龙依旧没有多余的动作，情绪埋藏的很深，即使有表现出来，也都是转瞬即逝。

到底是什么情况？

“马爷？现在就让凌燕姑娘为您歌舞助兴，如何？”

陆善谄媚笑着，一拍手，啪啪两声，转入几名女子，摆设古琴，箫声渐起，马文龙轻点头，眼角便随着凌燕移到了一旁。

乐声一起，凌燕绸缎般的身子在空中翻舞，似彩云流霞，飞鸟惊兔，一动一静之间将女子的柔情与欢愉表达的淋漓尽致。一动一止，顿挫有感，彩绸飞舞，刚柔并现，看得人眼花缭乱，终忘乎所以。满腹赞词尽数忘却，只得拍手叫好。

注意到马文龙眼神变化的陆善目光闪烁，似沉思。

陆善本就没有吃过早饭午饭，这时候看见凌燕绝美的舞姿，不由得拍手称赞。

“马爷，这凌燕姑娘的舞姿就是不一样，这次马爷您来赏光，凌燕姑娘跳舞比往常更起劲了。呵呵”

马文龙轻轻夹起三娘特意为他做的菜，心中却是一颤，似抓住了什么一般。似不经意的“哦？”了一声，道：“这么说来，凌燕姑娘这次跳的比往常还要好了？”

陆善笑道：“可不是嘛？凌燕姑娘平时可不会穿着一身白衣，袖中还带着彩绸，看来是早就准备为马爷您献上一舞了。呵呵。”

到最后一笑的时候，马文龙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饮酒，瞥了一眼陆善。

“那凌燕姑娘这次穿着白衣，带着彩绸，跳舞助兴，为的是什么？”一想到某处，马文龙几乎惊得再也坐不住，这个“东西”究竟要干什么？！而且看陆善的样子倒像是一副什么都知道了的样子。马文龙就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但是他又必须强作镇定的问出来，他必须要知道他们搞的什么鬼。就算他们搞鬼，他马文龙凭借自己的武功，天下有谁能够伤得到他？凭借自己的识毒本事，又有谁能够毒的死他？

马文龙正是因为太过自信。

“哦。”

马文龙忽然发现不对劲所在，十分淡然的在心里应了一声，原来自己的味觉正在慢慢消失

但是这菜，这酒，都没有毒

三娘，陆善，凌燕

究竟是谁？

马文龙抢座镇定，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慌乱，还在缓慢的夹菜吃菜，喝酒看着凌燕起舞，曲声悠扬婉转，歌声也凄美动听，只是听着听着，声音似乎渐渐飘远，马文龙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的灵魂飘了起来，这里的声音正在缓缓的远去，只有雨声将自己罩住，四面不停落下激起的雨声，就如同一只只大手，将马文龙拉向远方，不知所在是无尽的深渊，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他的意识似乎已经渐渐飘远，马文龙的动作最后定格在了举杯入唇这一步。陆善贼眉鼠眼的观察了马文龙很久，却始终不敢妄动，甚至连试探的胆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