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刺鼻的味道。”
“这个江南厂,环保是怎么过审的?”
工厂门口。
柳姨走下车,深吸一口气,刺鼻的不行,泪腺不停分泌,整个人都不舒服了。
不用想,这个江南厂污染严重,环保肯定不达标,工人长时间工作,很容易得肺病,白血病,甚至癌症。
“在这里班,真是造孽,快把牌子竖起来。”
柳姨吩咐一声。
几名人高马大的鞣制厂工人,竖起了一块木牌子。
书四个字:《招工简章》。
下面是待遇。
裁缝师,基础工资5000,工龄工资300\/年,铂金包提成600元\/个。并保证一个月1万5以的收入,不封顶。
每个月会有技能评比,前三名,奖励一款铂金包。
其他操作工,鞣制工,货车司机,等偏力气的工种,月收入也在10000以。
以所有工种。
提供五险一金,保证每周40小时工作制度,自愿加班原则,夜班补贴100元\/班次,食堂免费用餐等。
此时正值午饭时间。
不少工人受不了工厂的食堂,外出吃个凉皮炒饼,看到这边有动静,就靠了来。
...
“阿强,拿到工资,咱们就回老家吧。”
一个身材柔弱,皮肤很白,眼睛黑黑的姑娘,低着头,卷着衣角,对身边的男人说道。
她叫阿芳。
她和丈夫阿强,来自西南小镇,前几年一起来江南厂打工,一晃几年过去,工作越来越不好做了。
寻思着回老家县城,随便找个工作,或许挣得不多,但至少安心。
顺便还能,照顾一直留守的孩子、老人。
“我先不回了。”
男人咳嗽了两声,有些拧巴的说道。
这个名叫“阿强”的男人,一米八的身高,但天天加班、夜班,一个月休息三四天,年纪轻轻,就有点驼背。
声音也有点消沉,像是被生活消磨掉了意志。
“你再不回去,孩子都不认识你了!”
女人气不过。
她提过好几次回家了,男人都不同意。
她也清楚,二人有老,下有小,如果不拼命挣钱,根本养活不了一家人。但工厂又压了一月工资,真的干不下去了。
“好了,要不你先回去,我再干一段时间。”
“走,我带你去吃汉堡。”
男人拗不过女人,开始哄媳妇开心,请她吃顿好的。
每一次吵架,都能用汉堡解决问题。
此时。
汉堡店门口,不少人,正围在一辆红色奥迪Q3前,一位穿着打扮十分贵气,五官精致,肤白如雪的美妇人,正在讲解着什么。
“我们去看看!”
男人拉着阿芳的手走了过去。
...
“工资一万?”
“她是8年裁缝师,我们县城最好的裁缝,她一个月能拿两三万?”
来到木板前。
男人咨询了一下,当得知,蒹葭公司为二人开的工资后,整个人都感觉天旋地转,一切都不真实。
“不可能吧,这工资咋这么高,我连高中都没读过?”
女人有一些紧张。
她读完初中就出来打工了,一直做裁缝师,是最底层的打工人,怎么可能拿这么高工资?
这收入比工厂的经理都高了,一时不敢接受!
“蒹葭这么大公司,能骗你?”
“这可是蒹葭,一个包卖100万,发你2万工资算什么?”
“我有一个老乡,在蒹葭班,个月拿了3万!”
“我也认识一个蒹葭的,拿了2万多!”
“听说最多的一个拿了5万块!”
“有一说一,蒹葭确实很看重手艺人,没过高中没事,有手艺就行,这东西是学校学不会的。”
“手艺人也有春天!”
“我已经报名了,现在就收拾行李去!”
“压的工资不要了,就当给老板陈鹤一家,买棺材板了!”
四周议论纷纷。
一张简易的桌子前,许多江南皮革厂的裁缝师,工人,排成了一条长龙,依次登记信息。
有几个手脚快的,已经卷了铺盖,登了蒹葭的大货车。
随时准备去蒹葭班。
至于被压的工资?
有了蒹葭,他们也有了底气,大不了一个半月工资不要了!
“阿强,咱们也报名吧!”
女人不停的擦着眼角,或许太高兴了,有点想哭。
合计一下,两人工资加一起,一个月三万多了,如果加把劲说不准更高,到时候可以把孩子接过来一起住。
“好!”
“我先给群里的工友都说一下,让他们也来,这个工作真不错!”
男人重重点了点头。
然后拿出手机,通知更多人。
...
厂门口。
出来吃饭的财务主管,钱军,看着卷着铺盖,往外跑的工人,一时楞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怎么工人全跑了?
这是春节放假么?
很快。
钱军发现一个惊人事实,是蒹葭,蒹葭来工厂挖人了!
工厂里的裁缝师,都是工厂的中流砥柱,一车一车被蒹葭拉走了,其他工人,也跑了不少!
“尼玛...”
“吃个饭的功夫,工厂都快被人挖空了,保安大队,保安大队,跟老子过来!”
钱军立刻摇人。
带着几十号保安人员,一个个的,拿着抽棍、电棒,朝着奥迪Q3这边冲了过来。
一副威风凛凛,要打人的样子!
不过转眼。
钱军就发现情况不对,他这几十号保安,在几百个工人面前,怂的像一群哈士奇,根本不敢乱动!
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如果这群保安敢阻拦工人,就是激起众怒,几十打几百,估计会死得很惨!
况且以前工人们忍气吞声,是为了挣钱,不得不忍。
现在跳槽了,谁还鸟你?
“谁敢跳槽。”
“就是违反就业协议,是要吃官司的!”
钱军怒喝道。
一听到吃官司,确实吓到了一群人。
“钱主管。”
“没记错的话,你们的工人,都没签《劳动合同》吧,现在来我蒹葭班,怎么能算违反协议?”
柳姨抬起目光,推了推墨镜,好笑的说道。
在这之前。
她就做好了详细的准备工作,没有《合同》不说,对方就算提起劳务仲裁,也要先补发工资再说。
这一波,是把江南厂,拿捏的死死的。
没过多久。
蒹葭的就拉走了几十车的人。
钱军望着空荡荡的工厂,无能狂怒,打开手机,拨通了老板陈鹤的电话,说道:“姐夫,咱们工厂,被蒹葭给挖空了!”
...
与此同时。
顾白一袭灰白运动服,白色跑鞋,戴智能手表,十分休闲的打扮,离开了蒹葭作坊。
这里地处城郊,空气清新,环境很好,十分适合跑步。
跑了一会儿。
就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工厂大门口,透过锈迹斑斑的铁门,厂区内长满了杂草,红砖建筑拔地而起,一切都充满了年代感。
这家工厂,名叫国营嘉湖市第二锅炉厂。
是世纪60年代的工厂,堪称老古董,曾经也是嘉湖市响当当的龙头企业。顾白小时后,锅炉厂倒闭,一直荒废到了现在。
如今看来,里面的钢铁部件,几乎全拆了卖废铁,只留下破旧的红砖厂房。
“工厂环境不错。”
“可惜面积太大了,一直没人接手,不过现在,倒是适合蒹葭扩张。”
顾白点评道。
事实,第二锅炉厂,和蒹葭作坊紧挨着,只是大门朝向不同,所以走得远一些。
而顾白前几天跑步的时候,翻墙进去,查看了一下工厂情况。
有了盘下来的想法。
并且。
今天约了锅炉厂的产权方,谈一谈地皮的事情,为下一步,筹建服装工厂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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