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余凡没有讲实话。

他生意很好，甚至供不应求。

但问题是，他好像被系统反噬了！所以灵感输出发生了一点点问题。

因此，最重要的那幅画作，还迟迟没有动笔。

当然了，他是想不到热芭把他的话理解到了什么程度……

以至于当热芭开口问他对自己职业的态度时，他还很认真地思考，并作了回答。

“余凡，嗯…你喜欢你的工作吗？”

热芭这样问。

她这样开启话题，其实是一种曲线救国的迂回战术。

没有人会喜欢听别人说教自己，尤其是在某些敏感的事情！

所以热芭准备循序渐进，试图让余凡意识到，自己的价值不仅限于此，根本没必要长期做那样的“工作”来消磨自己。

余凡是怎么回答的呢？

“喜欢？最初谈不喜欢，只是做了，会给我带来实质性的好处而已。”

这个答案与热芭的预期完全一致！

以至于当她听到这个答案时，都想好了如何劝说，才能帮助余凡回归正轨。

然而，余凡接下来的话，彻底让热芭风中凌乱了。

余凡凝望夜空，思绪飘远。

他想到了最初激活系统时，自己对艺术领域的强烈好奇心和探索欲！

就像每个男孩子第一次接触游戏，那种强烈的求胜心，随时爆发的荷尔蒙，一模一样。

但是后来就变了，他从艺术事业中真正找到了自信，体验到了实现自我价值的快乐。

所以，他喜欢这份工作，自由职业的艺术家。

他喜欢。

这个答案，是时间给他的。

所以他实话实说：“可如果放到现在来回答，那答案一定是：喜欢。”

余凡没有注意到热芭花容失色的表情。

自然而然地说下去：“人这一生，区区数十年，一定要寻找到自己擅长的事，想做的事。”

“虽然我的职业并不稳定，也不轻松，但……乐在其中！”

“也许有些宝贵的东西会随着时间流逝，我也会变得垂垂老矣，会越来越力不从心……”

“但那不重要，经历过，感动过，就是宝贵的财富。”

“所以，做这行，我不后悔。”

“我喜欢的。”

一席话，说的人是一重意思，听的人，却另另一番理解。

两人沉默着。

尤其是热芭，她已经开始自我怀疑！

她从未听过有人将“那种”职业，形容得如此高级！

不不不！

热芭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不因此而轻视任何职业，任何人……

她努力做着最后的尝试：“所以，你准备一直继续做下去，对么？”

但她看到余凡的表情，那英俊的面庞浮现的发自内心的笑意，热芭抱有的最后一丝丝幻想，也逐渐破灭。

“对，会一直做下去。”

余凡指的是艺术事业。

热芭的声音越来越小：“真的不考虑，其他的可能性了吗？”

这个问题让余凡产生了一丝奇怪。

但他没多想，答道：“暂时没考虑。”

热芭人傻了。

她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这时，余凡反而好奇起来：“你问我这个问题，是因为产生类似的困惑了吗？”

“倒也没有……”

“无妨，我们也算是同行，不介意的话可以找我交流。”余凡背靠护栏，又喝了一口啤酒。

状态轻松惬意。

热芭甚至有点恍惚，仿佛深陷泥沼的不是余凡，而是她自己！

下一刻，她才急忙争辩：“不，没，咱们其实……算不得同行！”

原本“同行”这事儿，是热芭最初主动跟余凡套近乎时说的，现在，她可不敢跟余凡是同行！

我可是正经演员啊！

热芭在内心呐喊……

“不好意思，那个，我有点累了。”

热芭主动告辞，离开了露天阳台。

她快被余凡给气死了。

余凡也很奇怪：怎么聊着聊着，忽然就不高兴了？

“女人心，海底针啊……”

余凡仰头将啤酒喝干，也拎着空罐回到房间。

画室里，热芭的素描画像还摆在月下，画的热芭热情灵动，笑靥如花。

余凡尝试着展开一幅正面墙那么大的画卷。

今天务必要动笔了。

哪怕糟践一整张画布，他也不想再等了，得尽早破除系统限制。

每天都能看见热芭，想到热芭……这种只能看只能想的日子当真是不好过啊！

……

另一边，热芭返回卧室。

一头扎进了粉色的床垫！

闹心！烦！

本来做了那么多心理建设，想好好规劝领居家的大好青年，回归正途，“弃娼从良”的……

结果，人家想得明白着呢！

那一套一套的，把她都给聊懵了！

什么“不稳定也不轻松，但是乐在其中”？那分明就是守株待兔，沉迷低级趣味！

还说什么“经历过，感动过，就是宝贵的财富”？那难道不会留下心理阴影吗？？

而且最离谱的是最后那句“你是产生类似的困惑了吗”？

热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能有什么类似的困惑？

她一直守身如玉、洁身自好好嘛？！

气坏了……

热芭趴在床，思绪凌乱，连练歌的心情都没有了。

这时恰好闺蜜张馨宇打来电话，约她明天做SPR去，结果被生闷气的热芭冷无情地拒绝了……

“没空！”

“诶？今天的脾气不对啊？”

张馨宇前不久刚喜结良缘，老公还是个兵哥哥，小子过得十分甜蜜。

而张馨宇结婚后一大爱好，就是催促她的好闺蜜们，抓紧时间进入幸福的殿堂，喜结良缘，日后就可以一起盘孩子了！

其中，被催得最狠的就是热芭。

所以现在热芭已经不乐意和张馨宇玩儿了，她怕被催婚！

“不是，今天被人气着了，哎呀，你这种被老公宠天的幸福女人是不会懂的！”热芭从床翻身坐起来，对着电话哀叹。

“跟我说说嘛，没准儿我能给你出出主意呢？”张馨宇吃瓜热情顿时高涨！

热芭犹豫了一下，知道张馨宇是靠谱的好闺蜜，这才隐去余凡的姓名和信息，只简单地把事情经过和自己的推测描述了下。

最后总结道：“你说他是不是无可救药？”

结果电话里却传来闺蜜狐疑的声音：“你不对劲！”

热芭：？？？

“你说他是你邻居，一个邻居而已，你对他的关心是不是有点儿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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